一、从静态角度把握灾难医学救援系统的知识结构
任何系统在一定时空范围内是基本稳定的,否则就形不成具备特定功能的系统。从灾难医学救援系统进化的某一点去考察,该系统的知识结构具有相对固定的形态,有相对静止的结构。这里首先介绍相关理论和基本概念,然后结合灾难医学救援系统的特殊规律,对“基础资料—信息—知识单元”层次结构、“认识主体—认识客体—知识—连接体”的四面体结构进行介绍。
在对“基础资料—信息—知识单元”层次结构介绍之前,我们先介绍当代著名哲学家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1902—1994)的“3个世界”理论,这有助于我们对于基础资料、信息、知识单元的理解。卡尔·波普尔在《客观知识》中说到:“我们可以称物理世界为‘世界1’,称我们的意识经验世界为‘世界2’,称书、图书馆、计算机存储器以及诸如此类事物中的逻辑内容为‘世界3’”。
袁向东参考各家之见,认为基础资料属于“世界3”中的孤立对象,如一个或若干声音单元,一个或若干图形符号单元,其最显著的特点是具有某种不确定性。如“5月12号”是一项基础资料,“2008年5月12号”仍然是一项基础资料,它们可以与许多不同的事情相联系。
在“世界1”中,物质客体的外形、质地、结构、功能和组分都是信息,是物质客体互相区分和联系的基础。物质世界亿万年的演化都在这些物质客体上留下了结构性痕迹信息,比如说庞贝古城火山灰中的尸体保留了古代火山灾难的信息,千年古树的年轮保留了气候变化的信息等;在“世界2”中,人类思维活动留下的信息及其变化是哲学认识论最关注的一些问题,它可能存留于人的大脑之中,也可能以某种形式表达在人类的肢体活动中。这里的肢体活动是广义的,包括声带规则的发声行为——语言。这些信息都起源于个人大脑的活动,因而具有“主观”的特点;在“世界3”中,卡尔·波普尔认为,信息就是各式各样的“逻辑内容”,即按逻辑关系相联系的陈述,主要包括问题、问题境况、批判论据、理论体系等。“世界3”包含的信息和客观知识在本质上是一致的。信息至少包含两项基础资料,并具有确定含义的基础资料的平凡组合,它们表现为某种语境中的基础资料集。例如“5月12日是汶川大地震纪念日”就可以看作是信息。信息只是对事物的简单陈述,缺乏不同事物之间的某种结构关系,因而缺乏完整意义。
知识单元是结构化的信息集,具有包括前提到结论的完整意义。在平面几何里,“点”“直线”、“平面”、“三角形”都是该领域内的基础资料,“两点之间可引一条直线”、“无限延长而不相交的两条直线为平行线”等定义和公理都处于信息的层次,而由定义和公理演绎出的每个定理都可视为一个知识单元,如“三角形三内角之和等于180°”、“直角三角形两直角边的平方和等于斜边的平方”。又如,“2008年5月12日发生了汶川大地震”、“汶川大地震面波震级达8.0Ms”、“汶川大地震矩震级达8.3Mw”、“汶川大地震严重破坏地区超过10万平方千米”、“汶川大地震导致近7万人死亡”、“汶川大地震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破坏力最大的地震”、“5月12日成为汶川大地震纪念日”这7条信息便构成了一个知识单元,它不仅有确定的含义,而且有完整的意义。
灾难医学救援知识系统是由基础资料、信息、知识单元组成的,三者的关系如图3-1所示。在灾难医学救援知识系统中,存在大量的基础资料,它们位于底层;灾难医学救援信息是经过大脑加工形成的具有确定意义的基础资料集;知识单元则是由信息构建的有结构的信息集。
董光璧认为,知识认识具有四面体结构。由认识主体(以科学家为主,记作A)、认识客体(记作O)、认识结果(即包括科学知识在内的各种知识,记作K)和作为前三者联系媒介的语言和符号(这里的符号是广义的,包括各种图形和文字,记作LS)组成,灾难医学救援知识认识结构也不例外,形成图3-2所示的知识认识结构。四面体的底面A-O-K(灾难医学救援知识主体-灾难医学救援知识-灾难医学救援知识客体)代表知识认识的基础平台;平面A-LS-O(灾难医学救援知识认识主体-灾难医学救援知识连接体-灾难医学救援知识客体)代表知识主体经由语言和符号表达的认识过程;平面A-LS-K(灾难医学救援知识认识主体-灾难医学救援知识连接体-灾难医学救援知识)代表认识主体经逻辑或非逻辑推理得到的结果;平面K-LS-O(灾难医学救援知识-灾难医学救援知识连接体-灾难医学救援知识认识客体)代表知识和认识客体间经由语言和符号的表达和解释关系。对于基础平台和三条连线的关系,可做出这样的解释:连线A-O和相对的顶点K,反映知识和认识主体和认识客体发生关系的结果;连线A-K和相对的顶点O,反映客体是认识主体和认识结果间的桥梁;连线K-O和相对的顶点A,反映客观世界的事物经认识主体的思维活动生成属于“世界3”的客观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