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DVD套装
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电视不一样了。它变成了最具统治力的叙事方式,比电影更激动人心,比小说更晓畅有力。而且它越来越高级,用各种方式对过去的文化偶像致敬。
安·兰德
Ayn Rand,1905—1982
小说家、哲学家
用法:对于那些在商业世界中显然只在乎一己私利的人,你可以冷冷地评论一句:“我们只能说,他和安·兰德应该会谈得来。”
系列电视剧《广告狂人》的背景是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纽约,描绘了一群腮帮子十分硬气、一看就野心勃勃的广告人。里面那个主角唐·德雷柏的上司建议他去看看一本叫做《阿特拉斯耸耸肩》的小说。这本小说资本家们都很喜欢。为什么呢?因为它的哲学内核就是在你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你自己;如果任何人要提供给你别的说法,他们就是在扯淡。尽管这本书特别长,而且文笔拙劣(性感的资本家们腮帮子都太壮实了,他们不往前栽倒真是奇迹),但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出版之后,已经卖出了几百万册。
说它的作者安·兰德把自私变成一种哲学,丝毫没有夸张。她把这种思想称为“客观主义”,而且似乎还很得意。有次她把自己称作“当世最有创造力的思想家”。还有一次,她说只有三个哲学家是值得一读的,“他们是三个A:亚里士多德、阿奎那、安·兰德”。她选了前两人(有时候她还会淘汰阿奎那)的理由是他们都强调理性。理性是指引她的一盏明灯,因为她说正是理性让公正的思想家拥抱了一种彻底的、贯彻一生的自我中心主义。
虽然不少人受到兰德的鼓舞,但其他一些人觉得她的想法很难接受。她两本最重要的小说是1943年的《源泉》,关于一个客观主义的建筑师,和1957年的《阿特拉斯耸耸肩》,关于一个客观主义的生意人。后者最后六十页是主人公约翰·高尔特唱了一曲自私的赞歌。虽然兰德被大多数文学评论者嘲笑,但她已经成了无所顾忌派资本主义的守护神。她的葬礼上摆了一个六英尺高、用鲜花做成的美元图案。
威廉·莎士比亚
William Shakespeare,1564—1616
剧作家、诗人
用法:如果说一个舞台剧或电影中,人物都带一点传奇色彩,有缺陷,而且罪有应得以凶残的悲剧收场,那我们就可以用“莎士比亚式的”这个词来表达对这个剧或电影的赞许。
演员凯文·史派西说过电视剧《纸牌屋》——关于一个无视道德的腐败美国政客,名叫弗兰克·安德伍德——“取材于莎士比亚”。为何这样说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安德伍德会朝着摄像机镜头袒露心迹,就像莎士比亚的反派有时候会直接跟观众说话一样。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原因。安德伍德和他的妻子,两人为了实现共同的野心实在太不择手段了,很像莎士比亚《麦克白》中的两个主角:一对有权有势、神智混乱的夫妇,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简直让人着迷。
安德伍德身上还能找到不少神经质的理查德三世的样子,或者《奥赛罗》里面那个微笑的恶人伊阿古。威廉·莎士比亚的父亲是一位手套商人,他在英格兰(艾冯河畔)斯特拉特福这样一个闭塞的小镇长大:他是如何创造出这样难忘的角色?有些人说那些剧肯定不是他写的,肯定是受过更好教育的人,比如牛津伯爵,或者弗朗西斯·培根。但你就不要为这些胡说八道浪费时间了——同样的,也不要为不好的莎剧,或莎剧中没意思的部分耽误工夫。虽然这家伙是板上钉钉的天才,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承认他也有写坏的时候。那些聪明过头的文字游戏?真是让人打哈欠。那些所谓的好笑戏码,不过就是穷苦的角色犯傻而已。的确不怎么样。
但你如果只看那些好的,就会发现一句句精彩的词句层出不穷。(我们是不是还没提他很会造词造句?)“我的命运高声叫喊!”“脆弱,你的名字是女人。”“给我一个不为感情所奴役的人,我愿意把他珍藏在灵魂的深处。”《哈姆雷特》之中,几乎随便挑一句就足够有说服力。不夸张地说,莎士比亚的影响力你再怎么吹捧都是无法夸张的。除了《纸牌屋》,取材莎士比亚的还有音乐剧(如果你好的是这一口)《西城故事》,这是改编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或者科尔·波特的《吻我,凯特》,这个音乐剧的灵感源自于《驯悍记》。说到这,我们提一个和这个主题相关的问题:哪位小说家写了音乐剧《歌厅》背后的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