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瑞城花魁
栖凰的雪延绵着下了许多天，待天气好些了，洛雨才无奈地陪着寒无殇坐上了去往瑞城的马车。
与此同时，瑞城的街道也被细雪覆盖，但是繁华的盛安街却依旧热闹无比。不只是因为皇都最华贵的酒楼——“全喜楼”像往常一样受欢迎，对面一向冷清的“醉华楼”门口也挤了许多百姓，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全喜楼”二层雅间内，两位身着华服的英姿少年望着对面临窗而立，正在饶有兴趣地交谈。
个子稍微小些的忍不住先开了口：“二哥，听他们说这里突然来了位奇女子，我们为什么不能去看看？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啊！”
果然还像个孩子，声音里都带着撒娇地意味，五皇子齐云彻似乎对那人很是好奇。
二皇子摸着他的头，无奈地说：“我们这种身份怎么能进那里？你好容易出次宫，难道回去就想被父皇教训吗？”
然后便听见又一轻柔的女声响起：“对啊，五弟，你可不要连累皇姐啊！”原来雅间内还坐着一位女子，她面露调笑，一举一动却毫不掩雍容气度。
“皇姐，你不知道，她与这‘醉华楼’中旁的女子不一样。据说她以紫纱遮面，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但是那舞剑的姿态行云流水，足以吸引人们为她一掷千金！”五皇子滔滔不绝地辩解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被调侃了。
“说的好像你亲眼得见似的。”芊璃对他描述的女子依旧没有半点好奇，也许，是因为自那个人离开后，情绪便一直是这样不喜不悲的。
“舞剑？那还的确值得一见。”沉稳的二皇子难得露出了惊讶之色，只不过也是一闪而过。许是自己也觉得身为最年长的皇子，说出这样的话甚是不妥。但看样子，五弟和芊璃该是没有太过在意。
齐云彻左右看着脸色凝滞的皇姐和皇兄，心中也暗暗思索着。皇姐自从那个将军消失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这次出宫还是父皇让他陪着皇姐散心的。至于皇兄么，一向只对兵器打仗感兴趣，多提一嘴那女子，也是因为舞剑而已。
他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却是心思最深的。不过，脸上依旧挂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墨黑如曜的眸子里黑白分明，似乎正是小孩子该拥有的模样。
“全喜楼”安静，更衬得“醉华楼”的吵闹。禅秋此刻一袭白衣，紫纱遮面，手里拿的并非皓月，而是一方软剑。她舞剑的动作飘逸，像是一株出尘的昙花，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但又融为一体。
台下的人有男子也有女子，好像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风尘之所而像是练武场。他们的目光跟随着禅秋的动作，嘴中也抑制不住地呐喊着。
“好！！！好啊！！！”
“如嫣姑娘天人之姿！！”
“如嫣姑娘英姿飒爽，舞剑真乃一绝！”
“如嫣姑娘飘逸出尘，实乃仙女下凡啊！”
如嫣，是她的新名字。左右她也习惯了，说是一人千面真真是不假。
禅秋步履轻盈，一只软剑被她舞到了绝妙。像是没有听到那些赞赏的话，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完成着那些看起来繁复优美的动作。但是，最后一个动作完成时，软剑回鞘，露在面纱外的桃花眼弯成月牙，引来台下的人们又一阵惊呼。
纵是看不到完整的一张脸，他们也能确定如嫣姑娘的容颜定是倾城绝色。仅那一双眸子就将所有的心钩住，是掩不住的深情和撩人。
人们依旧欢呼着，禅秋却悄然退下了台子，从隐藏的楼梯走上三楼。底下是意犹未尽的人们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如嫣，但是也知道她每天只舞一曲然后便会离开，不会留在一楼同客人喝酒聊天。
不过，没有人敢说什么。先说这“醉华楼”的主子背景不明，再就是如嫣自己第一天就说明了自己不会喝酒。他们仰慕如嫣而来，看一曲惊鸿的舞曲便已知足。
一楼的人们狂欢着，回味着舞剑的动作甚至那最后的一抹笑意，却不会有人看到他们心中的如嫣姑娘坐在三楼冷眼看着这一切。
软剑早已被扔到一旁，面纱却是没有取下，然而那一身的气度却与刚刚的妩媚蛊惑大不相同。玩世不恭，饶是眼角噙笑也让捌霜看不出什么暖意，好像一切都不过是她掌中玩物。
这是禅秋到来的第三日，捌霜忙里抽闲来看看这位人们口中的“奇女子”，老三和老四说的“灵幽大人”！
“全喜楼”和“醉华楼”都是他在打理，但平日是绝不会踏足的，所以除了两个店主没人知道这两处是一个主子。今日他早就传话来要见如嫣姑娘，却只能一直在三楼等待。
禅秋知道他与“寻魄楼”的人有关，所以也不在意他在自己面前晃。
而捌霜看她不想说话的样子，自己便踱到了窗边假装看风景。好巧不巧，大皇子、二皇子，和长公主的马车正好经过，看样子是要回皇宫了。他选择今日来，也是有这一层原因。
他状似无意，悠悠开口：“如嫣姑娘本事真是大，连皇子公主都忍不住想要来一睹姑娘舞剑之风姿呢！”
“哦？是吗？那，公子觉得我这第一步计划算完成了？”
“自然！姑娘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仅是舞剑，便已艳压群芳拔得头筹！”
禅秋没再理会他，捌霜也不在意，话锋一转自言自语起来，“姑娘为何不摘下面纱呢？以姑娘倾城之姿，定会引来更大的盛况。”
“公子倒是知道本姑娘倾城之姿了？想揭我的面纱，你可受得住我的毒呢？”
“你...”
“怎么，想拿身份压我？莫非公子真把我当作你阁中花魁了么？呵！”禅秋丝毫不顾及的冷声轻笑。
“玄青受住了？”捌霜仍旧不死心。
“他的确命大，但不是自己本事大。沐魄不舍得他死罢了！”
“可...”
“怎么？你是觉得沐魄会救你？还是你背后的主子能救你？”禅秋挑眉看着他，手边把玩着沉重的皓月剑。
若说之前禅秋的语气还是张狂，此刻便只剩下嘲笑。捌霜也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沐楼主会不会救他，但他不愿意给世子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