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禅秋
“二皇兄怎会在世子身旁？子旆，我们去看看。”
“是，公主！”
芊璃走进雅间前，里面一片寂静。看到她进来，寒无殇也没有理会，注意力依旧放在台上的禅秋身上。倒是二皇子客套了一番，两人却都心照不宣地掩饰着来意。
随着乐曲的结束，禅秋已经悄悄退场。
芊璃面上露出惋惜，“真是不巧，璃儿未看得如嫣姑娘的绝代舞姿。既然，世子同皇兄也对如嫣姑娘有兴趣，不如将如嫣姑娘唤来？”
“不必了，舞剑耗费心神，她需要休息。”一听芊璃要折腾如嫣，寒无殇就干脆地拒绝。语气冷漠与平日无异，芊璃却并没有以此不高兴，反而欣喜于他终于开了口。
“累了？她不过是‘醉华楼’的舞女，竟还有资格说累？”芊璃仍是言辞不饶人。
此刻，齐云北已经察觉世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低声劝告：“皇妹，莫要说下去了！”
芊璃没有理会，只盯着寒无殇看。
过了好一会儿，寒无殇才说：“花魁也是人，‘醉华楼’又不是黑店。公主要看，明日请赶早。”
气氛正僵持着，外面传来洛雨的声音，“主子，如嫣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寒无殇好像预料到她会来，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脸色微微好看了些，没有去看芊璃露出的得意。
禅秋还是刚刚的打扮，打过招呼后便坐在了寒无殇旁边。她看到了芊璃公主那双冒火的眼睛，却并没有回应。刚刚在门外听着便知道来者不善，她早就到了，只是没让洛雨禀报。
随着一同过来的侍女给众人更换了茶具，禅秋眼神扫过公主的茶盏，藏在面纱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
芊璃抿了口茶水，而后眼神便对上禅秋，就像大型动物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但她毕竟是长公主，如果太过明显的针对眼前的烟花女子，倒显得自己失了身份。
而后，她望向窗外，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世子哥哥，听说对面‘全喜楼’的‘梅花酥’不错，你想吃吗？”
寒无殇没有回答，身后的洛雨替他说：“回公主，我家主子不喜甜食。”
“这样啊，可是璃儿想吃！不如，如嫣姑娘去买？”芊璃面带微笑看向禅秋，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
禅秋丝毫未被那看似纯真的笑容打动，不过记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没有随便说话。于是，用眼神示意寒无殇解围。
一向潇洒不羁的她此刻竟变得谨慎规矩，让寒无殇觉得有些好笑。他淡然地开口，“她累了。”
看皇妹仍不想放弃的样子，齐云北有些着急，他拦住芊璃的话，对离旆呵斥着：“你家公主要吃‘梅花酥’，还不赶紧去买？”
离旆楞了一瞬，而后赶忙跑了出去。
芊璃瞪了他一眼，他也没在意，微微向禅秋点着头。禅秋也点点头，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公主的茶盏上。注意到她和二皇子间的交流，寒无殇有些不悦。但禅秋却直接无视了他释放出的冰冷，勾唇看向长公主，好像在说：“你要自讨苦吃，我便成全你！”
雅间里凝重的气氛维持到离旆带了梅花酥回来。芊璃不忘把心思动到禅秋身上，“如嫣姑娘尝尝？”
“谢公主！”禅秋倒是没有客气。伸手掂了一块送进嘴里，并没有用帕子掩着。
芊璃疑惑，她言行举止英气洒脱，不像舞姬倒像侠客。但是，芊璃心底升起的不是敬佩却是嘲讽。她这样子，哪里像个女儿家，世子哥哥又怎会青眼于她？
但是，她的世子哥哥却亲自打破了她的幻想。
“面纱摘掉，慢慢吃。”
“好。”
“仔细你的唇角。”
“什么？”
寒无殇没有继续说，直接叫洛雨递过去了帕子。
禅秋擦拭了嘴角，“多谢世子！您也尝一块？我觉得还不错。”
芊璃刚想阻止，便见世子已经拿起一块品尝。她心中不忿，“可是，世子哥哥您刚才还说不喜甜食！”
寒无殇没有理会她，依旧是洛雨回答，“主子之前的确不大爱吃甜的，如今倒是与如嫣姑娘的口味愈发像了...是属下疏忽！”
“你！”听了洛雨的解释，芊璃更是生气，却无法发作。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甜蜜相处的画面，冷着脸便要离开。但突然想到什么，面上又带了笑。“世子哥哥既然喜欢璃儿选的‘梅花酥’，那几日后的宫宴上，不如一同赏花？这三九寒冬，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极好！”
“世子哥哥，璃儿等你！”不给寒无殇拒绝她的时间，便带着离旆走了出去。
齐云北见芊璃匆匆离去，也借口说军务繁忙离开了，临走望见禅秋平静的眼神，心中失落。原是他，奢望了......
窗外落霞布满天际，瑞城的傍晚悠悠降临，包厢复又归于静寂。
“这公主虽然说话刻薄，但口味的确精致。”“是么，早知道便让你亲自去买了，本世子何故替你解围！”
“本姑娘敢买，她敢吃？即便是公主，怕也无福消受！”说这话时，禅秋嘴里塞满了糕点，因而模糊不清，凶狠的言语却显得可爱得紧。
“那姑娘觉得在下可消受得起？”
看着他热烈的目光，饶是她习惯了逢场作戏，也看不上这种戏码。
“你不是说我累了，不去！”
寒无殇不见怒色，却对洛雨说：“告诉捌霜，如嫣姑娘累了，明日起便停了舞剑吧！”
“嗯？”
“作为‘醉华楼’的主人，自然该关心姑娘的身体！”
“寒无殇你幼不幼稚？等本姑娘有钱了，定将这里买下来！”放完狠话，还是戴上面纱下楼了...
“主子，如姑娘这是惦记上‘醉华楼’了？”
“无碍。”
他踱到窗边，看戴着面纱的姑娘蹦蹦跳跳的，心底竟也是满足的。
但是半刻后，禅秋出来时却被一伙人挡住了路。他们看起来吊儿郎当，不是什么正经人。禅秋单手拎着“梅花酥”，正准备动手。
寒无殇眼底，却像幽深的冰湖，失去了温度。
洛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家主子已经飞身下去挡在了如嫣身前。而后“全喜楼”的人手随着洛雨，将那些人制服。
“说，为什么闹事？”“因为这小娘子长得漂亮啊！”“嘴硬！”
洛雨正要动手却被禅秋阻拦，“莫要那么暴力嘛！”听到她温柔的语调，那人放松下来。然而下一刻，银针突然没入了他的眼睛，整条盛安街回荡着他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