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不一样
“无妨。我几日便回，不会阻碍计划进行。你正好趁此恢复身体，修养修养。”禅秋没有回答他的关心，脸色平静地交代事情，而后便拿起皓月走出了霜月居。
“我等你回来！”寒无殇郑重地承诺，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冰冷态度。目送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到看不见，寒无殇才开始猛咳起来，脸色更加苍白。
“咳咳，洛雨...咳咳咳...”他十分虚弱，胸口不断起伏着，额头上滴下冷汗，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因为这几日一直处理事务，又陪主子熬夜，洛雨买“梅花酥”回来时慢了一步。寒无殇已经疼的晕在石桌上，怕打扰到禅秋，所以这几日东苑的仆役都不会这个时辰出来。洛雨也没想到主子会出意外，胡乱把“梅花酥”扔在一旁，扶起寒无殇往屋子里走。
“大人！大人您快来看看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大人！”
洛雨情急也不顾什么称呼，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屋子里的医书和药材还在，人却没有踪影！！
“大人！大人？！”洛雨着急的很，声音大了许多，没有唤来禅秋，却让寒无殇有了些意识。
“她走了，本世子并无大碍。你...去将叶老唤来，说，本世子已经服下解药。”
“是，属下马上去！”
寒无殇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快速修复，只是他受“七叶落”荼毒多年，去毒时亦会伤及自身。他说话断断续续的，能看到洛雨被吓到了，眼眶红的很。
“傻不傻？平时怎么教你的，遇事不惊！不想解决办法，着急有何用？”
看着主子冷傲地教训自己，洛雨的心神仿佛又回来了，他委屈地回答：“是属下愚蠢！还好主子无碍，否则...”
“否则什么？你家主子的命大着呢！何况她已经研制出了解药，本世子信她。自我幼时，‘七叶落’频频发作，这样的场景你便见过多次，为何偏今日如此慌乱？”
“属下害怕......”
“她不会害我！此后不要再有这种念头，我看人不会有误。她是曲神医义女亦是徒弟，从小长在‘意微阁’，医术高超无双，德行更是不容置喙。”
“是，属下知错！您莫着急，先躺下休息，属下这就去请叶老过来。”
寒无殇阖上双眸，在心里补充道，就算她想害我，我也会成全她。
这样的心思断不能让洛雨知道，因为他有这样危险的想法，他们定会不遗余力杀了禅秋。但是，寒无殇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就在这几日，她耗尽心力为他研制解药，像极了当年那个小姑娘。如果只是因为合作，她没必要如此拼命！
说明，她是真的很想救他！而且为了救他动用“意微阁”的药师，甚至有重要的药师因此出事，她走的时候也没有责备和埋怨。
即使她故意对他冷脸，但话语里还是关心。寒无殇十分确认，她一定是在乎自己的！她对他少了很多对江湖人的疏离，那种骨子里的疏离。只是，她却在故意抗拒这种感觉，这让他很不解......
还有时间，抵达栖凰前，他还有时间！想到这儿，寒无殇又吩咐刚回来的洛雨说：“极西寻药的人还有几日到皇都？”
“刚到漠城，明日便能到皇都。”
“让他们在‘意微阁’将情况交代清楚便回来，本世子有话要问。”
“是！”
意微阁。
主楼前院气氛尤为凝重，衬得整个“意微阁”比平日更加寂静。唯有颤抖的啜泣弥漫，白纱四挂昭示着生命的逝去。
“世子妃，百里姑娘为了从巨蛇那里夺回落月果身中剧毒，刚出蛇林便没了力气。姑娘笑着在自己身上撒了些药粉说能救回自己性命，让我们带落月果先走，但属下亲眼看见姑娘化为了一滩血水......”
“她这个傻姑娘！”
“世子妃，这便是落月果，主子吩咐将此物交给您！”
“你们回去向他复命吧。”
“是，在下告退！”
“师姐，送客。”
紫苏送走那一行暗卫，转身看到禅秋双手捧着盒子，失魂落魄地向灵堂走去。师姐知道，她心里愧疚，百里薇是林老阁主最小的弟子，常年守着极西的医馆。任务取消的消息传到极西时，意外已经发生了，百里薇为了拿回神药，完成了作为医师的使命。
秋秋心里一定难过极了，当年那个唯一敢与她拌嘴的意气风发的小姑娘，被噬骨散化为血水，尸骨未存。紫苏快步走到禅秋身边，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禅秋沉默地将盒子安放，然后跪在堂前，其他人被紫苏挥退，空荡荡的大殿只剩她们二人。
“师姐，都是我的错！”禅秋低沉的嗓音响起，好像在隐忍着不哭出来。
“并非！秋秋，蛇林凶险，神药难得，薇儿守在极西多年，早就想去蛇林冒险一回了。她惜命却又好强，肯为落月果牺牲自己性命，定是自己估量过的。说起来，你还帮她实现了愿望，她心甘情愿的。”
“我以为，她在极西多年定是能解巨蛇之毒，谁料......”“她隐瞒，也是想完成自己多年心愿。如若不然，你定不会派她前去不是吗？”“自然！我怎能让她白白送死？！”“所以啊，这是她自己的意愿，你莫要自责了。”
“这几味药本该由我自己去取的。”“研制‘七叶落’解药么？”“是。”“那薇儿拼尽性命也算值得。”“师姐不怪我？”“怪你为世子解毒？我们是医师，师姐怎会如此不识大体？”“师姐...”
禅秋下身还跪着，上身偏倒在紫苏身上，语气软糯，仿佛还是十几年前那个年幼的小女孩儿。
“师姐，我要出去一趟。”“去何处？林老阁主晚些时候会来，你不在不好。”“很快回来！你就说我还未来到阁中，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是无心识破这谎言。”“林老是怕你多想，自责，来劝你的。他说薇儿愿意用命守护神药，这才是他的弟子，作为医师死得其所！”
“林老慈悲......师姐，我先走了。”“好，你慢些赶路。师姐知道你研制解药辛苦，你年纪轻轻，莫要什么都自己承担。师姐愚钝，但是可以帮你顾好‘意微阁’！”
“多谢师姐！师姐对秋秋最好了，师姐最聪明了，最貌美了，最......”“罢了，快去吧！你这嘴真是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