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离乱 倾败
加莱恩城被占领三日后，整个战线几乎被魔军平推，径直朝向加尔的首都。
有伊威和马利西斯坐镇，这个小国内没有人能同时应对他们的夹击。
在一番惨烈的战斗下，即使是加尔最强的将军，也已经惨死在伊威和马利西斯手中。
整个国家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再轻轻吹一口气，房子就会轰然倒塌。
不过，尽管一路逼近首都，伊威却时刻记着柯的嘱咐，最多推进到首都，便停止前进然后待命。
菲娅一路上跟着这路魔族大军，观察着战局的风吹草动，继续这样下去，加尔沦陷被魔族占据只是迟早的问题。
为了直观地收集到或许有用的信息，她观摩了每一场人族与魔族的战斗，不过自始至终，都保持中立，绝不出手。
另一边，夏狄罗正在朝安梅立卡赶去。由于柯出发前几日，他的部队便已经开向目的地，所以柯只需要一个人赶上就行。
夏狄罗与柯的速度大致相当，中间却有将近半天的时差，所以，一切就看这半天里，柯到底会做什么了。
他不会想到，柯还未赶至的时候，柯手下的另一名大将巴切尔已经独自一人出现在了安梅立卡的一座重要边防城外。
面对巴切尔，城内守军严阵以待，在稍微对峙以后，巴切尔身后远处的树林里，慢慢出现了一股庞大军队的影子。
看着这突然的变局，该城守城大将林业一时间难以把握其中的端倪，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与狐疑后，他很快冷静下来。
为了做足准备以便万全应对，他派人同时向两个地方汇报军情，一个是皇城，一个是他的父亲林悬。
在传信兵离开后，他又差人紧急寻求其他靠近此地的兵力增援，魔族军队已经许久没有在安梅立卡边境出现过了，这一次，若是开战，恐怕又会陷入惨烈的战争循环中。
就在这一切发生的几个小时以前，夏林莺歌一个人来到了加尔国都的郊外。
她本是一个人前来历练，见见人族的景象，此刻却也身不由己，处在一个发生巨大动荡的国家内部。
在那雄伟的城门处，卡维因的手下洛璃·安拉正带着军队入城。虽说让外国军队进驻不是什么好事情，但加尔原本的士兵们迫于无奈也只得大开城门。
更加晚些的时候，就连国王加诺也得亲自迎接，这对于已经濒临毁灭的国家而言，并非雪中送炭，更像是雪上加霜。
洛璃进驻加尔国都的同时，安梅立卡的大公林悬也带着人马前来，一个从东，一个从西，夹在中间的，则是瑟瑟发抖的整个加尔。
国都内部正在准备对这两股军队的迎接，军队管控的地方尚且秩序井然，军队无法顾及的地方，却是已经发生混乱。
疯狂的战争背景下，泯灭人性的事情随时都在发生，对于没有家国信仰的人而言，国家存亡远远不及个人生存的利益重要。
莺歌一个人偷偷摸摸进了城去，现在的情况是哪里都不安全，干脆来个灯下黑，躲在加尔首都内部，若是真的遇见危险，那就听天由命了。
反正来都来了，要是就这么跑回去，总觉得是件很丢面子的事。
而且她也相信，她不会那么容易死，上一次和璃非·尤伦一起被卡维因大肆追杀，最后也侥幸逃脱了，她觉得，已经没有比那更糟糕的事了。
……
重伤下的华翎刚刚醒来，不过却被救他的人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施了些术，使他无法动弹。
可这也更加激起了他的恨意，因为他已经知道，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忽然消失的姐姐华岚。
华岚带着华翎日夜奔波远离战场，朝着加尔的首都而去。在一片树林里，她将华翎放下，解开了束缚他的术法，暂时歇脚。
“你走就走了，为何还要回来”，背靠大树的华翎语气虚弱，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恨。
“我知道丢下母亲而离开是我的错，但是我的归来就这么让你痛恨吗，弟弟”，华岚有些无奈，眼中带着关怀。
“你明明知道母亲的身体积劳成疾，为何还要把她一人丢下”，华翎质问说。
“因为我……偶然间见到了不一样的事物，知晓那些以后，我渴望改变那些不公”，华岚温柔地说。
“有什么事比自己的母亲更重要，难道就是你现在学了一身本领吗”，华翎觉得这个姐姐有些不可理喻。
对于他们姐弟而言，只有母亲还在，这家才能称其为家，作为子女，他们亏欠的，实在太多。
“不，是一个能让母亲、你还有我，一起过得幸福的蓝图”，华岚解释言。
“那你真是蠢得可以”，华翎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举剑朝华岚袭去。
那把白剑，是曾经师父给的，即使倒下以后，他都一直紧紧攥在手里。
华岚没想到这个弟弟竟会拔剑朝自己而来，赶忙引剑格挡。
三五招之间，周围的树木被风刃切割开来，但因为华翎实在太过虚弱，被切开的，只是薄薄一层树皮。
他奋力挥剑朝着华岚而去，华岚并不愿意与弟弟相搏，脸上已经被划出一道小口子。
华翎得寸进尺，将剑竖直斩下，风刃回旋，劈开落下的树叶。
“你冷静点！”，华岚格挡，只听见清脆的响声，华翎的白剑因为碰撞断碎在空中，霎时失去了所有的锋芒。
“呵呵……剑也亡了，国也将亡，我何故苟活”，华翎自嘲地笑笑，转身离开。
战场上的兄弟们早就全部牺牲，魔族大军正在浩浩荡荡朝着国都而来，他却苟且捡了一条命回来。
“你要去哪儿！”，看着拿着半把断剑的华翎朝着前线的方向而去，华岚急了。
“去战斗”，华翎头也不回。
“没用的……已经结束了”，华岚祈求道，“加尔已经败了，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倾颓，彻底地无法扭转了”
“那又如何”，华翎眼睛带着血丝，支撑他的，是那股渴望杀敌的意志。
他带着满腔的愤懑，正在走着，华岚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带着哭腔：“我们回去见母亲吧，好吗……弟弟……”
……
来到加尔国都内，走入一处偏僻的居民区，几个流浪汉正在对一个老妇人实施抢劫。
莺歌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和行踪，原本不打算管任何事的，可远远走了开后，总觉心中不痛快，嘴上叫骂了一句：“他妈的，哪里都有人渣……”
这是治安崩塌的时刻，她朝着那不公义的抢劫缓缓走去：“喂，你们几位也太不要脸了吧！”
……
灯火煌煌的夜里，迎接仪式上，加诺带着王后出现，两个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然而主角却并非他们。
林悬和洛璃分别带着人马并排走到大殿下，某一瞬间里仿佛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王。
在行过简单的礼数后，接下来的事情，才是今夜的主题，那是一场多方势力的较量。
可不管如何，身处漩涡中心的加尔，注定只能成为一份筹码，供他人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