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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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学骑马栽跟头

北面有一条河。

越往远处延伸,河道越宽。

河两边长着茂盛的草,零星的矮树,但叶子浓密,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披着蓑衣的老人站在河边。

河面反射着阳光,一片白茫茫,望不到尽头。

风吹过,这风景就像挂在墙上的山水画,涟漪波动,“大好河山,风景如画”。

“这就是额尔古纳河!”莺儿高高地抬起手臂指着远处的河,“远处都是。”

“嗯,跟你昨天说的地名一样。”

“是的,我们的地方就是额尔古纳,河是根据地名起的。大家都这么叫它。”

“唔……”尹永田还是有点茫然,他不知道脚下的土地,具体在地图上什么位置。

高中的时候,地理书上好像有这么个地方,本来中国就很大,怎么可能每个地名都记得呢?

没有想到有这一天,自己竟然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还不是一个时空。

“田哥,喝点。”她递给尹永田酒囊。

尹永田打开木塞,凑到鼻子跟前,是昨天喝过的马奶酒。

一股清香的奶酒味冲鼻而来,才喝第二次,就喜欢上这酒了。度数低,入口香甜。

真是入乡随俗呀,他已经想象到自己日后成为一名蒙古汉子。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但是,他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吗?

大学还没有上完,父母找不到他会伤心,这可太难了。

他还没有想好。天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放羊,生活有些单调了。

莺儿看出来他有心事,说道:“下次带你去河边走走……我教你骑马吧。”

“好吧!”他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莺儿。

其实他以前骑过马,在云冈石窟前,十块钱骑一下。

那马是调教好的,主人不牵缰绳,它也不会走远。

它会沿着固定的路线跑一来回,不超过二百米。

他喜欢马,小时候听父母说,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家里有一匹白马,因为不能干活了,被卖掉了,他觉得那匹马好可怜。

他同情白马的命运,怪父母卖掉它。很遗憾他没有见过。

所以从小对马就有好感,所以第一次骑马时非但不害怕,而且还很兴奋。

人只要对什感兴趣,做起来就比较容易。

他骑过的马是一匹普通黄色矮马,那是在旅游景区的大门口,有专门牵着马让人骑赚钱的农民。

在农民大爷的帮助下跨上马的,刚开始大爷担心他害怕,要牵着马带他。

但他觉得被牵着太慢,没意思,他跟大爷说:“能让它跑起来吗?”

大爷很乐意,痛快地说“行”。

用小鞭子在马屁股上一打,马儿先是前蹄高高抬起,他一下子肾上腺激素飙升,惊险刺激。

马儿沿云冈石窟前的石板路快跑起来,稳稳的。

他紧抓缰绳,还没等他考虑怎么让马停下,跑了百米左右,它就自己折返了,到了主人面前停下来。

马儿果真聪明,驯服。

莺儿的马高大,通体乌黑。他不懂马,但他看着马长得好看,健壮,觉得是好马。

好比徐悲鸿画中的骏马,又像唐代大画家韩干的《照夜白图》里的马——唐太宗的马,万里挑一。

这匹马,没有“照夜白”,那么彪壮。

肚子略小,身体骨骼坚实,比如肩胛骨游离缘粗厚,肩胛冈平直,肌腱和韧带长得很好,毛色光亮,整体非常健美。

打个响鼻都像年轻人咳嗽一样响亮。它头部和脖子后的长鬃,浓密而长,披散着;两只耳朵精神抖擞;

两只大眼睛晶亮有光;它的胸膛,宽阔无比;肌肉结实,鼻孔宽敞,像雕刻的一样;

粗粗的尾巴翘起来,弯个弧度再垂下来;四个圆蹄,坚硬而匀称。

体态秀丽,回一下首,觉得它动作优雅灵敏。

“阿布叫它乌雅驹,我叫他乌雅。”莺儿用手轻抚乌雅的头,乌雅也亲昵地用脸的一侧蹭莺儿的肩膀。

尹永田也用手抚摸它的脸。

它用脸推一推他的手,像拒绝陌生的他。

“敢骑吗,来吧?”

“嗯,其实骑过一次,它真漂亮,我喜欢。”尹永田不掩饰对乌雅的感觉。

“哦,那太好了,也许你学会后,骑的比我还好。”莺儿兴奋地说道。

“很久以前骑过,现在不敢保证还会,试试吧!”

尹永田接过缰绳,这个马太高了,怎么上去,他想了一下。

看到马镫,应该先左脚踩上去。他用左手抱马的背,但是马太壮了,他胳膊伸直也使不上劲儿,搂不住光滑的马背。上马失败。

“看来你忘了怎么上马了。”

“哦,时间太长了,我忘了。”他悻悻说道。

“我教你,左手抓住缰绳,左脚蹬上马镫后,右手抓住马鞍后边,左腿轻轻使劲,紧靠着马身子站起来。

然后右腿跨上马背。轻轻地坐到马鞍上,不要猛坐,那样乌雅会不适应。

坐好好后两只手抓紧缰绳,左手轻抻一下告诉它向左走,右手抻一下向右拐。就这样了。”

……

莺儿耐心地教他每一个动作,她上马和下马的动作灵敏如燕。果真不愧是是马上的民族,就跟玩一样。

尹永田按照莺儿的方法,一下就爬上马了,他还得多练习。

坐在高大的马上视觉好,能看到所有的羊。

面前的草地,拂面而过的草原风,在这里学骑马,诗一般的浪漫。

“两只脚轻轻踢一下它,给他一个信号,它就出发了。想要停的时候,两手拉一下缰绳。”莺儿耐心地给他讲。

“好的。”骑在乌雅的背上,手掌按在它坚实的肋骨上,感受到它的健壮。

乌雅小步挪动它的脚步,似乎在适应尹永田的体重。

他提高嗓门:“驾!”乌雅小步走起来,它的头随着步伐轻轻地一抬一抬。

尹永田很兴奋。他喜欢骑行比如自行车,摩托,但骑马更有意思。

比起机械的交通工具,马是有血有肉的动物,骑马更有驾驭和征服感。

他又提高嗓子:“驾!”。乌雅迈开步子跑起来,迎面的风就大了。

它矫健的步伐踏着草地都能发出“哒哒”的声音。

速度让尹永田觉得兴奋刺激。莺儿微笑地看着他,欣赏又担心他摔下来。

骑马跑的离莺儿远了,尹永田想往回走。

但他不知道怎么使唤乌雅,就向后拉了一下缰绳,把握不住力度,劲使的太猛。

太突然,乌雅意会他这个指示的意思,它猛地停下,身体往下一沉,一个急刹左转掉头。

尹永田因为没有经验,腿没夹紧马背,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身体向马下栽倒下去。

缰绳也从他手里滑掉。

他倒是反应快,落地的瞬间,眼看脸要蹭到地,用胳膊肘一垫,头一歪,左半脸还是重重地蹭到草地上了。

草地虽软,但是惯性加上重力,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胸部震的疼,左脸,额头侧都感到擦伤的疼。两胳膊肘也有擦伤。

这一摔把莺儿吓坏了。她飞奔过来,着急地反复问道:“怎么样,你怎么样,摔到了哪里?”两手就要扶起他。

尹永田说“等等”。他疼得起不来,于是翻过身体,仰面躺地上说:“缓一下再起。”

“哎呀,你的脸破了,流血了!”莺儿惊慌失措地说。

她忍不住用手去摸伤口,看一下深不深。

他疼的叫出声:“啊……,应该没事吧。”他倒是想宽慰莺儿。

他用手摸自己的脸,手指碰到的地方很疼,而且手上沾了点血。

看到莺儿担心的表情,他说:“不要紧,不要紧,只是擦伤,一点儿血,擦一下就没了。”

“哦,必须马上回去,给你脸上抹点药.等一下我赶羊群,咱们一块回。”

莺儿着急地拿起鞭子,把零散的羊儿聚拢到一起。

老麦也很懂主人的话,跑来跑去地照顾羊群,防止掉队。

她让尹永田骑上马,莺儿让尹永田坐在她后面抱着她。他有些尴尬,虽然身上疼,顾不上不好意思了。

莺儿也着急,没别的办法,这样最快。

乌雅载他们两个人重量没问题,它也似乎意识到把主人的朋友摔伤了,特别顺从。

莺儿身上的香味和自己脸上的鲜血味儿混合在一起钻进他的鼻子。

擦伤的手掌轻轻抱着莺儿纤细的腰,疼痛似乎减轻了,胸前和脸上的痛在风的吹拂下,也减轻了。

虽然他想赶回到蒙古包躺一会儿,但此时他想在路上的时间再长一点。

天色没有黑,但太阳也距离西边的山顶也不远了。

天边的云朵儿一边开始发暗,一边被夕阳烤的焦红。

晚风徐徐地吹来,晚霞越来越红,辽阔的草原上,羊群急速前进。

此时,他倒愿意忘记身体的痛,为这风景作片刻停留。

但莺儿的脸色沮丧,她只想赶快回到家,给尹永田处理脸伤。

“不要担心,我没事的。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他想让莺儿的心情好起来,不再沉重。但此时她还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尹永田。

所以怎样心情也好不起来,只想赶快回到家里。

忽然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才认识了一天的陌生男人如此担心,瞬间情愫万千。

像有根细绳将她的心拴住,轻轻拉一下,就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