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程晓的分析

“大人，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问话的是夏师爷。

“先容我想想。”

如果梁欣晨和卢桦的死没有关系，那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他呢？

当时自己和他挨得很近，或许……

对方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梁欣晨，他的真正的目标应该是……

我自己。

天上的那个人动手了！

这样看来，梁欣晨的意外身亡完全是巧合，怎么看都和这个案件没有直接的关系。

那么要查卢桦的死还是要回到镇南镖局继承人的问题上。

“程姑娘，如果杀卢桦的是宋二楼、徐三哲中的一个？你觉得这个凶手是谁？”

听到顾骋远的话，程晓还愣了一下，刚才还在说梁欣晨的事，怎么一下子转变到卢桦这边了。

程晓把玩着手中的白面馒头，品味着“宋二楼、徐三哲”这两个名字的深层含义。

“张捕头，你觉得这件事涉及到镖局的传承问题？”

听到程晓口中的“张捕头”，顾骋远起初还愣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去县学时用的假身份。但顾骋远此时没心思去追究什么自己名讳的事情，他更想听听程晓的分析。

毕竟她刚才的表现，很好地证明了她那敏锐的洞察力和细节分析能力。

一旁的夏师爷也注意到了程晓的“口误”，既然顾骋远本人都没提，说明他不拘小节，不在意这事。那自己也不便做这种破坏气氛的事，也和顾骋远一样，闭口不提。

“程姑娘，有任何想法你但说无妨，不要有什么顾忌。”

“好，那我就放肆了一点了。”程晓笑嘻嘻地说。

“据我所知，宋二楼、徐三哲两人各有特点，但综合实力基本差不多。按照卢毅当年定下的规矩，如果宋二楼和徐三哲两个人想要成为掌门人，拿到二十长老手上的选票是关键。”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再回到宋二楼、徐三哲身上，宋二楼财力雄厚，善利诱；徐三哲手下高手多，善威逼。当然，卢桧也有机会参加掌门人的选举，不过现在看来希望渺茫。我相信卢老爷应该已经为了卢桧的事伤透脑筋了吧！”

“再回到案件，死的是卢桦。凶手此举无疑是砍掉了卢桧一条臂膀，得利的自然是宋二楼和徐三哲。”

“这样看来，杀手幕后之人必然是宋二楼和徐三哲中的一个人。问题的关键是如何确定凶手。”

“张捕头刚才说过，那个杀手的武艺并不高强，甚至和卢桦的水平差不多。如果我是宋二楼，在这个争夺继承人的关键时刻，我一定会把所有人撒出去，盯住徐三哲手下所有的高手，以宋二楼的财力和人手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但宋二楼的人手再多也是有极限的，他不可能把徐三哲武馆的所有人都盯住。高手都被盯住了，但如果徐三哲真想杀卢桦，想办法让一个武艺中等的人从武馆混出去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宋二楼同样也有杀人条件和杀人动机。”

“那怎么确定谁是凶手呢？”听完程晓的话，顾骋远问道。

“把他们手下的人一个一个排查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人力和物力。”程晓无奈地说。

“所以……”顾骋远说。

“猜！”

“猜？”

“对！只能靠猜。”

顾骋远开始犹豫起来，猜？

现在看来好像也只能靠猜了。

可怎么猜啊？抛硬币吗？

不对！这个时代有硬币吗？

顾骋远拿起衣服抖了抖，一个东西“叮”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铜板！就抛你了！”

看着心智不怎么成熟的顾骋远，程晓无奈地摇摇头，捡起地上的铜板，直接往外扔。

“谁让你盲猜了！我是让你有作为的猜！”

“有作为的猜？这是个什么猜法？”一旁的夏师爷也十分疑惑。

“算了，我替你猜吧！按照我上面的分析，徐三哲看上去嫌疑大一些。好！那我们就猜凶手是徐三哲。”

“接下来，我们去找县令，想办法把宋二楼推上镇南镖局掌门人之位。然后的戏，就是宋二楼唱了。”

“官府提出条件，在宋二楼上位后，让宋二楼去查卢桦的死。成功上位后，不管如何，宋二楼对徐三哲的打压自然是不会少。”

“这种情况下，宋二楼肯定会从徐三哲那里找出一个所谓的‘凶手’。然后由晋捕头去查验，如果确是凶手，那幕后主使就一定是徐三哲，案件告破。但如果宋二楼迟迟抓不住凶手，不用想，幕后主使肯定是宋二楼。”

夏师爷抚了抚颔下的胡须，感叹道：“后生可畏啊！”

听了程晓的一席话，顾骋远刚开始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程晓看着顾骋远和夏师爷两个人的样子，突然会心一笑，“你们不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嘴里讲出这种事情，太大逆不道了吗？哪有女孩子直呼人家大名，满嘴杀人不杀人的？”

顾骋远挠了挠后脑袋，“不会啊！你很聪明啊！如果你是男的，县衙里捕头的位置，肯定有你一席。”

“张捕头，我其它挺羡慕你的。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查案，可以去缉拿凶犯。而我不行，必须在家里练女红，学字画。就连女扮男装混进县学，都是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着我爹让我去的。”

“当墨阁大火，在墨阁里发现卢桦尸体的那一刹那，我不但不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几分兴奋。”

“其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待在县衙和我一起查案。”顾骋远突然说出这话。事后想想，他甚至感觉自己这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的。

没过脑子的话，万一是过了“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