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洗脑进行时（第五更）
这把短剑应该用在剑圣巫倩雪身上才对。
当然不是为了杀了她，而是为了让她陷入沉睡，恢复成原本那个巫倩雪。
如果不能做到的话，就算打倒了朱武雄，对姚正风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虽说打倒了最高祭司的话，就算不用短剑也可能让巫倩雪恢复原状，但是这点无法确定。
找不到答案的姚正风迷茫的咬紧了嘴唇，此时他似乎又听到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声音。
姚正风……快逃……
但是，还没等这个遥远的声音传达到他的意识之中……躺在床上男人那银色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似乎被男人的什么力量给控制了似的，姚正风呆呆地注视着他那白色的眼睑微微抬起。
此时不要说那按着短剑的左手，就连视线也无法移动半分了，曾经取回的思考能力，再次云消雾散。
男人闭上了微微张开的眼睛，仿佛是在诱惑姚正风似的，缓缓地眨了几下，直到第三下的时候，才彻底睁开了眼。
“啊……”
姚正风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口中发出的叹息。
显露出来的眼球，是姚正风从未在人眼上看见过的纯粹银色，镜子一般的虹膜宛如水面一般荡漾着淡淡的七彩光辉。
这种高贵的色彩，足以让世间所有宝石褪色。
姚正风保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宛如石像一般凝固了。在他的眼前，醒来的男人以仿佛感觉不到重量的动作缓缓起身。
他的双手还放在胸口下，身子仿佛被一种未知力量拉起，银色的头发也无风自起，披在他的身后。
在张开眼睛之后，这个依然有着一丝稚气的男人，或者说是少年，似乎完全不在意姚正风似的将右手举到嘴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他伸直的双腿一起向右弯曲，将身体的重心倾斜，左手按在床单上。
少年摆出这种姿势后，终于将脸往左转，直直的看着姚正风。
那是一双外围镀上了虹色磷光的纯银眼睛。因为上面没有瞳孔，让人觉得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虽然无比美丽，但是却如同镜子一半反射所有的光芒，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内心。
看着被两个小镜子映照着，表情发呆的姚正风，少年哪有着珍珠颜色艳丽的嘴唇微微翕动。那是如蜂蜜一般甘甜，如水晶一般清澈，却又在其中掺杂着一丝艳美的声音。
“可怜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姚正风才搞清楚他说了什么。
但是他却没有发觉自己的思考力已经变得迟钝，只是茫然地反问道：
“······咦？······可怜？”
“是啊，真可怜。”
他的声音既有一尘不染的纯洁，也有着能让闻者堕落的危险气息，扰乱着姚正风的内心。
珍珠色的艳丽嘴唇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再次发出了纯洁的声音。
“你就像花盆里枯萎的花一样，不管在土里扎根多深，在风中长出多少片叶子，却一滴水都碰不到。”
“花盆里的······花······”
姚正风皱起眉头，想要去理解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尽管思考依然模模糊糊，但是少年的话，却让他感觉到心如针扎一般的痛楚。
“其实你是明白的。自己是多么地饥渴，多么地贪婪。”
“饥渴······什么？”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以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
少年以镜眼直直的盯着姚正风，保持着微笑回答道：
“是爱。”
“你说······爱？”
说得······我······不知道爱似的······
“没错。你是一个不知何为被爱的可怜孩子。”
才没有这回事！
妈妈······她很爱我。在我做了噩梦，睡不着觉的时候······她会抱着我，给我唱摇篮曲。
“这种爱，真的只属于你一个人吗？不是吧？其实只是在分给你的哥哥们之后剩下来的吧？”
你骗人！，妈妈······她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你希望她只爱自己一个。但却又做不到。所以你憎恨。憎恨将妈妈的爱夺走的爸爸以及哥哥们。”
你骗人！我······我没有恨爸爸和哥哥们······
“是吗？但你不是砍下去了吗？”
······
砍了谁······
“第一个可能只爱你一个人的红女孩······面对将她夺走，想要将她侮辱的那个男人，你举剑砍了下去。因为憎恨，憎恨他夺走了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对······我，我才不是因为这种原因，面对司马台举起剑的。
“但是，你的饥渴并没有得到满足。没有人爱你。大家都忘了你。他们不需要你了，将你舍弃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被舍弃······
是的······不对我还有巫倩雪。
在这个名字浮现出来的时候，姚正风感觉到覆盖在自己意识上的迷雾微微散去，让他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心里涌上的危机感在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马上做出行动。
但是，还没等他做出实际行动，那魅惑的声音再次从他双耳传入脑中。
“真的是这样吗？那个女孩真的只爱你一个人吗？”
声音在表现出怜悯的同时，似乎又微微地忍着笑意。
“你已经忘记了，就让我帮你想起来吧，那埋藏在你内心深处的真正记忆。”
姚正风的视野突然扭曲了。
望着大量羽毛的床消失了，他仿佛掉进了一个黑暗而深远的洞窟。
突然，新鲜的青草气息传入鼻中。
眼角的余光看到透过树叶变成了绿色的阳光，小鸟的婉转啼鸣中，混杂着踩在青草上发出的脚步声。
此时，姚正风才发现自己在森林的深处独自奔跑着。
视线很低，步伐也很小。
他低头俯视，看到从麻布制成的七分裤下伸出的双脚十分纤细瘦弱，就像一个十岁的孩子一样。
但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斥着整个内心的焦躁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