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纯属巧合
“迟稻，你说这种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几厘米？”
从公交车上下来，走在路上时，有一阵风吹动了路旁的树，也把树上开着的那种只在歌里出现（现实里估计没多少人有心看）的小黄花吹落下来，这些花大半落在了路上，一些落在了路人的发梢上，还有几朵落在了黎歌伸出的白嫩的手掌中，由是她如此问道。
“不知道。”迟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知道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从动漫里看来的，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没有科学依据）。
她也看动画的吗？
迟稻想，若有人问花的速度，那他十有八九是看过一部叫《秒速五厘米》的动画，而不是突发奇想才问的。
说起那部动画，迟稻是不太喜欢的，大概是他觉得这是一部悲剧，经常会发生在日常生活中的那种，所以他不太喜欢。
现实生活里的悲剧已经够多了，要是连非现实生活里也充满了悲剧，那真是悲剧啊！
“我还以为你会说秒速五厘米呢？”走在前面的黎歌回头调侃道。
“樱花可不是黄色的。”
“哈哈，好吧！”黎歌说完，回过头去，专心看路，前面要乘扶梯了。
“你今天几天下班？”在扶梯上站稳脚的黎歌问。
“不知道。”迟稻还是这么回答。
“你这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黎歌有些埋怨地道。
“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
迟稻发现自己果然是不会聊天，刚刚把天聊死了，让本来就有点小冷的地铁站里又增加了一丝冷意，他和她一时相顾无言。
“如果，如果我上了地铁后突然想下来，伸出手，你会把我拉下来吗？”
黎歌打破了这份低温的沉默，但迟稻感觉更冷了。
“别，千万别！”迟稻紧张地说道，“你千万别这么做！地铁的门可比公交车的门有力多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地铁里的门有没有人控制，要是你的手被夹住了，会受伤的，甚至会断掉的，太危险了……”
“笨蛋！”看着絮絮叨叨地说着地铁门是如何如何危险的迟稻，气得转身就跑进了到了后打开门的地铁里。
黎歌很生气，她是在说如果，是在假设，又不是没有傻，不知道地铁门的危险性，怎么他就是喜欢答非所问呢！
上车后，她转身，准备再说说迟稻，却发现他距离她有些近，站在她乘坐的地铁的门前的黄线外，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还摆动着他那双像是无处安放的双手。
“真是！笨蛋！不要把我当做笨蛋啊！”黎歌吼了迟稻这么一句，然后向着车厢内部走去，她受不了他的笨蛋模样了，更多的是，向他表明，她刚刚说的确实只是如果。
“下次，还是不要说那种话了！”黎歌走到车厢内部后，告诫自己不要再做危险的假设，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她，感觉自己脸有些热，明明是在地铁里，却像是被阳光照到了一样。
也许，是因为地铁内人的目光？
“笨蛋笨蛋笨蛋……”嘀咕了许久，她脸上的温度才堪堪降下来，接着又嘀咕道，
“怎么笨得这么可爱呢！”
……
看着黎歌走向地铁车厢内部后，迟稻呼了一大口气，他刚刚紧张地关注着黎歌的情况，让手做着预热，以防黎歌脑子一抽就突然从地铁内伸出手来，好能在地铁门关上之前迅速把她拉出来，没想到……是他脑子一抽了，怎么可能有人会做那么危险的事呢？而且地铁门前还有一道门呢！
“她说的不错，我真是个笨蛋呢！”
看着启动的地铁远去，迟稻喃喃自语。
……
“完了完了！”
黎歌匆匆地从地铁里跑出来，坐扶梯时也在跑（嫌弃扶梯的速度太慢），差不多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边嘀咕着，一边狂奔到平常坐车的公交站牌。
到了之后，她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眼睛瞪大着，扫视着周围。
一无所获……
人群里没有熟悉的身影……
“怎么可能会有呢？”
黎歌惆怅而又释然地道，毕竟，现在快十点了。
今天她们部门里有个同事过生日，部门经理大手一挥，就决定再下班后帮同事过生日，然后他们一干人在下班后就浩浩荡荡地去了一家KTV，她也不好不去，最后就拖到了现在才到达这里。
“嘛，明天会在遇到的，只是晚上没遇到而已。”黎歌安慰着自己，但是她突然有点想哭，明天是周末，周末她不上班，他应该也不用上班。
他们明天不会遇到，她本来打算旁敲侧击地跟他打听电话号码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着急，明明他下周一是要上班的。
“真不巧呢！”黎歌抬头看着天空，她记得有部电影说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果然，电影里都是骗人的……摸着自己有些湿润的脸庞，黎歌想到。
“额……下雨了？”看到黎歌湿漉漉的脸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迟稻看了看天空，然后伸出手试着接了下雨，没有接到，才发现不对，“你，是在哭？”
“……才不是，我只是，只是眼睛进了沙子！”熟悉的声音让黎歌看到了熟悉的脸庞，她怔怔地看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迟稻好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拉着迟稻的衣袖就去擦自己的眼泪。
“但你这是进了多大的沙子才会留这么多泪啊？”眼睁睁地看着黎歌把自己偏灰的衬衣弄出了一大块黑色，吐槽道。
“要你管！”擦干眼泪后，黎歌“凶巴巴”地说道。
“……”迟稻暗道好险，黎歌“凶”的样子差点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捏她的脸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黎歌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道。
“你在说什么呢？我刚下班啊！”迟稻莫名其妙地道。
他们公司为了欢迎他和别的几个新人，晚上就搞了一个活动，弄到现在才下班，他也是匆匆赶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极为显眼的黎歌，走近后又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那一刻他“差点”是真的觉得下雨了，甚至后面她说是眼睛进沙子了，他“差点”也信了，直到黎歌像是在质问他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些其它的原因。
“真的？”黎歌不可置信地问。
“你不是最喜欢说‘真巧’吗？怎么这次就不信了？”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后想通了一些事情的迟稻好笑地问道。
“哼！要你管！”黎歌别过头去。
“行吧，那你不会也是现在才下班吧？”迟稻耸耸肩，问道。
“不行吗？”
“行，我没说不行。”
“嗯…”
“嗯？”看着黎歌伸出的手，迟稻有些满脸疑问。
“手机。”
“干嘛？”嘴里问着，迟稻还是从兜里拿出手机，然后递了过去。
“解锁。”
“额，好的。”面对像是化身霸道女王的黎歌，迟稻毫无反抗之力。
几分钟后，黎歌把手机还给了迟稻。
“咯，还你。”
“哦，好。”迟稻应了一声，他好像知道了她拿他的手机干嘛了，但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该说什么，他没学过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啊？A上去？那么做他会被打死吧！
“那个……”与黎歌干瞪眼了好一会儿的迟稻开口道。
“什么？”黎歌以为迟稻终于要说些什么了。
“车来了……”
“……”
良久之后，满怀期待的黎歌像爆炸的气球一样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去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