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封锁（三）

冬青市占地面积610平方公里，以“三道九巷十八街”闻名，风信子大道、旱金莲大道、蟹爪兰大道三条大路环环相套，将城市分为内外三区。九巷十八街，从辐射状散开，将城市内外有机地联系到一起。

新建市哪里都好，唯一的缺陷就是治安不太好。或许是人们素质提高，或许是普通人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合了有些人的心意，欺负人们的心软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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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封第二天，一声指令如平地惊雷一般划破了街道的寂静。几个彪形大汉扒拉开在门口等着王颋领菜回来的阜秋，径直冲到宠物柜前，把里面的几只狗狗拉了出来。

“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阜秋上前拦住他们，“为什么要把他们带走？”

阜秋挡在H面前，紧紧攥住牵引绳，满腔怒火地看着这群人中领头的叼着烟趾高气昂地走过来：“上级通知，怀疑病毒也会在狗之间传播，现在要带走全部可能感染的狗。”

阜秋拦住那个领头的：“哪个上级，有文件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领头的拽了拽脖子上明晃晃的大金项链，不耐烦地推开她，指示下手，“快点！去去去！”

阜秋大声地一字一顿咬字，声息里带了颤音：“我的狗没出过门，凭什么抓？”

对方不理会她说的什么，瞪着两颗黄眼珠子四下打量着，走到监控下面，举起手中的棍子狠狠地砸碎了店内大厅的摄像头。

阜秋用抖成筛糠的手正了正通讯器的位置，盯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样？有意见吗？”领头的眯缝着眼一脸得意地走过来，吸了口烟，朝她脸上吐了口烟圈。他看着阜秋冷淡的表情不为所动：“你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

阜秋努力挤出几滴泪：“害怕，不敢动。”

瞥了阜秋一眼，黄眼睛里散出猥琐的意味，他扔下烟，拽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提溜起来：“害怕？那要不要我陪陪你？让我高兴了，我这里一只狗都不要。”

他的手朝她的脸摸去，H见状挣脱桎梏，扑过来死命地朝领头的手咬了下去，阜秋重心不稳摔坐在地。

“啊——”他发出如鬼嚎一般的声音，两眼爆突，污秽不堪的脏话源源不断地从嘴里吐出来，另一只手掏出一根麻醉针狠狠地扎进了H的后背：“明天我就先炖了你！吃你的肉，扒你的骨头！带走！”

“H！H！”阜秋爬起来，看着H的身体逐渐瘫软下来，死命地扒着领头的手臂，“放了他……”

他一把拉开阜秋的手，顺势掐着她的脖子把她顶到墙上：“今天你的狗咬了我的手，我要你一命不过分吧？啊？”

阜秋双脚离地解脱不得，拼尽全力朝对方踢了一脚。颈间的压迫一瞬间消失，她大口喘息着，对方带着人骂骂咧咧地带着狗走了。

脑海里的雁南似乎在尖叫些什么，还有一些痛苦的回忆，似是有千万个人在脑子里尖叫。

意识渐渐模糊……

墙随颜色的分割渐渐裂开。

柱子是要吞掉她的怪兽。

红白色的地砖有血殷透。

外面丝丝缕缕的阳光一分一毫也透不进来。

空气变得潮湿黏腻，刺痛的冰冷感侵袭着她。久违的、密不透风的绝望感一点一点地终于包围了她，恐惧、孤独，交织在一起，像毒蛇一样爬满了她的全身，侵入血液。

隐隐约约，阜秋感觉自己好像又看到大火漫天的那天，烈火带走了她所爱的一切……

一般来说，阜秋的回忆雁南是看不到的，可这些片段不像是回忆，而像是一张张可以随时播放的影像，深深刻在她的骨髓里，扯出来连着筋带着肉，血淋淋地展示在她的面前，那些关于未来的零星片段，仅仅是一个小片段，窥一眼，就足以摧毁她对未来的一切美好想象。

“阜秋姐，你还好吗……”雁南感受到小黑屋似乎有震感。

阜秋的意识死守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见闻与回忆，她不想让雁南看到，她不舍得让那个从前的自己活成现在的模样：“闭上眼睛！离开！”

小黑屋的地板裂开一道道巨缝，房顶轰隆一声坍塌下来。

乱七八糟的往事一齐涌上脑海，最终冲散了阜秋的意识。

……

另一边。王颋买菜回来的路上看到几个彪形大汉正与老白家在争执什么：“我们是例行公事！”

老白不卑不亢：“例行公事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私自抢狗吗？”

“就是抢狗又怎样？别说你家这一只狗，那边宠物店五六只狗我们都抢出来了……”说这话的正是刚刚那个领头的，他简单包扎着手，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袖，看起来更是骇人。

“你说什么？！”王颋冲上去拽住他的衣领，指节泛白，“哪家宠物店？”

“松手！”领头的啐了一口。

“哪家店？！”王颋恶狠狠地瞪着他，只当听不见他的警告。

“那边那个四……”

“混蛋！”王颋刚举起拳头，就看到周围围上来几个壮汉，他一把推开他就往店那边跑。

千万不要出事啊……

失去家人的痛苦，他能够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