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办白事
石天祠躺在床上的身体忽然睁开了双眼,他缓缓坐了起来,下了床走出了房间;站在院子中,石天祠抬头望向淡红的月光和微红的云彩,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伤感和无奈,呆呆的望着天空,许久才缓缓的叹了口气,而后身体漂浮与空中缓慢的朝前院飞去。
“你……你的心脏比你的灵魂先回来躯壳!还有这血红的弯月!燃烧般的云彩!莫非你用了那一招吗?”一个老者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石天祠的体内,那是有道祖师的声音,和那个声音不同;相同的是外人无法听到,但是石天祠却听得无比清楚,那声音不像是在耳边倒像是围绕着自己的周身,令他听得无比清楚。
石天祠微微一笑,收起了脸上那一抹沉重过得忧伤,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仿佛看透世态炎凉般的平淡笑容,在心中回答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有此一问呢?
“哼!不错!只是,看你引来如此天地异像,即便是我……也不禁再次为你的惊艳天赋而再次感叹!如此,我也能够心安了……”那声音逐渐微弱,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石天祠没有说话,而是将身形缓缓下落到房顶,略显慵懒的坐在了上面,而后缓缓抬头望向了天空中已经恢复往日的弯月;不同的是周围的乌云不知为何已经消散,只留下明亮而皆白的月光静静的挂在天空好似在俯瞰着人世间的种种。
“你终于成功了!不错!只是刚才你将所有的力量借走,以至于我在你苏醒之后才慢慢苏醒过来,刚才没能帮到你;但是,现在见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就安心了!”
“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赏月,不想被打扰。”石天祠皱了皱眉头轻声回答道;他说话的样子更像是自言自语,在嘴巴轻声呢喃,即便是坐在他旁边都未必能够听到他说什么。
“嗯……我明白。只是,我还需要用一下你的力量来找出那个家伙的灵魂,所以我希望你暂时将你的道力借给我;不过,这次你放心,我并不用借走你所有的道力,以你现在的修为,我只要三分之二就绰绰有余抓到他了!”
“去吧……”
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再响起,似乎是已经全力的去追杀有道祖师的魂魄去了,但是他却不知道,他不会找到了!有道祖师的魂魄已经消失了,永远的消失在了石天祠的身体之中,在达到弑心境界之时,他便用尽了近乎所有的道力来帮助石天祠突破弑心之境,再然后已经是微弱无比的魂魄在和石天祠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永远的消失了。当年的一代天才修者,创立了一个千年不朽的宗门、学院,如今却也免不了身死道消;只是,不知道他是灵魂前去转世,还是直接永远的消失于这世间,石天祠也不禁为其感到一丝忧伤,同时他也越发的迷茫。
月亮的光华逐渐被拂晓所替代,再之后,随着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石天祠又看到了另一个天然的美景;石天祠静静的看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个略感轻松的笑容,似乎沉重的东西被暂时丢弃在身后,他突然想起一句俗语:明日之事明日愁,今朝良辰不应负!
石天祠安静的欣赏着日出,也不知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几声敲门声打破了这种美好的宁静;石天祠转头看向门口,隐约听到门外有吵闹的声音传出,似乎门外有不少人,石天祠苦笑一声,似乎已经猜到一二;
门外,刘员外和刘雨蕊几乎带了刘家一般的人过来,他们皆在门外焦急的等候着,此时他们目光都注视着大门,等着那个救他们所有人幸免于难的那个大恩人出现。石天祠却不知,昨晚放走他们之后,他们便回去已经被查封还在清点财产的刘府,那些官兵自然是毫无防备,而刘家也不乏修道高手,自然轻易制服了他们,强制的夺回了刘家。并且一大早他们便大都聚集在了石天祠门口,虽然刘城主已死,但是他下的命令还在,官府一样要继续捉拿他们,但是有了石天祠这个巨大靠山就不一样了,所以今天来的刘府的众人也不全是带着感恩戴德的心思来的。
大门被轻轻打开,其中露出了一身黑色锦衣的石天祠,只是他胸膛的血迹却令见到的人无不触目惊心!虽然此时那原本空着的心中位置此时已经有了正常的皮肤,但是那周围破损的衣服和渗人的血液,仍旧让人忍不住咽口唾沫;石天祠看着众人怪异的目光,这才忽然低头一看,无奈的轻笑道:“昨天居然忘记换衣服了。”刘雨蕊这时已经走到石天祠面前,双眼含着雷华,眉头紧锁着紧张道:“石大哥,你怎么会……”看着他玉指指着自己的胸口,石天祠不禁摇头轻笑道:“无妨,不用担心。”说罢,石天祠转而望向了刘雨蕊的父亲,刘员外与其四目相对虽然略先尴尬,但是还是凑上前来笑道:“贤侄,真想不到你是如此的深藏不露啊!今次真是多亏了你,我们刘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才能够幸免于难呢!”
“刘员外不用客气,我与雨蕊是好友,帮助她的家人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事情。”石天祠毫不跟刘员外客气的说道;石天祠不想跟刘员外有什么其它的矫情,因为在之前自己去刘府接自己父亲的时候和在这边买了这个院子,一直到如今,这位忙碌的刘员外倒总算是第一次“登门”,也难怪石天祠对他这般。如今的石天祠并不想牵扯什么,所谓的世俗面子与他现在而言基本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如果说自己父亲还在世的话,他或许会对刘员外客气有加,但是现在,他却丝毫不想对任何人客气,除了那个曾经真心在乎他、关心他的刘雨蕊之外。而且,也正是因为刘员外是刘雨蕊的父亲,所以石天祠才和他说上两句话,如果不然的话,他根本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直接就是一个字“滚”!
“贤侄,如此在意雨蕊,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很是替雨蕊高兴啊!哈啊哈哈!”刘员外尴尬的接了一句,但是下面那些跟着过来的却有些不服了,他们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一想到城主府一夜之间完全覆灭,理智让他们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刘雨蕊看着石天祠,转而又看向他那满是血迹的衣服,她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虽然很快便被忧伤所掩盖,但是还是被心思灵敏的石天祠所察觉,石天祠只是露出一丝苦笑,看着刘雨蕊没有说话;刘雨蕊也看着石天祠,二人旁若无人一般的互相凝望,而其他人也都很配合的没有打断这二人,只是将目光都放在了二人身上。
“石大哥,接下来你……打算何去何从呢?”刘雨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石天祠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刘雨蕊轻声道:“不知道。”刘雨蕊面露难色,似乎犹豫起来,低着头不敢再看向石天祠;这时刘员外见状忙道:“贤侄,我看昨日匆忙,令尊白事还没有办理吧?不如由我来帮你办妥吧!”说着,他不自觉的往院子里面看去,发现地上白布条盖着许多尸体,料想猜到昨日石天祠一直处在震惊之中,其他邻居又不敢来帮忙,于是便仅仅只是官府帮忙简单的料理下尸首,把尸首抬到院子里整齐的放下。
石天祠这时才忽然想到,夜晚之时确实是打算天亮之后大办白事,为自己父亲守灵七日的,如今经刘员外提醒,石天祠便转而看向刘员外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了!”说罢,石天祠便再次看向刘雨蕊,口中轻声道:“雨蕊,跟我去后院走走吧!”刘雨蕊听到石天祠的这句话,身躯明显一震,不知是紧张还是意外或者是恐惧,石天祠清楚的看到她面色有些奇怪,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想过来,也无所谓,我不会怪你的。”
“没……没有!我……”刘雨蕊突然结巴起来,令石天祠更加好奇,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刘员外见状连忙低声提醒道:“雨蕊,你就去陪陪贤侄吧!另外外便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记住!”说道这里的时候,刘员外忽然加重了语气,似乎特别做了提醒,而后又接着说道:“我们全家人都希望你能幸福!”
“是!父亲。”刘雨蕊眼泪忍不住滴落,口中低声应道;而后二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之中,刘员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在其耳边问道:“老爷,小姐能够说出让他帮忙的话来吗?而且,他和小姐真的有那个情分,能够愿意帮忙吗?”这个男人看刚才石天祠对刘员外很是冷淡,这才有此一问。
刘员外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忙于他来说是“举手之劳”,但是于我们来说却是关乎我们一族的荣辱性命,雨蕊她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至于他愿不愿意帮忙,这个便要看他或者看天意了!”男人听刘员外如此说,却也只好不再追问,众人便开始忙活开,打算张罗着大办白事。
后院,石天祠面带微笑的缓缓走着,看着周围也有自己亲手栽种的花草,不禁发出一声轻笑;刘雨蕊就这样微微低着头,跟在石天祠的身旁也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石天祠虽然发现了刘雨蕊的不妥,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二人一路无话,缓缓的在不大的花园中散步。
一圈、两圈,终于,石天祠似乎想要到凉亭歇息一会儿,于是二人对面坐着,刘雨蕊同样低着头,也不言语,石天祠笑道:“雨蕊,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便说吧!”刘雨蕊这时听石天祠这么说,口中仍旧反驳道:“没,没什么!”石天祠有些疑惑,不过却也不拆穿也不继续追问,反倒笑着问道:“哦!那你为何如此反常?见到我也不说话,就一直低着头,害怕我吗?”
“没有!我……”刘雨蕊忙抬头解释道;只是却又说道一半便戛然而止,似乎还是说不出口;石天祠笑道:“是你父亲想让我帮忙是吗?”刘雨蕊一听石天祠这话,惊讶的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石天祠轻笑一声道:“我猜的!而且,看来我猜中了!说吧!是什么?”刘雨蕊犹豫再三,这才说道:“父亲想让你帮忙威胁官府之人销毁城主诬陷刘家的案卷,至于你愿不愿意做,我都不会怪你!”
“哼!小事一桩!干嘛不乐意做呢!呵呵……”
“我……我不想麻烦你,或许这件事情还是与铘龙国皇室作对,到时候或许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也说不定!”
“傻丫头,哪有这么多“或许”?没事的,相信我!”
“嗯。”
刘雨蕊抬起美丽的脸颊,看向石天祠,带着感激之情的美目流转之下又有泪水浮现,不知是为了石天祠伤心还是同情。
石天祠府中的白事办的很是浩大,几乎整个安州城都惊动了,闹得沸沸扬扬!而且还有官府的人来帮忙,各方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了!刘雨蕊的父亲也顺利恢复了原来的首富地位,并且被众人巴结,俨然有代替了那个一夜之间莫名消失的城主的气势,那县官一连几日也不时会去找刘员外送礼或者商量一些什么事情,好像把他当做过去的刘城主对待了一般。
石天祠除了第一日出去了一段时间之外,之后便没有出过门,不眠不休七日都守在灵堂之前!至于他出去那一段时间做了什么虽然不为外人所知晓,但是在那之后第二天,县官便带着礼品忙不迭的去送礼了,给刘员外恢复了名声,之后还带着衙门的捕快来帮忙打理;至于石天祠见到那满脸谄媚的县官则一句话也没说,即便如此,那县官也不顾热脸贴冷屁股仍旧忙前忙后的帮忙,显得比他父亲死了都要上心有余。
而石天祠除了在守灵,即便刘雨蕊来了也没有在离开过灵堂,只是在灵堂和刘雨蕊寥寥数语;刘雨蕊见他如此,也不想打扰他,只是经常在远处注视着他,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