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力挽狂澜
允禩从昌瑞山景陵下来,在回京城的路上,已知京城风云突变。弘时和隆科多已经被允祥控制,而丰台行营之兵接管九门守卫之职,京城又被允祥箍成了铁桶样。允禩听了并不惊讶,只淡淡的道:"这个隆科多也是老狐狸了,竟还防不住老十三的故计重施。"他似乎早已料到弘时和隆科多成不了事。众随从随着允禩立即赶回京城。
此时京城却平静如常,根本不像经历了一场风云突变。老九老十已经在京城外门等着了,允禩见了心里也是奇怪,问道:"你们还能出得城来?"老九老十也摸不着头脑道:"内城并未封闭,我们自然能够自由出入,而外城更是和以往一样,客商平民往来如常。虽然这个弘时不成气候,但老十三抓了步军统领兼兵部尚书隆科多,他就不怕有人趁机惑乱京城吗?不知道老十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允禩听了皱了下眉头,说道:"这个正是允祥的高明之处,丰台大营与健锐营的兵马并没有回去,还驻扎在京城附近,他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局面,无须再把气氛搞的那么紧张,他是要等皇上回来。"允禟道:"那我们怎么办?是按兵不动,还是趁老十三把大队兵马撤走,我们马上发难,控制住京城,再作打算。"允禩摇摇头道:"不可莽撞,弘时是个软骨头,他必会供出是我们在幕后主使了他,但为什么老十三并没有来抓我们,而是按兵不动,他的心机很重啊。"允礻我道:"他想让我们自投罗网,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允禟道:"他也不掂量掂量他有多大的本事,虽然他握有大部分兵权,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若真拼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允禩气的指了指二人道:"愚蠢,浅陋,毫无见地。"
说完只管往内城走去。老九老十被允禩骂的摸不着头脑,只得跟着往里走去。允禩心事重重,愁眉不展回到廉亲王府。有个家奴迎上来道:"主子,有个人送来一封书信,说十分重要,要一定交到您手里。"允禩赶紧撕了,看了之后高兴的竟手舞足蹈起来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允禟、允礻我忙问怎么回事。允禩道:"天目使者缪鹏远托人捎来信息,他已经探知了沐星齐的下落,那沐星齐从南方回来去了一座山里,有了他的消息,我们的事可成一半了。"说完立即把五魔召进来道:"你们的仇人沐星齐终于有消息了,他在河南某地的一座山上,天目使者知道他的位置,你们立即赶过去,与天目使者联手,务必要把藏在他那把天雷刀里的秘密抢回来。"五魔的老大剑魔道:"王爷请放心,我们去了一定要他的命,杀了他,他保留的秘密都是您的。"允禩点点头道:"事不宜迟,马上赶过去,要在皇上回来之前把他藏在刀里的东西给我弄来。"五魔领命骑快马往河南赶去。
允禟道:"八哥您的这个套路我没明白,为什么要把我们的成败押在一个刀客奴才身上,他的刀里到底藏了什么,能抵我们的千万兵马吗,我打算带兵与老十三拼一拼,您不许。他一个刀里藏的东西,我们能指望上它?"允禩道:"骂你们是猪头,算是白骂了,你们还没明白。允祥要想和我们火并,他就不会九门大开,让我们随便出入了,更不会给我们这么宽松的机会去调兵遣将。他早就有了主意,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内讧,不能在京城打斗起来。只要不兵戎相见,雍正和老十三就算为我们所败,但这江山还是我们爱新觉罗氏的;若我们斗起来两败俱伤,有汉人趁机在后坐收渔人之利,我们都会成为大清罪人。他允祥想的比我们多,看的也比我们远,更是比我们有胸襟胆魄。允祥是在等我们做决定,他同时也是给我们时间考虑,希望我们想清楚,他老十三聪明,有胸襟有气魄,我们也不能输了,我们也要和他斗斗胆气。"
允禟道:"八哥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老十三的用意了,看来他是手下留情,在为我们留有余地。"允禩眉毛紧蹙道:"他允祥不想被祖宗怪罪,自绝于祖宗,我们也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但现在我们也没有回头路了。允祥仁慈,一是他确实还讲点兄弟情面,二来他不知道那胤禛的想法,他不敢做主,只等胤禛回来处置。胤禛对我们可不会心慈手软。我现在就给你们提个醒,若我们的事成了,大家都是立了千秋功勋;若败了,砍头的事也是难免。你们想清楚了,你们还有选择的机会。我已经没得选了,这条路我要走下去,因为事到如今,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他胤禛已经是坐稳了皇帝宝座,迟早要收拾我这个一直不安分的人。现在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只能一搏了。"
允禟、允礻我听了,齐声道:"我们与八哥共进退,成与败,只在此一举了。"允禩道:"好,有你们这句话,也算咱们没白做这场兄弟。允祥已经把我们武力勤王的路给堵住了,我也没指望弘时能成什么事,其实真正能有把握成事的,在一道先父皇留下来的手谕里面,这个手谕没人看过,但它确实存在,它就在沐星齐的刀柄里。当年沐星齐不只是父皇的侍卫和对付江湖亡命徒的工具那么简单,他是父皇亲封的天子门徒,对他可见信任有加。父皇的这封信是写给老十四的,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一定是要召老十四回来,而且这封信里一定有立储的交代。只可惜沐星齐这封信还没有送出,父皇就驾崩了,而胤禛当了皇帝,沐星齐也许觉得这封信没有再送出去的必要了,也许是有别的原因,他把这个信保存着,这个信正是我们打败胤禛最后的希望。"允禟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又为何断定这封信对我们一定有用?"允禩道:"这本来是一个秘密,但世间事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探知这个宫内秘闻,它能助我们一臂之力,至少现在看来它是我们的筹码,只有等到这封信被拿到手,我们和胤禛的较量就会见分晓了。"老九老十虽然心里不踏实,但这也是唯一获胜的希望,只能抓住这根稻草了。他二人又看允禩胸有成竹,也不再怀疑允禩的筹谋。
话说沐星齐从浙江往北赶上雍正的车驾,雍正见到沐星齐赶来,心里大喜,让沐星齐和他同乘一个车驾。雍正道:"这朱三太子和天道教的事也算完了,但京城那帮子人还虎视眈眈,是时候该整治整治他们,连根拔起了。朕不愿兄弟阋墙,同胞相残,但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也只能如此了。"沐星齐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皇上的意思,我便启用这个准备了四年之久的计划,把与皇上作对的人一网打尽。"雍正指了指沐星齐空荡荡的右臂道:"为了这个计划你失去了太多了。朕对不住你啊。"沐星齐道:"这是臣的私事,和皇上没有关系。"雍正道:"我知道你一心报仇,等这事了了,朕会把你的仇人碎尸万段,以解你心头之恨。"沐星齐道:"不劳皇上费心,我要亲手杀了他们。"雍正道:"你不要乱来,逞一时之勇,朕可不愿失去你这个好兄弟。"
沐星齐自然明白雍正的想法,他知道雍正是怕他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沐星齐道:"皇上放心,我自有计较,我已经筹划好了计策,不但能让密信送到廉亲王的手里,还能让我报了仇。"雍正知道沐星齐的本事,他既然说出口了,那就不要向他多说,免得引起沐星齐的疑虑。但沐星齐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清楚雍正的想法,自己知道的事太多,又在皇上身边,皇上怎能不对他忌讳防范,他也知道自己再完成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价值,雍正又岂能容他。于是沐星齐道:"皇上对臣厚爱有加,臣深感荣幸,臣这次是抱着必死之决心要与那五个魔头同归于尽。臣苟活这么长时间只为报仇雪恨,臣心愿已了,愿与亡妻同去,以告慰她,也能永远陪在她身边了。"雍正听了动容道:"江湖上的人都说沐星齐是冷面人,却不知他这条硬汉也是侠骨柔情,为一个心爱的女人能如此忠诚,朕也感动不已,你还有什么未了的事可以向朕说,朕替你去办。"
沐星齐道:"皇上英明,早就知道臣的心事,臣这一去定没有再回来的道理,只是臣的儿子沐禹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历练,但仍然对世事的看法缺少经验,他因朝廷对待天门的态度和种种亲身的经历,对朝廷有些看法,他恐怕不会像臣这样为朝廷效命,臣斗胆恳请皇上放他自去,让他放荡江湖,做个闲散的人。"雍正叹了口气道:"这也是你的肺腑之言,更是你我欲求而不得的事情。朕没做皇上时,觉得世间俗事缠身,不如意之事十有四五,待做了皇上,别人看来九鼎之上我最大,奈何却步步维艰,不如意的事便十有八九了。朕也想去过闲云野鹤,梅妻鹤子的生活了,但奈何我们都有使命在身,又岂能因一己之私而废天下之公?只是现在朕也不愿再强求别人了,你儿子很有本领,他既不愿为朝廷所用,朕也不愿强人所难,他也不是那种惑乱人心的人,不如放他自如,也算朕对你的嘉奖。"
沐星齐双膝跪下道:"谢主隆恩。"雍正道:"你的心事也了结了,不知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沐星齐知道雍正一向谨慎,若他的计划有什么疏漏,雍正一定会插手进来。沐星齐可不愿让雍正搅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他把自己早就筹划成熟的计谋说了。雍正听了连连点头道:"是个好计谋,一箭双雕。"沐星齐脸现为难之色,欲言又止,却忍不住又说出来道:"臣再替一个人向皇上求情,请皇上饶了他的性命。"雍正道:"你是说缪鹏远?"沐星齐道:"怎么说他是师父唯一的儿子,我也只能尽力留他性命,以报师恩。但若他无可救药,我也无能为力,只是有一点希望,臣还是要斗胆替他求情。"雍正道:"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分寸。"沐星齐已经知道雍正的态度,他最恨那种两面三刀,左右摇摆的小人,看来天目使者是凶多吉少,但自己也无能无力,也算尽到情谊了。
雍正道:"你还需要什么,朕为你准备。"沐星齐道:"只需一匹快马。我要在皇上之前赶回去,而且希望皇上走的慢一些,晚回到京城一些时候。这样才能确保事情进展的万无一失。"雍正道:"朕不能在路上停留,京城现在一定暗流涌动,还不知老十三能撑多久,老十三若能狠下心来,朕还无须担心,但只怕老十三聪明反被聪明误,心肠软了,那朕非得及时赶回去收拾烂摊子不可。所以朕要给你最快的马,让你把事情弄妥了,在朕回到京城之前。"沐星齐道:"臣尽全力而为。"沐星齐自驾快马而去。
雍正令鄂尔奇也派前部骠骑快速赶回京城,宣扬镇南大将军凯旋归来,很快就会回京的消息。一切准备停当,雍正不紧不慢的往京城而来。
不说沐星齐赶往云峰山红石崖,只说雍正和鄂尔奇带着大队清兵离京城越来越近,在到了直隶大营的时候,雍正知道没有再伪装不在军中的必要了,于是露个脸,本来直隶官员都来迎接鄂尔奇,奉承巴结他这一仗打的好。却见皇上就在军中,惶恐惊愕不已,纷纷下跪拜见。一月有余未见皇上,再老实的人也会怀疑皇上是否还在景陵,因为祭祖从未有过如此时间长的先例,而且还不带着宗室兄弟子孙,只一个人前往,难免让人疑窦丛生,产生猜测,又有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有说皇上已经随鄂尔奇的大军南下了,只为能亲自捉到所谓的朱三太子;还有消息说皇上哪都没去,因痴迷炼丹成仙,被道士蛊惑,在内廷一直炼丹修仙;还有人说皇上就在景陵,因祭拜圣祖仁皇帝悲伤过度病倒了,正在养病;甚至有人传出皇上在景陵驾崩了,只因廉亲王和怡亲王在京城斗法,而不敢向外公布,只等着鹿死谁手了。他们心里也是惶惶不安,各有各的打算,今天见了皇上,各种疑虑全部打消了,却有人欢喜有人忧,京城那边也传来三阿哥弘时与隆科多相互勾结,图谋造反的事,但被怡亲王允祥四两拨千斤,消弭于无形,京城之地表面上保持着平静之态。
接着四阿哥弘历带兵来直隶军营坐镇,大小官员正摸不着头脑,现在才明白弘历在这是为了迎接圣驾回京城的。雍正在总督府坐定,直隶官员都来面圣。弘历也从直隶军营赶来,只见一个英姿飒爽,气度不凡的少年进来参拜,此少年也就十五六岁,身上却毫无稚气,成熟老练,颇有王者风度。见了雍正皇帝立即跪倒叩头,雍正见了此子也是喜上眉梢,让他平身侍立在自己身旁,向众人说道:"朕一个月之前在梦里见到圣祖皇帝,圣祖皇帝说朕勤于江山社稷之务,很是宽慰,但也荒于祭奠皇考,很是生气。朕惊醒,汗流浃背,乃知圣祖皇帝怪我,于是便独自一人到景陵向皇考领罪。触景生情,思念先帝,又见到老十四允禵,本是同胞之弟,奈何当时不肖如此,朕与其促膝对谈,念及兄弟之情,也是悲从中来,不能断绝。幸老十四现在皈依佛门,心有所悟,不再心生戾气了。但朕竟至身体染恙,为了不使列为臣工担忧,便在山上多住了些天,其实朕也有个私心,古人云浮生偷得半日闲,朕也想凑这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也算是偷个懒吧。"说完自己哈哈笑了几声。众人见皇上心情如此好,哪有不跟着笑的道理,都哄然笑了几声。
雍正接着说道:"朕在昌瑞山景陵闻得鄂尔奇剿贼凯旋归来,又恰逢朕身体康复,于是取道来到直隶,来迎接我们这位能争善战的大将军。本来与鄂尔奇直接回京城的,不想惊动地方,但听说我儿弘历在此操练兵马,凑这个时机朕要考察考察弘历的骑射功夫。我们八旗子弟以勇武得天下,虽然现在以文治为要,但武功却不能废。朕在此逗留两天看看军营情况。"众人听了,都是错愕,因为京城虽然硝烟未起,但各种迹象表明弘时和隆科多已经被怡亲王关押,皇上却不着急赶回去,还有心情在这阅兵。难道京城来的消息不实,但直隶距京城咫尺之遥,有什么风吹草动,直隶是最先探得实情的,众人不知皇上缘何如此波澜不惊。
连弘历和鄂尔奇也都着急不已,只想着让雍正赶紧回到京城。待众官僚退走,只剩雍正和弘历进了直隶总督准备的行宫。雍正屏退了左右,淡淡的向弘历问道:"干嘛带着兵马跑直隶来,不在京城,只有你和怡亲王知道朕跟着鄂尔奇的大军去了江南,你跑来这相迎,明摆着是让众人知晓我在军中了,做事竟毫无头脑。"弘历被呵斥,委屈的很,说道:"父皇不知,京城有些骚乱,三哥和隆科多带兵冲进了南书房,幸被十三叔及时化解了他们的妄为,十三叔已经调集丰台大营和京城八大营的兵马在京城附近待命,但他似乎还不放心,特命儿臣带兵来到直隶,一来就是赶快迎驾进京,二来也是为防不测,儿臣带的这个生力军还能折回京城。"雍正听了脸上怒气稍减道:"老十三也算人中诸葛,什么事都做的滴水不漏,有老十三在,朕可高枕无忧,朕很是欣慰啊。"忽然又变了脸色道:"朕本来想回到京城再收拾隆科多,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包天,敢与弘时行谋逆之事,朕非得杀了他们给王公大臣看看才行。"
弘历一听雍正要杀弘时,赶紧跪下求情道:"弘时并无谋逆之实,他只是因为受十三叔所托,想处理一些政务,不想处处受张廷玉等人打击,信心全无,心生怨恨不平,所以才闯了南书房,求皇阿玛开恩。"雍正道:"朕也想让他做点事情,也想要锻练一下他处理政事和与大臣相处的能力,他都没做好,反而怪人家对他掣肘,真是愚蠢。张廷玉是为人臣的,怎么会打击他这个皇子,只怪他不争气。朕宁可不要儿子,也不能丢了股肱之臣。弘历,你为了一个毫无脑子的人竟然诬陷大臣,朕要不是觉得你爱护兄弟,仁爱有加,也一并治你的罪。"弘历听了吓得扑通跪倒道:"儿臣知罪了,但儿臣只求皇阿玛能饶了三哥性命。"雍正道:"我自有分寸。但你一定要记住,治理江山社稷靠的是忠臣良才,不是什么皇戚贵胄。"弘历道:"孩儿记住了。"
雍正道:"老十三是着急等我回去惩治弘时和隆科多这两个混账东西,他也不敢擅自做主,但朕还要在这呆上一天,给某些人留点时间。"弘历不明白雍正的话,但他也是异常聪明,他知道父皇的心里一定在谋划着大事情。雍正现在已经成竹在胸,他不只是给沐星齐留时间,他也是给允禩足够的时间准备,允禩越觉得自己已经准备的充分了,就越会早露出狐狸尾巴。而雍正不怕他发难,就怕他一直在幕后操纵,抓不到他的把柄。现在就让允禩觉得是决胜的时刻了,他一定会从后面走到前台,正是一次性把他整垮台的好时机。
二人斗了这么久,心思已经用的多了,就看谁先失了耐心,谁就先露出破绽。而先露出破绽的一定是允禩,因为雍正已经布好了局,这个局他准备了好久了,只等时机成熟就会把他收服。雍正在直隶的消息,距雍正在直隶露面只两三个时辰的时间便传到了京城,最先知道消息的当然是允禩。允禩把允禟和允礻我找来商量对策,允禟道:"八哥真有先见之明,我们幸好没与老十三撕破脸,否则弘历那个小崽子带的兵马加上鄂尔奇的征南之师,比我们的兵力强上十倍,与他们硬拼我们没有半分的胜算。"允礻我道:"谁想到他能回来这么快,我们要尽快准备了,他在直隶,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京城,我们一定要准备妥当。不知那五魔有消息了吗?"允禩道:"只要那封密信到了手,我们立即发难逼胤禛退位。万一得不到那封信,我们就老实的呆着,只管看弘时和隆科多被惩罚,和我们没有关系。"允禟道:"可弘时是个软骨头,他一定会招出我们,说是我们怂恿他做的,那时我们该怎么办?"允禩道:"他胤禛不会那么傻的,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我们是占据主动权的。"
允禩问允禟驻扎在京城附近八大营的情况,因允禟以前也在西北军营效命过,有过一些老部下,又加上八大营有些将领是西北王允禵的旧部,允禩就让允禟到八营游说,虽然他们都不打算以武力来解决事情,但如果得到八大营多数的声援,也是一种声势,无疑会给雍正带来压力。可八大营已经被允祥牢牢控制,他们都持观望态度,委婉拒绝了允禟,允禟寻求帮助未果,却不想让允禩觉得自己无用,只得向允禩说那些人都是墙头草,哪边胜了,他们便会声援谁,允禩听了忿忿然道:"我们若是逼退了胤禛,还要他们干嘛。"允禟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要是胜出,用他们可稳定局面。"允禩虽然政治手段高明,但并不懂军事,只好说道:"他们也算还有些情义,不帮我们,也没有帮老十三为难我们,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又斩钉截铁的道:"他们的态度也为我们提了个醒,只能背水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我们所有的东西都会失去。"允礻我道:"我们跟着八哥共患难,共进退。"
三人只等着那个天目使者和五魔送来消息。平静的一天过去了,雍正动身往京城赶去,众王公大臣听说皇上与鄂尔奇的大军一块回来了,都到德胜门迎接。雍正见京城内外一派肃静,心里也暗暗佩服允祥的厉害。众大臣把皇上迎进紫禁城,雍正径直到了崇德殿,上朝听政。众大臣都是胆战心惊,皇上既然在景陵呆了那么长时间,病又初愈,着实应该先休息一下,哪有回来立即处理政务的道理?但众人又想到怡亲王禁了三阿哥弘时和步军统领隆科多,皇上应该已经知晓,他一回来就上殿问政,应该和这个脱不了干系。毕竟弘时和隆科多是皇上身边最得宠信的人,二人竟同时被允祥控制,皇上回到京城立刻要问清缘由也是情理之中。
果然雍正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大臣,问道:"弘时与隆科多何在?"众人都低头睃巡,不敢吭声。允祥抬头道:"启禀皇上,弘时和隆科多现在牢里关押,只待皇上回来治罪。臣私自关押他们,也有罪,特领罪。"雍正道:"朕最喜断是非,把弘时和隆科多带来,朕要问问是怎么回事。"众人听了都是如芒在背,若是弘时和隆科多谋逆之事坐实,那么一定会牵连出一堆的人。只两三刻的功夫,弘时和隆科多被带来,二人并未枷锁缠身,还给他们换了符合各自身份的朝服。弘时和隆科多见了雍正都吓得瘫软跪地。弘时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哀求道:"求皇阿玛饶恕儿臣之罪。"雍正道:"你有什么罪说来听听。"弘时看了站在一旁的允禩,见允禩脸色铁青,他赶紧转过脸望向雍正,因他在牢里有人早与他捎了信,千万不能承认谋逆之事,还能保住性命,有翻身的机会,若是咬出廉亲王与其谋划,廉亲王倒霉是小,他的命必会不保。
弘时现在只愿保命要紧,说道:"儿臣以阿哥皇子之身,本需要兢兢业业,勤于务事,信用贤能,各司其职,但儿臣糊涂,昏庸无能,无力处理政事,却咎责于人。以为他们故意刁难儿臣,处处掣肘,儿臣身怀怨恨,便逼迫隆科多带领京城侍卫闯进南书房,想吓吓他们,出口恶气。"雍正听了,竟哼的一声道:"顽劣愚昧,荒唐无知,朕想让你成大器,你却小气的容不下别人,若以后让你看管我们大清的江山社稷,也会祸害天下。把弘时带下去,永久圈禁,不得再近朝廷半步,如劣质不改,杀无赦。"弘时听了既保住了命,也算是谢天谢地了,只是不停的磕头,来了两个人把他架了出去。
雍正又看向隆科多道:"朕还在这龙椅上坐着呢,你就迫不及待和弘时弄在一起了,说说朕该怎么处置你。"隆科多闭着眼道:"老臣一生为大清朝鞠躬尽瘁,为皇上尽忠尽职,一时糊涂,只求皇上开恩。"雍正冷笑一声道:"你鞠躬尽瘁,你尽忠尽职?你自私自利,中饱私囊,侵占国库财物占为己有,私自圈地为个人牟利,陷害忠良排除异己,不择手段结党营私,哪一项罪名是栽赃陷害,你说说。"隆科多浑身颤抖,哆哆嗦嗦道:"臣为官几十载,没有错误那是不可能,但也有别有用心的人落井下石,诬陷老臣,求皇上明鉴。"雍正道:"哪些是冤枉你,哪些是事实,朕心里清楚的很。朕再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写个认罪状,若朕觉得你认罪诚恳,或许会网开一面。"隆科多还要说话,雍正摆摆手道:"把他带下去,给他笔墨纸砚,明天朕要看你写了什么。"众人听了都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哪是让隆科多写认罪书,这明摆着是让隆科多检举别人,以减轻罪罚。雍正善用这个手段,众人都是惶恐不安,怕隆科多把自己拉下水,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并不知道雍正其实是在向允禩几个人施压,但允禩面无表情,并不打算此时就跳出来。雍正又道:"这次鄂尔奇带兵扫平叛贼匪寇,也是解决了外患,了却朕的一块心病,但让朕颇感意外的是竟然也扯出来朝廷的内忧。早些时候,浙江巡抚李卫就上折痛陈江南之蔽政在于官吏,弹劾两江总督范时绎昏聩无能,被小人操纵搅乱两淮盐政,朕念他乃两朝重臣,又年事已高,本想他主动辞官,告老还乡,但他却越老越贪恋权势,又贪图财物,弄的两淮盐政亏空巨大,而鄂尔奇在江南剿匪期间,他竟无所作为,而受他管辖的江苏按察使马世烆,更是胆大包天,勾结匪寇,破坏我天兵清剿计划,鄂尔奇已经查明二人之罪,并加急报给朕知道了。朕发给鄂尔奇谕令处置了他们,但他们的事还要交给刑部再审讯,揪出和他们结成朋党的人。"
允禟、礻我听了,如坐针毡,他们知道马世烆是允禩安插在江南的眼线,如此不动声色就把马世烆抓了杀了,还要再深究,明摆着是奔他们来的。二人不安的望向允禩,允禩微微摇头,意思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雍正一进京就如此雷厉风行,众人都是不寒而栗,雍正眼见着敲山震虎的目的达到了,于是问道:"列为臣工还有什么事吗?"众人都盼着赶紧回去,哪还敢有什么事,都异口同声道:"无事禀告。"雍正就让众臣散了。他见允禩如此老实,知道沐星齐的密信还未到允禩的手,雍正也并不着急,还能坐在"正大光明"匾额的下面,就证明这次龙争虎斗,他是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