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难临头
“李从军!”
孙小妙失心疯般,一巴掌一巴掌抽向李从军。
秦云仓忙上前抱住了她,将她按回座椅上,转而望着李从军,言语哆嗦地问道:“从军,你是准备怎么处理此事的?今天能给妈一句实话不?”
李从军抬起头,满是血丝的双眼中,带有一丝癫狂,“妈,你们放心,我只是在手机上玩游戏,不小心掉进了对方的陷阱。他们这是诈骗,那张欠条也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他们奈何不了咱们。”
“所以说,你是准备硬拖着,不还了?”秦云身形一阵摇晃,眼皮也是跳动不已。“从军,你是个有家有室的男人,你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合适吗?”
“从军呐,”孙庆亦是痛心疾首,“想想莎莎,她才六岁啊,刚上小学,若是有个好歹,那可是天塌了一般的祸事啊!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亡命之徒?做起坏事来,毫无底线的!”
“这样,”秦云好不容易稳定下情绪,语气中有了一抹坚决,“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你喊我们一声爸妈,那你们这边有事,我和老孙就不能不管。我们呢,大本事没有,好在这些年省吃俭用,倒也存下了四十多万的积蓄。原本是准备着给小莱和小虎娶媳妇时办酒席预备的,如今就都拿出来急用,先堵上你这窟窿。还有这房子……”
“妈,这房子不能动!卖了这里,你们都睡大街去吗?”孙小妙嚷道。
秦云搂着女儿,轻抚着她的秀发,碎碎念道:“睡大街就睡大街,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怎么都好!钱没了可以再挣,房子没了可以再买,人没了,就彻底没了!爸妈活了这大半辈子,虽说没你们年轻人有本事,但这点道理,还是要比你们懂得多一些的。”
“妈,祸是我闯的,错是我犯下的,我一个人能扛,”李从军咬牙说道。
“你扛?你拿什么扛?”孙小妙嘶声呵斥,“卖了你也凑不齐那么多钱!”
“妙妙,咱们离婚吧,莎莎跟你,我一个人跟他们斗。”
“离婚?李从军,这话你憋心里很久了是吧?今天说出来是不是感觉特轻松?”孙小妙委屈得痛哭流涕,“这两年,你在外面干的那些破事,别以为我不清楚,我只是怕爸妈担心,都搁心里闷着呢!李从军,你想离婚是吧?好啊,你先把我这七年的青春还给我,你还我……青春!”
秦云仰面抽泣,眼泪啪嗒啪嗒垂落。
这时候,孙小虎牵着李莎的手,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莎莎,”秦云抹干了泪水,强自扯出一抹笑容,朝着外孙女招手,“饿了吧?来,先吃饭,填饱了肚子,身上就有力气。只要一家人心往一起靠,力往一处使,天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淌不过的河。”
“对,吃饭,”孙庆也举起筷子,招呼小辈们夹菜吃饭。
“姥姥,生日快乐,吃点儿豆芽,好扎根。”小李莎那奶气未脱的嗓音,真是治愈心情的良药,听上两句,感觉烦恼顿时消散了许多。
“好,姥姥吃多多的,把根扎得牢牢的!”秦云拨弄着外孙女的小鼻尖,只觉得心里有股暖流涌动,而泪水又不争气地垂落下来。
“姥姥怎么哭了?是有很伤心的事情吗?”小李莎摸着秦云的脸,茫然地问着。
“嘘,莎莎那么懂事,那么乖巧贴心,姥姥她怎么会伤心呢?我的小公主,姥姥流的可不是伤心的泪哦,那是开心的泪。”秦思莱摸了摸小李莎的头,解释道。
“哦,开心也会流泪吗?”小李莎好奇。
“会的呀,莎莎公主,莱舅舅问你啊,过生日吃豆芽扎根是谁教给你的习俗呢?”
“是妈妈,”莎莎回答。
“那你猜,这习俗又是谁告诉你妈妈的呢?”
“是妈妈的妈妈,也就是姥姥,”李莎开了光的小脑袋转得飞快。
“啊呀,莎莎宝贝那么聪明的吗?来,吃个可乐鸡腿,奖励一下。看你这么聪明机灵,舅舅也开心得想要流泪呢!”
“莱舅舅也会流泪吗?那一定很震撼,咯咯……”
秦思莱与莎莎的对话,如一道清泉,流淌在众人心坎上,不知不觉间,竟稍稍冲淡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烦愁。
母亲,女儿,女儿的女儿,女儿的女儿的女儿……,这里面的血脉传承,又岂是时间可以冲淡的?又岂是灾难可以冲垮的?
孙小妙眼睛定定地望着秦思莱,越看,越是觉得这个表弟的周身,笼罩着一层神秘,怎么也看不分明。
“小莱,你一定有办法解决的,对吗?”她下意识地问道。
秦云眉头一皱,“小妙,别为难小莱,他刚回来没多久,哪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妈,他有,他一定有,”孙小妙瞥了眼秦云脖颈上的项链,言语笃定地说道。
“姑,小妙姐说得没错,我有,”秦思莱微微一笑,如阳光垂落,有着暖人心灵的功效。
“可是,小莱,这事情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秦云担忧地问道。
“是啊,小莱,千万别勉强,”孙庆也一脸忧色。
“影响的确会有一点,”秦思莱毫不隐瞒,“就是以后不能经常回来看望您二老了。”
“这……”秦云踟蹰了。
孙庆好奇,“是不是你的工作性质比较保密?”
秦思莱点头。
“那还是不要勉强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怎能再轻易分开?境况再难,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秦云紧紧拉着秦思莱的手,泪水哗哗而下。
“是啊,小莱,你可能不知道,那十年,你姑姑可是一天安稳觉也没有睡过,常常半夜里哭着醒来,说是梦见你在受苦。孩子啊,你能回来,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了。钱不钱的,真不重要。”孙庆由衷道。
“爸,妈,我求求你们,就让表弟救救我吧,二老放心,以后我李从军就是给您二老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这份恩情的。”李从军跪倒在孙庆和秦云面前,叩首连连。
“李从军,”孙小妙惨然一笑,“当着莎莎的面,你也能做出如此卑微的举动来。你是要彻底抹灭父亲这个名词在她心目中的神圣意味吗?”
“我这也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了,妙妙,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我真的要崩溃了。”李从军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声声祈求着。“妙妙,你快求求表弟,一定要救我!那帮人都是恶魔,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也不愿见我横尸街头的,对不对?”
“李从军,这么可怕的言语,你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吗?莎莎才六岁啊!”孙小妙捂住莎莎的耳朵,冲着李从军吼道。
“莎莎,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错了,真的错了。”李从军喃喃,双目间一片死灰。
小李莎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父亲,小脸吓得刷白,直将小脑袋往秦思莱的怀里钻。
秦思莱一只手抱着小李莎,一只手将李从军从地上架了起来,托着他回到了座椅之上。
“军哥,解决你的问题不难,我这里有三个办法,至于如何选择,还在于军哥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