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沈敬落网
沈敬此刻心中明白了，原来炸自己药坊子的不是旁人，而是眼前的这位年纪轻轻就担任了首辅重职的，自己未来的孙女婿——萧容与。
他一时心头大震，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和自己作对。
沈敬猛地磕了一个头，神色悲戚地说道：“陛下明鉴，老臣不知道萧将军为何要诬陷老臣，老臣冤枉！”
皇帝皱了皱眉，眸中神色锐利，只是沉默地看着殿下二人。
“沈大人这是什么话？晚辈只是在自己府上捡到了两株草药，也并未说这与您有关啊。”萧容与抬眸，面上也有不解之色。
沈敬脸色铁青，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卿，是你怕朕查出紫苓根在你的坊内，所以炸了私药坊子，又把这紫苓根扔到萧府意图嫁祸萧大人吗？”皇帝眸中带有厉色，冷冷说道。
萧容与听闻皇帝此言，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臣…臣怎么敢？臣绝不敢如此啊！陛下明鉴，是萧容与，炸了臣的坊子！”沈敬语气急重，一时之间脸色铁青。
萧容与好似听到什么不敢相信的话一般，缓缓跪下朝皇帝一揖道：“陛下，臣有几句话想问沈大人。沈大人是想说晚辈意图把紫苓根嫁祸于你，又把紫苓根拿到了自己府上？”
“难道不是吗？”沈敬目眦欲裂地看着萧容与，怒声问道。
他又冷笑一声朝沈敬说道：“沈大人想象力之丰富，晚辈敬佩，但晚辈实不敢当。姑且不提，我如何有能力从四合雪山上把紫苓根带下来，就算我真的有，若如你所说意图嫁祸于你，我何不直接把紫苓根扔在你的坊子里等到陛下去查，而是非要牵扯到自己呢？”
皇帝眉头锁得愈发深，听了萧容与的话，心下觉得事实已经明确，握着龙头的手越攥越紧。
而沈敬见萧容与这般说，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转向皇帝几乎涕泪俱下地说道：“陛下明鉴，我与萧大人即将结亲，万万没有加害于他的道理啊。”
皇帝抬眸，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又看向萧容与。
“沈大人，你不要说前阵子令孙女到晚辈府上大闹一通的事情，你不知道。”萧容与淡淡说道。
沈敬一听他这话，一瞬间面如死灰，汗如雨下，嘴唇抖了抖，终究是沉默了。
“怎么回事？”皇帝皱眉问道。
“说来惭愧，不过因为一个丫鬟。沈家小姐前日来臣府上说要来看看臣这个夫君是否合她的心意，恰好看到我府上一个侍候的丫鬟，想要动手打人时被臣制止了，沈家小姐就哭喊着跑出去，说什么要与臣退婚，”萧容与抬头瞧了眼皇帝的神色继续说道，“还说就是圣旨来了她也不从。”
皇帝怒拍桌案喝道：“岂有此理！”
“臣当时就想着过几日亲临沈大人府上给沈小姐赔罪，不承想，大人这样快就要对臣下手了，看来亦是不满意臣这个孙女婿啊。”萧容与淡淡说道。
“你！”沈敬一时怒极，可又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只好敛了怒气和皇帝说道，“陛下，孙女确实刁蛮任性，可却从未想过退婚啊！”
皇帝冷哼一声，说道：“沈卿的那个孙女什么性子，朕还是知道一二的。这话也确实是她能说得出口的！既然她不想要这桩婚事，朕就成全她！”
沈敬闻此，心头慌乱，颤声道：“陛下……”
皇帝抬眸看他，语气冰寒似三九天，缓缓问道：“事已至此，沈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臣真的没有…”沈敬面色凝重，挣扎说道。
“你闭嘴！”皇帝随手把面前的折子狠狠一推，厉声说道，“朕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朕之前多次问你，你都闭口称没有，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吗！”
看到皇帝这个样子，沈敬明白此事已无回天之力，一时噤若寒蝉，挺直的脊背塌了一塌。
“朕念你年迈，辅佐朕良久，故朕一直都想宽容处置。可是你呢，手中藏着这药，延误了德妃的病情，如今还意图嫁祸给萧大人，就为了你那宝贝孙女！”皇帝面色怒不可遏，训斥沈敬声音之大甚至在殿内有了回音。
“你竟如今还死不悔改，朕真是错看你了！”皇帝阖了阖眼，很是失望地说。
沈敬再不知辩驳什么，被侍卫们押下去的时候口中只不断地喊着“冤枉”。
皇帝听得厌烦，遣人直接给送到了侦监司的大牢里。
待沈敬被带下去后，皇帝手撑着头，揉了半天的额角，再抬起头来，目光有些阴沉不定。
他抬起头问萧容，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容与，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萧容与撩袍跪下，微微垂眸，面色从容道：“与臣无关，臣没有理由为难沈大人。”
皇帝沉默良久，最后点了点头说道：“好，朕信你。”
皇帝挥了挥手，叹了口气说：“你退下吧。”
萧容与合礼一揖，退了出去。
他退出去之后，皇帝沉默良久，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回过头看周从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周从轻轻笑笑，缓声说道：“萧大人向来纯良正直，和沈敬结亲也有助于稳固他的地位，看大人刚来的那样子，倒不像是撒谎。”
皇帝点了点头，道：“用人不疑啊，朕不该如此疑心。”
周从垂眸问道：“陛下欲如何处置沈大人？”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毕竟辅佐了朕这样久，小惩大戒就是了。谪至礼部去吧，随便做个什么，一把年纪了，总不能…”
“这件事情闹得这样难看，侦监司也不要如实记录在档案了，怎么记，你看着办。”皇帝搁下了茶盏，打算起身。
“是。”周从恭敬道。
“最近这朝野上真是不太平，还好朕身边还有你在。”皇帝看了周从一眼，柔声道。
“陛下无需忧心，这天下有您坐镇，朝野上的小人再怎么折腾都掀不起大风浪来的。”周从浅笑着说。
“希望如你所说那样吧。”皇帝背着手朝后殿走去。
周从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一双饱含沧桑的眸子目光清明通透，仿佛能看透这世界上所有的黑暗和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