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来如此
“马山得逞了。”
“哦。”
“你觉得合情合理？”
“你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是谁的意思。”
“......”
“翔子，这个事情我没法多讲，我知道你替单师傅不公，今天的事，我不敢说是鹏哥的全部意思，但至少他不否定，不然那几个店长为何也一言不发？“许海提起来有些激动。
“所以你和那几个店长一样？我没资格质疑刘总的决定，但你许海店里的那几个师傅哪一个不是我师傅手把手带出来的？替他讲一句公道话也困难？”
“翔子，我跟单师傅的情谊和今天这个情况不能混为一谈。”
“不能混为一谈？那么请问许经理，讲句公道话也不可以？还是马山让你怕了？”
“我跟他有什么可怕的，你也看到了，早晨会上只是让大家了解，也没最终决定，新杨店里自己的事，具体情况也不明朗，我们外人不好冒然说话。”
单翔说得没错，许海是有些怕。如果今天的事，是刘坤鹏和马山唱的双簧。那估计就是给许海的当头一棒，在许海眼里，这种独挡一面的事情从来都会安排给他，至少是会跟他提前通个气，所以当他推门进刘坤鹏办公室看到马山，此刻回想起来，本能地有些不自在。
而单翔的气愤不仅是看到了会上沉默的许海，更是看到那个敢仗义执言的海哥也有如此现实的一面。
单翔的确错了，许海的仗义执言背后有刘坤鹏的器重，不现实也没法替刘坤鹏料理这么重要的静安店，只是这些事情无关对错，只有顺意与否，要顺的当然只能是老板的意。单翔也的确嫩了，许海对他的照顾因刘坤鹏起，纵然二人脾气相投，也不至于到今天被逼问到面红耳赤的地步。
此刻的许海，才像吞了一只苍蝇，只觉是单翔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晚上单翔一人去了花厅，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师傅那儿讨一堆大道理。现在不一样了，柯冬在花厅。
“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海哥呢？”柯冬热情地走过来。
“你这儿没许经理带路，概不招待？”
柯冬一听这话，被逗笑了“两个小孩儿吵架了？”
单翔看她这么说，脸瞬间憋红。
“平时好的要穿一条裤子了，什么事也不该这么大火气？”柯冬目不转睛看着单翔，眼前这个男的愈发清秀得可爱，仿佛和周围的金属桌椅板凳格格不入，近看他面前摆的三瓶白熊精酿和手托阔口杯喝酒的窘态，颇有种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我去给你倒杯果汁吧，过来玩也不是次次要你都喝酒。”柯冬笑起来眼睛都是弯弯的，单翔只觉得好看极了。
“喝果汁还要在这里么？我们去江滩吧，你总在这里忙很少这个饭点儿出去吧？”天知道今天单翔有一万点神助攻把对柯冬的邀约说得这么主动自然，想必下了不少功夫甚至演习了不知多少遍。
柯冬看着单翔先是愣了一下，又看到他起身的利落，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欣然应允了。
那一刻，单翔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酒壮怂人胆，一定是这样！
那晚在城隍庙，单翔吃到了最好吃的生煎，冒着滋滋热气的芝麻团子也全然不懂初冬的凌冽，一边黏牙一边傻笑；那晚在文庙街口，柯冬吃到了最暖心的双皮奶，粒粒红豆全是相思，她原以为这世上男人的背面都是酒后的自大、油腻、叫嚣，直到看到单翔，突然有些后悔，如果继续求学，有幸遇见，也许他们的故事就是绿荫道下，图书馆前，食堂面档，宿舍楼外……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特别喜欢来这儿。”
“是因为它么？”柯冬指着远处的东方明珠，睫毛一眨一眨。
单翔摇摇头说“你知道卢浮宫的金字塔么？”
“画册上见过。”
“那是贝聿铭先生的杰作，当时的巴黎人十分抗拒这个设计，甚至当街朝他吐过口水。”
“啊？是因为寓意不好么？”
“他们还担心玻璃材质给卢浮宫带来混乱。”
“现在看就是混搭了吧？”
“咱俩像是混搭么？”单翔突然问道。
柯冬低头不语。
凉风阵阵，两人走了好久，聊了好久，回到住处已是深夜，许海还在等他。单翔今晚好事在身，对许海的气愤也缓和了许多。
“柯晨说你把他的好妹妹约走了？行啊翔子，小看你了。”
“许经理还有空关心员工的私生活？”单翔漠然道。
“不是我关心，是我好奇你丫什么时候动的心思，保密工作很到位啊？”
“心情不爽，约个朋友聊聊，还需要动心思？别想歪了。”
“你这话说得，我是担心你脱单了，把我漏下，岂不是很没面子。”
许海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单翔骤然心软。“海哥，我上午冲动了，你对我够好的，我不该为难你。”
“哥不会和你生气，得空给你师傅去个电话吧，告诉他老人家宽心，马山毕竟是总部的人，估摸那小子也干不久。”与其说是安慰单宝山，更像是许海安慰自己。
“下午鹏哥给我打电话，周三有一个大客户，你跟我一起去谈吧，这是资料，提前看一下，早休息。”说完许海把一摞资料递给单翔，可是单翔此刻哪有这个心情，回屋便翻起了手机，连单宝山的电话都安排到明天了，此刻他脑袋里只有柯冬。
周三来得很快，这是单翔第一次跟许海去谈大客户。这次，许海代表的是刘坤鹏的五家新悦养护店面，对方是新文传媒——新文集团全资控股子公司，整个沪上出租车品牌最大的两家屏显媒介资源在新文手里。
这次要更换车身宣传，视觉设计、车贴制作、车身贴装。新悦意向参与的就是贴装部分，这是个高可靠性的肥差，争议风险很小，很合刘坤鹏的胃口。
唯一需要争取的就是把合作期限尽可地的延长，以现在的换装频率，加之近千部车的体量，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许海自然是欣然前往，他有个过人的能力。只要谈事情，众人落座，他可以很轻松地判断哪个人话语权最大，并且极尽可能的地服他，这也是为什么刘坤鹏一直器重他的原因之一。
这次带着单翔当然也是刘坤鹏的意见，早一点见识，早一点历练，总没有坏处。和许海搭档了这么长时间，两人早就培养出了一种默契，加之这次准备的得较充足，几人都感觉胜券在握。
唯独马山得知此事以后，对刘坤鹏找到许海绕过了自己，心里是相当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