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秘地宫

李无话领着众人来到瀑布前，对孟天敖道：“孟大侠，我行动不便，还劳烦您带着我跳进瀑布里！”孟天敖微微一惊，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也不多问，携着李无话便跃进了瀑布中，其他人见两人身影没入瀑布，也猜到那瀑布背后定有乾坤，罗子义扛起李无话的轮椅也跟着跃进了瀑布，孟凡走最后，正要跃进瀑布，突然想起阮清荷不会武功，自己得带她一起。他一回头，也不见阮清荷身影，正自奇怪，忽见阮清荷从屋中匆忙跑来，还带着一个小包裹，奔到他面前才气喘嘘嘘地道：“对不起，我……我去收拾了一下行装。”孟凡一愣，心道：这女子可真是麻烦。面上却是笑道：“无妨。我须得将你抱进去，冒犯姐姐了。”阮清荷点点头，孟凡伸出手搂住她纤腰，提气纵身，一个起落便跃进了瀑布。

不出所料，瀑布后有一个几丈大小的空地，与瀑布入口相对的是一个幽深的洞，仿佛一只怪兽的大口，吞没了所有亮光。众人心里各自猜想：建文帝难道就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又或许这洞通往另一片隐世之地？

李无话重新坐回轮椅上，环视众人，心中思绪起伏。黯然片刻才道：“咱们走吧！”阮清荷忽道：“等一下。”然后从包袱里拿出几个火折子分发给大家。孟凡之前看她拿包袱，还以为只是女子衣物，没想到她还准备了这些。笑道：“还是姑娘家想得周道。”原本大家想到快要见到建文帝都有些紧张，孟凡这一笑倒是缓解了紧张氛围。孟天敖拿着火折子，推着李无话在前面领路，孟凡与阮清荷走中间，罗子义殿后。这个洞地势平坦，显然是经过了人为的修整，大家沉默着前进，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石门。李无话对孟天敖道：“孟大侠，请您敲九下那石门。”孟天敖敲了九下石门，那石门轰隆一声便打开了。

只见石门后是一间石室，站满了手持各种武器的军士，有的举着大刀，作势欲劈之态；有的手持长矛，向他们刺来……乍一看有如凶神恶鬼，甚是骇人。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军士不过是一个个高大的铜像。在这昏暗的地宫之中，仿佛守卫着伟大的亡灵。地面上画满了方格，这些铜人像是站在棋盘上的棋子。李无话道：“大家小心别碰这些铜人。跟着我们！”随即，便指示着孟天敖从不同的格子上走过，一行人在这在铜人之间穿来穿去，片刻间便顺利穿过铜人阵。

穿过铜人阵后又是一段甬道，众人一进甬道，似有一阵微风吹过，与此同时，眼前忽然一亮，大家还有些不太适应，等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这条甬道已灯火通明，火光是从甬道两旁边的地缝之中蹿出，那地缝有两指来宽，想来里面盛有灯油，遇风便燃。甬道地铺白玉砖，在烛火中熠熠生辉，甬道顶呈拱形，镶嵌有许多小颗的夜明珠，仿佛夜空中的繁星，而甬道两侧墙上皆绘满了彩色的画，细一看，尽是九天仙女，腾云驾雾，彩衣蹁跹、姿态嫣然……除了李无话，其他人均感诧异，试问，谁会将一个地下甬道修得如此富丽堂皇，那真正的主室又将是何等光景。阮清荷一直盯着墙上的画，忽然娇躯一颤，仿佛受了震惊，孟凡在她身后便不由得问道：“怎么了？”阮清荷悄声道：“你可知这墙上画的什么？”她毕竟是舞妓出身，对这墙上的画颇为关注。孟凡倒没注意这画，摇摇头。阮清荷道：“这画上的仙女叫‘接引仙子’，有一些人是天神转世，在他们死的时候，接引仙子就要来将他们的灵魂接回天上，逃离轮回。这……这通常是刻在墓中的。”孟凡听了此话，心中一寒，难道现在大家不是走在什么地下密室，而是……走在一个巨大的坟墓里。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通过了甬道来到一间新的石室，石室宽阔巨大，灯火通明，紫纱垂幔层层叠叠，隐约可见摆放着桌椅床榻，香炉里还升起袅袅轻烟，淡香扑鼻，令人浑然不觉这是在地宫之中……忽然间，不知从何此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无话，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还有，你为何坐在椅子上？”李无话道：“恕徒儿不能给师傅行礼！推我来的这位就是孟天敖孟大侠，他旁边这位是他的公子孟凡。另外还有罗子义罗前辈，这次若无他相助，徒儿也断难救出孟大侠。另外那位姑娘，她……她是徒儿的朋友，信得过的。”李无话顿了顿，又道：“徒儿前几日中了审武堂的埋伏，使出千山引雷掌，受了些伤，不过，也不要紧。”那尖细的声音悠悠地叹了口气，道：“那么，就请孟大侠进来吧。你与其他人可在此休息片刻。”话音刚落，正对着他们的那面墙壁轰然升起，不过有垂幔相隔，却也看不清里面。李无话向孟天敖道：“孟大侠还请自己进去吧。”孟凡看了一眼孟天敖，目中倒有些许担心之意。孟天敖略感欣慰，淡然一笑，便走向了那石门。他刚一进去，石门又轰然落下。

且说审武堂这边，孤清流亲率一百骑审武堂精英马不停蹄地奔向明月花涧，那片树林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土，顿时一马平川，他骑在马上，已能看见那座繁花水榭早被审武堂的人重重包围。孤清流走到近前，众武吏立即跪地行礼齐呼“总堂主！”孤清流勒停坐骑，一挥手，令众人起身，归无路已是迎将上来，将他扶下马，一边汇报道：“内应留下消息，说他们从瀑布进了地道。我已派人先跟了进去。”一边说着，一边将孤清流引向栈道，只见地上趟着三具尸体，正是莫丐头与两名弟子。归无路又道：“昨日在树木里伏击他们，令他们怀疑这丐帮头子是内奸，于是便将这人杀了。我们的内应将信息放在这尸体上。”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只手绢，交到孤清流手中。手绢上只有两个潦草的字：瀑布！显然是匆忙之间写就。手绢右下角赫然绣着一朵粉红荷花……

归无路忽然悄声对孤清流说道：“总堂主，我派人在这山头四周都搜索了一遍，发现山头南面竟然是……是太祖皇陵。属下大胆猜测，这瀑布后的密道很有可能是通向皇陵的。属下不敢贸然闯进，还请总堂主示下。”孤清流面色一肃，心中巨震：乖乖，恐怕谁也想不到建文帝就藏在皇陵之中。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孤清流点点头，回头对孤鸿落道：“既然事涉皇族，你快马进宫，禀报圣上！”孤鸿落领命，跨马离开。孤清流又叫归无路带上几名精锐，吩咐他们各自备了一些可能用到的物事，随同孤清流一道进了瀑布后的密道。

孤清流随着归无路走到山洞尽头，赫然便见一道石门，归无路手一挥，众武吏便悄然闪开一条道，分守石门两侧。孤清流走到石门前，将耳朵贴在石门上凝神倾听，半刻后直起身来，微微颦眉，似无所获。岂知石门后只有一片铜人阵，当然是全无动静。孤清流道：“可有办法将这石门打开？”归无路道：“属下先前看过，这石门似乎时常开关，所以边角均有磨损，石缝不严，可以毒烟从门缝中吹入，令里面的人丧失战斗力，我们再炸开此门攻入。但……属下未得总堂主首肯，还不敢施行。”孤清流心道：若建文帝真在里面，那就得等皇上亲自来处理。便道：“这样吧，你就用普通的迷烟吹入其中。”归无路道：“总堂主，里面孟天敖罗子义等人均是一等一的高手，毒烟都不一定能起作用，更何况普通迷烟，是绝迷不倒他们的！”孤清流当然知道，但他的目的只是迷倒建文帝一人，于是便道：“你照我说的办就行了！”归无路一愣，随即点头领命，吩咐下属去办。时至今日，归无路也多少猜到了这背后的秘辛，只是，他为官已久，不该问的也绝不多问。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洞中又传来脚步声，孤清流抬头一看，只见孤鸿落领着五名大内御林军急急行来。孤清流见皇上就派了五个侍卫，本有些失望，但那些人走近之后，孤清流才是一惊。原来，这其中四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想来应是罕见的四胞胎兄弟，他早就听闻皇上身边有“天门四隐”，据说他们无时无刻都在皇上身边三丈以内，但是，却没有人见过他们的身影，如果他们都来了……那么，皇上也一定亲自来了。他正想着，忽然瞥见最后一名御林军，身材高大，神威不露，孤清流心中一震，立即跪地磕头道：“下臣愚钝，方才未察圣上亲临，还望圣上恕罪。”归无路一听此话，也跟着跪地行礼。谁也未曾想到，皇上竟然亲自来了，还扮成侍卫模样。真是圣思难测。

朱棣一抬手，道：“都平身吧！”孤清流起身道：“皇上，此地凶险，那帮贼子武艺高强，若是有危圣驾，下臣如何担待得起啊！恳请皇上于洞外暂避。”朱棣冷冷道：“你们审武堂的职责是捉拿武林中人，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办好你自己的事即可。”说罢，手一挥，天门四隐立即来到石门前，齐齐将手掌放于石门上，只见他们手掌泛红，微微发颤，不动声色间却已是将十二分真气灌注于手掌，“咔擦——咔擦——”只听得几声细微的声响，石门竟慢慢开裂，霎时间，遍布蛛纹……孤清流等人巨惊，没想到天门四隐功力竟达神人之境，以一双肉掌便能将这石门震裂，而且，几无响动，比起他们想用火药炸开的办法不知好了多少倍。孤清流见他们本领高强至此，倒是放下心来，有他们在此，皇上安危应该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