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停电通知
燕台市的大街小巷都在流传一个消息，“鬼楼”逸峰大厦要开放使用了。
每当人们路过广场，看着逸峰大厦顶部新安装的一个旋转结构，都会窃窃私语，消息灵通的人便会说，一家科技公司捡了大便宜，几乎是用了不到一半的租金买断了整栋大厦的三十年使用权。
吕平方带着一个白色安全帽，坐在逸峰大厦的楼顶气柜上。
大厦42楼，可以俯瞰整个广场，周围一公里逸峰大厦是最高建筑物，但是远处，新城区越来越高的居民楼不少都超过了大厦。
城市正在变成一个钢铁丛林。
身后，一些建筑工人正在焊接，同时闪耀的十几处铁花，可见这个改造工程时间是很紧的。
吕平方四处转了转，他并不懂建筑，但是自己的实验室主任熊健华是个极认真的老者，一定要自己把整个实验装置的外延部分，对比图纸一丝不差的安装好。他只能抱着图纸，靠着大学里学过的工程制图，去研究这个实验装置如何安装。
“师傅，你在这个水泥台子上，挖一个圆要干什么？”
一脸大汗的工人抬起头：“图纸上画的啊，你们要求这么严，我得给你做上。”
吕平方赶紧扒拉扒拉图纸，看着那个近乎完美的圆坑，一脸无奈：“大叔，这是直径图标，不用做出来。”
“那我填上。”师傅一脸心痛的破坏了自己的作品。
“小吕，主任叫你，30楼。”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身穿白大褂，·从楼梯上走了上来。
“马上到。”吕平方把图纸叠好，走到41楼的柜子里取出手机，手机柜上贴了一行字“保密场所禁止携带电子设备。”
左耳的冷风揪了揪他耳朵：“你只有我一个主人。”
吕平方面色诡异的走进了楼梯，按下30层。这段木炆羽跟着自己也就算了，不能像小椤一样老老实实呆着吗，秀什么存在感。
他看了眼电梯右上角那两个通话按键，心里有点不舒服。
救过自己的神秘电梯里，那里只有一个按键。
自己现在坐的这部电梯是不带消防通道的，靠在大厦南侧，从16楼到42楼，属于康升科技自己后加的电梯，从广场上看，是凸出大楼表面的一个赭红色柱子，有点像是白色风衣上的酒红色衣襟，很洋气的。而消防通道和普通电梯都安装在大厦北侧，节省向阳一侧的空间。
“叮。”大厦30层。
一进大厅，举目是高高的金属架顶，从30层到35层，六层楼的大厦中间是掏空的，巨大的银色钢铁支架从大厦墙壁上伸出，高举起来，支撑起这座城市中，甚至是全国中建筑海拔最高的实验大厅。
一头银发的熊建华和几个中年人在一个隔间的办公室里，看到吕平方进来，熊健华抬起头对他道：“上面安装的怎么样了?”
“支架部分已经完工百分之九十了，加加班今天晚上就能完成支架。”
“告诉他们不要急，一定要把细节做对。”熊健华嘱咐一句。
“宋工的实验室今晚要实验停电条件，晚上你们施工不了了。”一个中年人道。
宋龙财？吕平方眨眨眼。
自从半个月前自己入职到熊高工的实验室，自己几乎都在和图纸和安装打交道，对那个古怪的宋龙财，倒是一次没见到过。
“小吕，你去对接一下宋工那边，把施工时间协调好，还得抓紧。”熊健华皱眉。
“好的，我现在就去。”吕平方退了出来。
他看了眼恢弘大气的实验大厅，白色钢壳套着的巨大机器，高度就将近二十米，七根巨大的圆柱围城一圈，像是七个巨人，自己只能摸到他们的脚背。密密麻麻的结构件在柱子间安装，闪烁着各色的电源指示灯，连接处很多部位都贴着银箔，那是运送化学材料的管道。
这比之前在所里的那套设备大太多了，所以才能产生如此巨大的跨界膜组吧，吕平方想到那次停电里，大厦外那层静谧神秘的黑膜，隔断一切，消融一切，心里有些恐惧忐忑。
他回过头来，大厅里分散着三四十个工作人员，都是身穿白大褂的，只有沿着大厅的一圈，才是临时搭建的办公室，也不过是蓝色和白色的塑料板做的隔离，方便随时拆卸。
“请问宋工的实验室在哪？”
戴口罩的年轻女研究员看了他的安全帽一眼，指了下一个隔间。
吕平方点头致谢，走过去，那塑料门上钉了个小亚克力牌“宋龙财实验室”。
他敲了敲门，一个面容精神的中年男子正在给一群人开会。
“你好，我是熊健华实验室的，想对接下停电的事。”
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吕平方听到那群人里有人对中年人道：“宋工放心，我下午6点前把2号材料做好。”
“这是我们停电的要求时间。”白大褂递过来一张纸。
“刚才，那个就是宋龙财工程师？”吕平方谢过，貌似好奇道。
“对，”白大褂笑笑：“宋工是今年所里从海外引进的‘双千’高级科研人才，才三十多岁呢。”他羡慕的叹了口气。
“不能比，哈哈。”吕平方和他对视一笑，回头，走到一个包装箱后，假装看着图表沉思起来。
这个宋龙财和我在21楼见过的不一样啊。
声音是很像的，面容也是五六分相似。但是短短的二十多天，那个沧桑瘦削、一脸胡茬的宋龙财，就能变成一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油腻男人吗？
他掏出手机，通讯录里两个号码。
宋龙财（胡茬男），宋龙财（研究所）。
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那天宋高工给自己打电话时，似乎在掩饰他和康升科技的事。
他想了想，会不会是一个人盗用了另一个人的身份？
如果从业务水平来看，倒像是研究所的宋高工，身份被长相相似的冒牌货顶用了，在康升科技上班，没有真才实学所以混的不如意。
他抖了下图表，探口气，回过神来。
宋龙财实验室的停电时间是从晚上9点到翌日6点，中间可能多次通断，通知各实验室管理好设备和电源。
吕平方走进电梯，按了下行键。
到了16楼，他南北向穿过大厅，在一群忙碌的装修工人中目不斜视，走到消防走廊里，向下走去。
那玻璃门已经拆掉了。
因为整座大厦被研究所接管，所以那群修士便不屑于再安装这个玻璃门了？
吕平方心里吐槽，殷珍蛟他们怎么就不打招呼就拆掉了，要是自己再钻进了电梯，没有这神奇的玻璃门还能出来吗？
他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每一层的安全门都打开了，每一处都在施工，走廊里堆满了装修材料和建筑垃圾。
走到9楼，他往下探了一步。
一阶一阶，慢慢走下去。
“嗒，嗒，嗒。”
吕平方往回站了一步，仔细数了下，还有5个台阶到9楼。
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每天吕平方都会走到楼梯里，去感受一下那神奇的十秒倒计时还在不在。而他能听到那“嗒嗒”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从之前的只能在8楼电梯门口听到，现在将近9楼也能听到了，同理，在差5阶到7楼也可以听到。
范围越来越大。
吕平方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但是电梯似乎能保他一命，这就是好事。
那日在16楼，修士遥遥操控的黑色木条，打碎了一个白色光罩，就像是段木炆羽在他第一次传送到玻璃门时，鬼手印被白色光罩挡掉了一样。
而在那次金矛荣庆的追杀里，他和小椤躲到电梯里后，伤势都得到了迅速好转。
十秒被动回城，传送，“一次伤害免疫”，强效恢复生命力。
这是吕平方通过两次逃生经历，对电梯神奇之处的总结。
而电梯按钮上的那个红色按键，似乎是有独特的作用，他清楚的记得，那上面的图标是一件男士短袖。再按下是不是会有别的变化？
但入职研究所以来，实验团队和装修工人一波波的进入，自己也没有机会去实验了。
特别是他第一天进大厦时，就发现15楼的玻璃门被拆掉，更没了探究的底气。
想办法弄到那扇门，搞清楚为什么可以凭借它传送，才是吕平方最关心的。
希望不要用到了，每次都是在刀尖跳舞，疼啊。
他快步从楼梯下跑下，耳边“嗒嗒”响着。
差5阶到7楼，声音消失。
吕平方点头确认了下。
“今晚要停电？”左耳的冷风轻声道，段木炆羽显出了身形。
吕平方瞅瞅四下无人，也不去管她，只要不被研究所的人看到她就行。
她手一招，通知表飞到了她手中，仔细端量着。
“今晚不要在这里呆着了。”段木炆羽忽然道。
“嗯？你觉得有事？”吕平方心里也打鼓，上次停电的记忆太过深刻，但是他心中对“跨界膜组”的好奇感也实在是强盛，一时间特别纠结。
段木炆羽摇了摇那张表：“整栋大楼的人都有这张表？”
“停电了要保证安全，自然都有。”
“那金矛荣庆肯定也知道了，”段木炆羽声音冰冷：“他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