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听
居居哭笑不得地对上余澈的眼睛,心里越发疑惑了。
“不必如此拘谨,本官早就看出此案的破绽,往日这郑寅虽好色,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断然不会在街上调戏你,你妹妹!”余澈微一愣神,尴尬地笑道,“本官也不能分清楚你与你妹妹外形上的差异。”
居居根本没有听清楚余澈后面说的话,蹙眉问道,“你当真早就看出此案的破绽?”
“本官还不至于你想得那般糊涂。”余澈放下碗筷,桌上的饭菜竟然已经全部都被他吃光了。
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残局,耳畔传来余澈的声音,“此案关系到当今朝政,若稍有不慎,本官脑袋恐怕都要搬家了,因此做得谨慎些,着实是委屈你们姊妹二人了。”
狐疑地盯着余澈向门外走去的背影,半晌后,才提步跟上去。
“大人,你的意思是?”见余澈仰起脸看向天边升起的弦月,痴痴地问道。
余澈没有回答,刚想开口,陆光便带着一群人从院外走了进来。
“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家人一夜之间全部暴尸荒野,即便如此,你们还觉得,作伪证值得?”余澈背手站在台阶上,俯视着跪倒在院子里的一群人,一字一顿地缓慢说道。
暴尸荒野?这怎么可能?
“也罢,其实你们中间已经有人招供了,本官今日叫你们过来,只是想给无辜的人一个机会。”余澈含笑静静说道,“既然没人懂得珍惜,那……陆光,带下去吧。”
等余澈转回身,即便身后的那些人不断地高声唤他,他都没有再回头。
居居对上余澈的目光,不禁一阵寒意从后心窜出来,令得她发根直竖,汗毛倒立!
原本以为余澈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断案高手而已,可现在看他那炯炯的目光中分明写了两个字:“城府”!
下意识地向后退出了一步,怔怔地定在了原地。
“姑娘这是怎么了?”余澈见居居脸色苍白,和颜悦色地问道。
摇了摇头,“无事,可能是有些乏了。”
话才出口,登时便后悔了。
自己这样说,不就等于要回去睡觉了吗?
但如果回去,又该如何从余澈的口中套出关于千年老参的其他消息呢?
“那个,我,大人的意思是,已经知道谁是真凶了?”立刻抬头,重新对上余澈的眸子,好奇地问道。
余澈眉心一跳,好半天后,才缓缓点头,“嗯。”
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后,硬着头皮向着余澈笑问道,“那大人何时能给我妹妹平反昭雪?”
自己曾夸下海口,三天之内就可以找到真凶,就算自己并没有想要真的去破案,但此刻被余澈打脸,心里还是很不爽。
“明日。”余澈重新勾起唇畔,低低应道,“姑娘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官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便不陪姑娘玩笑了。”
怔怔地看着余澈转身走回房间的背影出神,直到身后的陆光跨上台阶,声音清冽:“姑娘,噬心丸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姑娘了!”
回过神来,意识到陆光是在给自己赔礼,便尴尬地笑道,“无碍,反正大人已经就要抓到真凶了。”
瞥见屋里桌子上还未被收拾的碗筷,连忙提起裙角走进屋里。
可不能就这样被赶走,如果这个案子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那也就意味着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大人可有妻室?”歪头见余澈伏在案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想了想,便开口问道。
直接问他千年老参的讯息一定会让他起疑心的,倒不如旁敲侧击。
余澈摇了摇头,“尚未娶妻。”
话音落下,余澈手中的狼毫一顿,缓缓抬头看向居居,“虽尚未娶妻,但本官已有婚约,姑娘若是对本官有何非分之想,还是趁早打消了这念头。”
非分之想?
“没,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看大人深夜还要处理公务,便好奇问问。”脸红过耳,加快了收拾碗筷的动作,“大人早些休息,我告退了!”
端着碗筷走出房间,心里一阵叫苦。
自己真是笨得厉害,就算是没有话说,也应该找点和案子有关的话题说才对啊,现在好了,被轰出来了!
苦恼地看看那烛光闪烁的房间,无奈叹息。
三更时分
居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如果明天案子水落石出,是不是自己就得离开这京都府衙了?
思前想后,便偷偷走出房间里。
见院中没什么人,一个转身施法回到牢中。
“壶壶,别睡了!”见壶壶躺在草垛上酣然入睡,凑上去轻轻摇了摇,低声唤道。
迷糊地睁开眼,看到是巨巨,壶壶立刻来了精神,“姐姐,有消息了吗?”
无精打采地摇头,“没有。”
“姐姐,总会有办法的。”见居居有些气馁,壶壶抿唇鼓励道。
对上壶壶晶亮的眼睛,心里就像是沉了一块大石头,“壶壶,你在这里受委屈了,我想,这千年老参是贵重的宝贝,余澈定不会随便找个地方收着,一定是藏在什么秘密的地方了。”
“嗯,我能感受到,这千年老参就在这京都府衙里。”壶壶坚定地点头。
京都府衙?
突然想到了什么,腾地站起来身,“对啊!就在京都府衙里!”
自己还真是笨得可以,只是在余澈的口中听到了千年老参几个字竟然就忘记了这么关键的事情。
即便不能从余澈的口中得到关于千年老参进一步的线索,但这千年老参一定就藏在京都府衙的某个角落里,只要将京都府衙翻个底朝天,也不怕这老参不现身!
“明日余澈开堂为我们翻案,若是他放你离开,你便就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待夜间无人之时,你便在这京都府衙的西北角门等我,待我一拿到了千年老参,我们就立刻赶回去救祖母。”看着壶壶,静静地嘱咐道。
见壶壶点头,便放心地施法离开。
牢房暗处,余澈静静地负手而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唇畔勾着一抹诡异的浅笑。
余澈将头低了低,不一会儿耳畔便传来轻鼾声。
看来,接下来也不会再有什么更有价值的消息了。
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