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毁灭之中的倒计时
选择……
生命……
亲情……
友情……
善……与……恶……
“取……与……舍……”
妧晓花思维迟滞，低声呢喃，恍惚的目光，看向了天台边缘。
朗格尔与维里赛，正拉着宁霜语在那争吵不休。
她听不清。
她没法听清，她的耳中，回荡着无数人的话语，混杂在一起，如轰隆断续的响雷，使她无法听清任何一句话……
她看不清，又看得清。
她看不清这些曾于身旁欢笑的伙伴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但却能看清那晶莹的泪水，不断砸落在地面上——如同火花。
她想要说写什么，张开的嘴里却无法再制造出任何音符，她想要抬手，却发现沉重无比，身体摇晃，似乎随时会倒下。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扪心自问。
却依旧找不出答案。
她从未相过当什么英雄。在炽天使系统于一个炎热的午后突然启动时，她慌张得不知所措，在因此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时，她紧张，忐忑，好奇，以及，激动？兴奋？
或许有，或许没有。
她也已不记得。
她只记得，在看到怨魂体有着人类的姓名，且其中有着她有所印象的名字时，她惊惧，仿徨，不安，最终却只是选择麻痹自己，不再去看。
她认为这是义务，拯救他人痛苦灵魂，保证其不会伤害到普通人的，上天赋予的义务，若不是这样，为何会让自己拥有所谓的战斗系统？
当她见到其他有着特殊能力，被称作异能者的人时，虽然有所动摇，但见到他们和自己做着同样的事时，这份义务所衍生的信念，便又变得更为坚定了。
然而这一切，又全都崩塌了。
在一个仅仅眨眼的瞬间。
既然活生生的人类，会在眼前变作怨魂体，那谁敢保证，她曾消灭的怨魂体中，没有呢？
她本只是想竭尽所能消灭这份危机，保护其他人不受侵害的行为，变作了泡影。她本只是想依随信念，采取心安理得的行动如此做法，不但失去了所有意义，还变得极为可笑。
就算同时知道了自己的确是特别的，在能够解除危机的行动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不然柳雨珊无需这般刺激自己，又一再等待。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面临着选择。
在能够救援陷入危机的数十万人，以及对他们视若不见去进行所谓拯救世界行动的两个选项之中，选出一个来。
她无法轻易就做到。
她甚至此刻就想要去到依旧混乱的地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却偏偏因迷惘而动弹不得。
着实可笑。
她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可笑，可悲，却完全不值得他人怜悯，甚至自己不值得自己怜悯。
“找到了！在这里！”
一道极为遥远却又如同近在咫尺的话语，在她的耳中响了起来。
她眼中突然恢复了些许色彩，身子微颤，缓缓地扭头看了过去。
似乎对喊出这句话的人，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而有了反应。
她知道，确实有。
少年喜形于色地靠近而来。
“晓花！你还好吧？可总算…………可总算是找到你了！”
少年在看清妧晓花的衣着时，话语不由因窒息而停顿，片刻回过神来，赶忙脸红心跳地慌忙补充完整。
见妧晓花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少年不由感觉心跳更快，暗暗舔了下嘴唇，朝着妧晓花那让他完全无法移开视线的娇躯缓缓靠近，并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那个，我听到你居然是异能者的时候，还真被吓了一跳。出事之后，我可一直都在找你呢！现在见到你没事，我感觉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一下子就飞走了！真的！”
见妧晓花依旧没有动作，只是呆滞地望着自己站在原地，少年喉头鼓动，双手慢慢抬起，朝着那散发润滑光泽的肩头移动过去。
妧晓花却突然动了。
她缓缓地抬起了手，嘴唇慢慢开合。
少年眼中的兴奋与喜悦也更重了，身体也因激动而颤抖，双手几乎想要立刻按在对方的香肩之上。
因为妧晓花的动作，简直就像是投怀送抱，更很可能会送上一个令人永远无法遗忘的吻。
该是因为先前经历了太过可怕的事情，此刻面前出现了可以依靠的人，所以下意识地放开了心防，寻求安慰吧。
然而，少年的动作立刻停住了——“召唤雷神枪。”——少女手中长枪直接抵在了喉头之上。
那如同直刺心灵的锋锐，使得少年悸动的心情立刻变作烟消云散，更是浑身发寒，如同被一桶冰水自头顶浇下。
“晓…花？你…这是……做什么？”
突变的情势，使得朗格尔三人也不由停下了争吵，侧目而视，且在对视一眼后，慌忙赶了过去。
“回答我的问题。”
三人刚跑了一半，便听到妧晓花显得疲惫而迟缓的话语。
“可以，但…能先把枪拿开吗？”
“你真的喜欢我吗？叶知秋。”
诧异的叶知秋双眼瞪大了一些，眼神有些飘忽地后退了一步，发现妧晓花手中长枪紧逼而来，不由停步露出笑容，话语也变得利索了一些。
“当然，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爱呢，铭心刻骨的爱，晓花，我将你视作一切。”
妧晓花顿了顿，握住枪杆的双手更用力了。
“晓花……”
“那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关于我父母的下落？”
本想劝阻的朗格尔，在听到这话后，停住脚步，放下了抬起的手，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叶知秋。
宁霜语虽然不知详情，但也立刻猜测到事态的严重性，同样盯住了叶知秋。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伯父伯母的下落？……他们出什么事了吗？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妧晓花张了张口，脸上出现了犹豫。
在一旁仔细观察的朗格尔和宁霜语眉头刚一皱起，一道仿佛带着笃定语气般的话语便响了起来。
“饿了！”
妧晓花的身子随着话语猛然一震，手中长枪随着颤抖，轻轻划破叶知秋的肌肤，叶知秋一个激灵，连忙向后退出数米，离开了长枪的攻击范围。
抹了一把喉间，见到手中殷红，叶知秋眼神变得有些暴戾起来，抬头看向了维里赛。
“蠢大个！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咬牙切齿的话语，换来了两道回应。
“你在说谎。”
妧晓花的神情语气冰冷而愤怒。
“蠢货！”
突然纵身来到天台的叶承华，不仅语气眼神同样愤怒，更带着失望，直接来到叶知秋身后，便是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鬼迷心窍！如何能成事！？”
接着立刻盯住了妧晓花。
“恶毒的女人！作为我儿子的恋人，不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知廉耻，更还要害他的性命！今天，你必须得给出一个交待！”
妧晓花缓缓点头。
“好！我就给你一个交待！”
她将枪头对准了叶承华，摆出了架势。
她的眼中如同升腾着能够燃尽一切的火焰，那是极致的愤怒，那是，无法抹灭的憎恨。
“以功率八十展开神雷领域。”
轰隆隆隆！——
随着话语落下，雨势暂时停止的昏沉天空，突然变得漆黑如墨，并如同直接落到距众人头顶不足十米的位置上，笼罩近百米范围的黑云之中，金色如龙般的恐怖雷霆，在不断游动，嘶吼。
一如妧晓花心中的愤恨。
维里赛既然断定叶知秋说谎，叶承华也必然从一开始便知晓了父母的下落，然而叶知秋在这期间，不仅没有透露丝毫，反而更为大献殷勤地频频接近自己。
“卑劣，龌蹉，可恨！”
嘭啪！
嗷昂！——
一道随着怒喝落下的雷霆之后，是人类在其面前显得渺小的金色龙爪，随着一道响彻天际的吼声，直冲叶家父子而去。
“剑来。”
叶承华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右手向叶知秋一伸，左手握拳直刺，一击便将最先击落而来的雷霆打散。
叶知秋虽然因措手不及而显出几分慌乱，但听到父亲沉稳的话语，也冷静下来，双手一开一合，将一柄长剑赶忙递到父亲手中。
叶承华手刚握上剑柄，整个人的气势立时节节拔高，如同冲破云霄般将头顶黑云短暂冲散。
“情报解析。”
妧晓花立刻下达指令。
体力31，力量28，敏捷23，幸运5。
前两项比自己高出不少。
能力是武器完全掌控。
怪不得握住武器，就能发出如此气势。
见叶承华面露不屑地举剑向巨爪挥舞，妧晓花立刻示意维里赛带上朗格尔和宁霜语向后退，接着展翼腾空而起，在巨爪被劈散的那一刻，以投射姿态将雷神枪对准了叶家父子。
“以功率九十使用惊雷一闪。”
说完便在雷神枪闪烁金光时，直接进行了抛射。
“雕虫小技！”
虽然能轻易目测出威力不仅比先前更为强大，更是凝固在一点，叶承华依旧露出了嗤之以鼻的态度，手中长剑同样光芒大放，向身前横扫而去，剑锋与枪尖分毫不差地碰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叶承华手中长剑碎做数十截，有些愕然地盯着空中丝毫无损，打着转向远处飞去的雷神枪。
他的眼中露出一股炙热。
“好东西！”
接着便朝雷神枪的落点冲了过去。
妧晓花却是眼神一凝，直视停留原地的叶知秋。
“召唤烈火剑。”
握住剑柄，俯冲而下，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
可恨！不可原谅！绝对无法原谅！
在此刻的妧晓花眼中，故意隐瞒父母下落，想要趁自己心防脆弱时博取好感的叶知秋，比怨魂体更为狰狞丑陋。
若是对方没有隐瞒，而是第一时间告知，她或许真会因对方的确真心喜欢自己，诚心为自己着想，而稍微打开心扉，尝试与对方培养感情。
即使最终结果不尽人意，至少不会太过心存芥蒂。
然而此刻却已是仇恨。
她并未将柳雨珊以展露真实逼迫自己所产生的怨恨归结到叶知秋身上。但她认为，要是提前知晓了父母下落，她必然有着更多时间做打算，或许能在事态发生之前，联系到柳雨珊，劝说对方放弃这个做法，一同商讨出更为妥善的办法。
就算不稳定因素依旧很多，结果同样不尽人意，状况依旧会发展成此刻的状态，但终归有了更多的选择。
然而这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说爱自己，甚至说将自己视作一切的人，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轻易便将这一切全都扼杀了。
她无法阻止心底对于这个做法源源不断涌出的憎恨，也不愿阻止这份憎恨肆意侵蚀着心灵，甚至希望这份憎恨能够化作不灭的火焰，将自己，将对方，一同彻底的燃烧殆尽。
哪怕会因此踏上手染鲜血的不归路。
她此刻的心灵，已被彻底污染。
被那残酷的现实与腐烂的人心所击溃。
“以极限功率进行负荷运转。”
刚回过神来的叶知秋虽然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本也心想着即便打不过妧晓花，只需要抵挡住片刻，父亲便能赶过来支援。
但当他见到开启负荷模式的妧晓花身上压迫感陡然沉重得让他透不过气来，不由慌张地大叫了起来。
“停下！不准再过来！！”
妧晓花却已眼神暴戾地下达了另一道指令。
“烈火剑真名解放——雷沃汀！”
“你这不得好死的臭婊子！！”
见妧晓花根本没有停手的打算，所持长剑更是升腾起熊熊烈焰，叶知秋面目狰狞地咒骂一声，将能力释放到最大程度，不断凝实着手中的重剑，并朝已快要冲进攻击范围的妧晓花挥舞而去。
就在即将碰撞时，叶知秋更是看着妧晓花的身后，露出一抹扭曲而残忍的笑容。
神情凶狠的叶承华一言不发，手中雷神枪锋锐的枪尖，距离妧晓花的后背已不足一米。
只需挡下这一击，即便叶承华没有下杀手，妧晓花也必然会因重伤而失去行动能力，到时候想要如何——
思维如同停滞，时间如同静止——
少女于这转瞬即逝的时间中缓缓开口：
“突破界限，极限超载。此为燃尽世间一切的怒焰，亦为诸神步往终焉的奏章！——不灭之炎！！”
火焰巨剑挥舞而下，贯通天际的火柱猛然升腾而起，如同要将其中的一切物件毫不留情地——燃烧殆尽！
“晓花！！”
想要冲过去的朗格尔被维里赛死死拉住。
“晓花姐……”
宁霜语愣愣地看着距离三人不足五米的巨大火柱里三道身影如同被吞噬般缓缓消散，感受着扑面而来本该会将三人也如同周遭物体般彻底烧焦的猛烈热浪，却如同午后阳光散落身上般温暖，不由落下泪来。
即便到了如此状况，妧晓花依旧挂念着她们的安危，保护了她们的安全。
妧晓花看着眼中神色痛苦，不知在嘶喊些什么的叶知秋身体逐渐化作飞灰，再抬起自己同样如此状态的双手，眼角流出一行血泪，心中却没有对于毁灭了对方，甚至连自己都毁灭的举动产生太过激烈的感触。
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也并没有身体同样消散的实感，她只是在想，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
是因为摆在眼前所谓的选择太过残酷，还是自己……太过懦弱？
却偏偏能够因为愤怒做出自己所说的残酷行为，情绪也没有太过波动。
自己究竟，想要做出怎样的选择？想要得到什么？又或是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呢？
咔哒！——
响彻天际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这是……
妧晓花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在火光中扭曲的钟表盘。
时针朝数字“5”退移了一个小刻度。
这段时间以来，她也知晓了时针退移的规律，除开第一天只是出现在上空，并没有产生过任何动静以外，自第二天凌晨0时开始，都会在间隔六个小时的固定时间退移一个小刻度，在隔日凌晨0时走完一个时段。
如同将一天分隔成了四份。
然而距离先前时针退移，还没有过去……不对——晚上六点，不该是指向数字的时刻！
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什么先前进入狩猎场的时候，并没有对此产生不对劲的想法？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并没有对此产生质疑或是关注，就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这个时钟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当时针倒退到十二点时，又会发生什么呢？……
妧晓花思绪飞速转动几秒后，却只是自嘲地笑了。
此刻都已经自我毁灭了，还关心这些做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缓缓阖上了眼，不再去看即将彻底消失的叶知秋。
她已不会再对这个人，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也不想再看到对方。
咔哒！——
声响再度响彻天际。
妧晓花忍不住面露惊讶，再度睁眼看去。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时针突然疯了般飞速退移。
咔————哒！————
一声带着迟滞感的响动回荡在众人耳边时，时针与分针秒针停留在同个位置。
距离数字“12”仅有一个小刻度的位置。
妧晓花张了张口，很想说些“为什么会这样”又或是“究竟又怎么了”之类的话语，却只是对着自己仅剩不多的身体摇了摇头。
无论发生什么，都和自己无关了……
只是这样任性地独自解脱，也太对不起爸妈和朋友们，还有一直曾在脑海中浮现过，让自己心生悸动的那道不知名的身影……
你究竟是谁呢？……
妧晓花再度闭上了眼，等待着思维彻底消散的那个瞬间。
死后的世界，又究竟会是怎样的呢？
………………
“诶？……”
等待了许久，并没有等来思维彻底消散，反而能够清楚感受到身体各处的知觉正在逐渐回归的妧晓花，疑惑而诧异地睁开了眼。
火柱正在消散，身体正在重构，更为充盈的力量也逐渐充斥于身体内部，一股柔和的力量，正托着她缓慢向地面降落。
她看了一圈，不仅是自己，就连叶家父子的身体也在缓慢重构，只不过意识没有恢复。
周遭被不灭之炎毁灭的事物虽然没有恢复，但妧晓花却能感受到某种奇妙的气息，正在随着自己身上产生的状况，一同缓慢地恢复着。
难道是时钟的作用？
她先是仰头看了过去，却看不出时阵有想要继续退移的趋向，也无法判断事实如何。
妧晓花看了一会，收回目光，便见到随着高度下降，正处于同个高度的朗格尔与宁霜语，正喜极而泣地向自己招手，口中似乎在呼唤着自己。
就连维里赛眼角也带着闪烁的泪光。
她情绪纷杂地挤出一个笑容，正想摆手做出回应，却看到三人同时神色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双手用力捂住了脑袋。
发生什么了？！
妧晓花着急地呼唤起三人的名字，却毫无作用。
难道是精神系的敌人在袭击他们！？
妧晓花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还未察看四周情况，就感到如滔天巨浪汹涌而来般的痛楚同样袭向了脑袋。
“呃啊！！！”
在痛彻心扉的痛楚下，她同样只能蜷缩着身体，双手死死按在头上。
无数的话语，无数的画面，无数不知因何而遗忘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转，腾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
“…………唔呃！……哈、哈……哈啊……”
妧晓花的身躯在透明的光柱中扭曲了好一阵后，才如同脱力般停了下来，絮乱的呼吸也随着痛苦褪去慢慢平息。
“…这是……我的……记忆？……这就是……我的选择……”
妧晓花泪如雨下般看向了柳雨珊先前离去的方向，低声呼唤。
“…雨珊…阿乐…大家……”
朗格尔三人也已经缓过气来，相视一眼。
宁霜语带着泪痕露出笑容，一把抱住了朗格尔。
“呜哇！~霜语，就算知道我们原本关系就很好，也别这样突然扑过来啦！”
“只是有些激动嘛，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宁霜语吸了吸鼻子，看向了身形依旧向下落去，却已经恨不得能立刻飞离光柱，飞速赶到其他人身旁的妧晓花。
朗格尔揉了揉她的脑袋。
“当然是让她能安心去帮忙啦，外面的事，就让我们来处理吧。”
“……嗯！”
宁霜语坚定地点头，续而向维里赛露出笑容。
“维里赛看起来也很开心呢！”
嘴角有着明显上扬弧度的维里赛默默点头。
两道身影却突然出现在宁霜语视线之中。
“谁！？”
随着宁霜语的轻喝，朗格尔和维里赛立刻警惕地看了过去。
相貌极为相似，但身材分别是高胖与矮瘦的两个人并未靠近，而是直接开口说到：
“金左（铁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