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103.黑与白
下班时间已过，行动组的同事陆续回家，巫小梧等待半个钟头，都未见冰山走出办公室，敲门进入，却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总感觉他与平时大不相同：“林警官，小顺的画像要现在画吗？”
心乱则事乱，林致远掸了掸烟灰，双眼如蒙灰雾：“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去找画像师完成肖像。”
巫小梧看了看烟灰缸中半满的烟头，猜想他可能是遇到为难之事，却又不好多问：“那个…画像师都已经下班了…”
林致远长舒一口气稍稳心神，抬眼看了看表：“那就明天再说，你先回家吧。”
巫小梧以为是自己做错事：“对不起…我不应该公私不分闹脾气…”
林致远心痛似滴血，眸间波光闪动既似火焰也如冰霜，起身上前紧紧将她搂在怀中：“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巫小梧不由愣住，几秒后方才回神，毫无章法地想要推开冰山：“你…你怎么了？”
爱人是受害者，而至亲是施虐与包庇者，林致远心中痛苦纠结翻江倒海，说出口的仅仅三个字：“对不起。”
巫小梧觉他如受到打击或刺激一般反常，不免担忧：“出什么事情了吗？”
林致远尚未做好说出真相的准备：“我不会隐瞒任何真相，但是有些事…不知该怎样开口对你说…”
巫小梧感觉到他双臂的力度越来越大，不得不轻拍他的胳膊说道：“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谈，我…我快没法呼吸了…”
林致远终于放手，下意识回避她单纯澄澈的目光，一时忘记她要搬走的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打电话让刘嫂准备饭菜。”
巫小梧不解他情绪低落的原因，犹豫后说道：“我想去探望风哥，他在哪个医院？”
林致远扶额冷静片刻：“他在明德医院，不过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单独和他聊，你…你在旁边恐怕不方便。”
巫小梧见冰山心事重重，并未反对：“我明天再去…那个…行李…”
林致远心中爱意、愧疚与苦痛交织，提起行李袋说道：“我先送你回家。”
巫小梧走于他身旁，小心翼翼地说道：“林警官，你的心情好像不大好。”
林致远避开此话题，问道：“你打算搬去哪里住？”
巫小梧微微垂头道：“我…我还是回家住比较方便。”
林致远也未再多劝，想起今日已是周五：“周末两天先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之后再说。”
他好像已完全忘记画像的事，巫小梧说道：“我和一个画像师的关系还不错，明天会尽早找她画好小顺的肖像”，走到汽车旁，她拉了拉包带：“林警官你去忙吧，我自己走就可以。”
林致远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依旧是温柔又不容拒绝的口吻：“上车。”
一路无话，巫小梧时不时地瞟着冰山的脸色，心中不断猜测他情绪反常的原因。
林致远注意到她的关切与忐忑，却唯有沉默以对。
巫小梧想要打破阴郁氛围：“前面不远处就是曾经吃过的那家排骨年糕，要不要一起去吃？”
林致远此时并无心情：“我没有胃口。”
巫小梧在巷口目送车远去，因他今日的冷淡而心生失落，往日甜暖点滴浮现心头，似梦一场。
林致远脑中不停回荡方才伯父林玺在电话中的言语——“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黑与白，过去的事何必深究，更不可能查出结果，贾舟已身败名裂，他的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我自会解决，你做警探那么久，正义游戏也该玩够了，不如及早收心听从伯父的安排，有更辉煌的前程在等你。。”
病房之中，风杨无奈地看着面前大大小小各种食盒：“男人婆，你当我是猪吗？”
楚胜男摆好餐具：“猪都不愿意和你这样的花心大渣男相提并论，致远哥也让佣人送来了饭菜，确实有些多，你就挑喜欢的吃吧。”
风杨反胃感犹在：“荤菜都拿下去，我这几天只能吃素。”
楚胜男依言而行，嘴舌却不饶人：“你遁入空门做和尚，少造些桃花孽也好。”
风杨不羁如旧：“待我重振旗鼓，再次逍遥风月间。”
楚胜男满面鄙夷，更多的是疑惑：“你这病是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心理阴影？”
风杨故意吓唬她：“我这属于精神疾病，病发时六亲不认，见谁打谁、抓谁咬谁，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不然后悔终生。”
楚胜男才不上当：“你说的不是精神病，而是狂犬病，当我傻是不是！”
风杨无奈道：“咱俩远日有仇、近日有恨，我如今卧病在床，你不仅不去找法师咒我，还赖在这里照顾我，难道不算傻吗？”
楚胜男翻着白眼说道：“本小姐要留着你的命慢慢折磨。”
风杨不禁感叹：“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男人婆也不例外。”
楚胜男见他特别偏爱莴笋圆子，便说道：“我家的莴笋腌菜特别好吃，和白粥是绝配，明天给你多带一些。”
风杨倍感压力：“你明天还打算来吗，我可没精力与你吵架斗嘴。”
楚胜男振振有词：“清风观的道长说我今年有劫难，必须多做善事才能化解，所以我就决定照顾流浪的猫狗和你。”
风杨狠瞪她一眼：“心狠嘴毒的男人婆，是要把我和猫狗划等号吗？”
楚胜男吐槽道：“少自我抬举，你猪狗猫都不如。”
林致远走入房间，询问病情后说道：“我和风杨有案子的事情要谈，胜男你先回家，路上小心。”
楚胜男担心情圣的身体：“警局里有那么多警察，为什么非要让一个病人参与破案呢？”
风杨发自肺腑道：“案件可没你折腾人，求姑奶奶高抬贵手，让我可以安生养病。”
楚胜男忿然拎包起身：“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现在就去找法师诅咒你！”
待男人婆离开，风杨发觉冰山郁郁寡言，便用读心术窥探其心，震惊不已：“十年前仁★的罪犯中竟然有你的姨父，而且你伯父还是幕后帮凶！这消息确定是真的吗？”
林致远沉重点头：“小梧已经辨认过，欧阳川就是虐★者之一，我伯父林玺虽没有正面承认，可也没有否认。”
风杨深思其中纠葛，询问道：“欧阳川和欧阳慕是什么关系？”
“欧阳慕是欧阳川的私生子，儿时不被家族承认，流落在外多年，没想到会成为成为仁爱★的受害者之一…”
林致远不敢去想最坏的可能性，可又不得不想，思绪纷乱。
风杨完全知晓他心中所思，提出建议：“欧阳川一事最好暂时保密，下周欧阳慕会来上海，问清楚情况之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