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飞来横祸

朱杰夹着一摞报纸走进闸北警察分局办公室，见其他吃早饭的同事神色皆与平时无异，就清了清嗓子装出领导的架子说道：“告诉过你们多少次，要想成为一名成功的警探，清晨该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看报知晓天下事！”

侯精吃着大饼夹油条走入，拍了拍他的后脑说道：“姿态摆的蛮有腔调，又有什么劲爆花边新闻要分享？”

朱杰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拧开保温壶说道：“侯哥，这是我妈亲手磨的豆浆，特别香浓，给你倒一杯。”

侯精瞟了瞟他手中的报纸，顿时色变，一把抢过来细读。

朱杰说道：“《沪上名流》这份小报如今满天飞，上面登了金家二小姐的**，会不会是刘永发的拆白党团伙所拍？如果真的是这样，照片十有八九就是从市局重案特别行动组泄露，风哥那边不会有麻烦吧？”

巫小梧十分惊讶，凑上前一同看报，只见标题以醒目大字写着“纺织巨头金家真面目：子毒女★”，大意是金家三少爷金晟贩★且吸★，二小姐金华男女关系混乱，并配有多张照片。

侯精正准备打电话联系风杨，却见风纪纠察组的三位警官前来，疑惑说道：“上班时间还没到，就来检查吗？”

警官陆明径直走到巫小梧面前，不由分说便为她上手铐：“你涉嫌泄露案件机密，需要立刻去市局配合调查。”

侯精只觉不可理喻：“对于警员的内部审讯必须要有局长的亲笔批示，你单凭一句话就想把人带走吗？”

陆明态度嚣张：“区区一个分局警探，竟有胆子教我如何办事，若敢阻拦，便是妨碍公务，一律扣押并处分！”

巫小梧拉住怒发冲冠的侯精，低声说道：“侯哥，这时候冲动只会让事情更糟，我没有犯错就不怕调查，你尽快把这件事告诉风哥。”

林致远找到照片丢失那晚闹事的两名醉汉，彻夜连审，已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稍稍活动僵直的脖颈，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呵斥与吵闹声，

巫小梧跌跌撞撞前行，身后的陆明时不时故意大力推搡，她忍无可忍说道：“我既没有逃跑也没有拒捕，大家都是同事，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

“即将沦为阶下囚的人，还敢挑三拣四”，陆明毫不客气地揪起她的衣领狠推。

重心不稳的巫小梧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抬眼看到熟悉的冰山脸。

陆明即刻收敛言行，客气寒暄道：“林警官真是辛苦，这么早就来审讯室。”

林致远蹙眉看了看双手被铐的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明早已将罪名定好：“法医巫小梧利用案件机密牟利，将要送审查办。”

妆容精致的郑燕婉恰在此时而来，见到心上人立即从傲慢白天鹅化身为小鸟依人，娇滴滴地说道：“致远哥哥，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林致远抽回被她紧拉的胳膊，已大致猜到发生何事，抬手似轻若重地按了按巫小梧的肩膀，轻声耳语道：“委屈你了，等着我。”

郑燕婉向陆明使眼色后就急匆匆去追大步流星的冰山，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声传遍整个楼道。

巫小梧坐于囚椅之上，抬手遮挡明晃晃灯泡的刺目光芒：“我究竟泄露了什么秘密？”

陆明扔给她一份文件：“你偷窃特别行动组机密资料卖给记者，证据确凿，我劝你及早签字认罪，否则十八样刑具的滋味就得都尝一遍！”

巫小梧看着那份认罪书神觉得十分可笑：“请问你所说的确凿证据究竟是什么？”

陆明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说废话，老实签字！”

巫小梧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推测得出这场飞来横祸的始作俑者，更加清楚郑义的亲信都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事已至此不得不拼一场，她抬手将文件扫落于地：“我倒想领教一下陆警官严刑逼供的手段。”

陆明没想到她如此不知死活：“别以为青和风杨能救你，这里姓郑！”

巫小梧不屑而笑：“郑义不过是在内部只手遮天而已，只要我提出上诉，就能够在法庭之上自证清白，媒体也会对★的伤痕大做文章，那时你将成为众矢之的，不知郑义是会全力保你，还是会竭力与你撇清关系？”

这番话有理有据，陆明也被镇住，不愿惹麻烦上身，思索再三后决定暂时先将她关进拘留所，另换他人来负责这烫手的山芋。

林致远回到办公室查看报纸与信件，冷面霜雪愈重，眉头越蹙越深。

郑燕婉紧随其后进入，撅着嘴撒娇道：“致远哥哥你走的真快，人家追的好辛苦，只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给你送资料”，她并未察觉到冰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说来真是巧，昨天我与几位在申报报社工作的朋友见面，无意中得知名媛何柔嘉的★照将被曝光，便怀疑与你们正在办的案子有关联，于是连夜彻查，最终确定是闸北分局的巫小梧偷盗照片，以高价出售给记者，今日一早我就让风纪组将她逮捕，虽是没能来得及阻止**刊登，可至少抓到了罪魁祸首，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不如让我也加入特别行动组，做你的副组长好不好？”

林致远失望至极，彻底看清她光鲜外表下歹毒丑陋的心：“何柔嘉的照片并未见报，你自导自演的闹剧该收场了！”

郑燕婉连忙拿起一旁的报纸翻看，竟与她之前所见的样稿完全不同，照片内容被完全删除，更不敢相信冰山已看破自己的计划，假装无辜说道：“致远哥哥…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林致远怒将资料一撕两半：“你不仅故意曝光何柔嘉的照片并且栽赃给巫小梧，而且还编造这种不知所谓的假口供！”

郑燕婉仍不死心地狡辩道：“致远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林致远对她已然绝望：“念在相识多年，我本有意私下处理掉你的照片，可没想到你不仅设局偷盗，还趁此机会损害何柔嘉的名誉，又诬陷巫小梧，用心险恶简直令人发指！”

郑燕婉如五雷轰顶，原本心存幻想，以为冰山并未看到自己的照片，谁料他已知晓一切，只得哀求道：“看在郑杭堂兄的面子上，求求你务必保密，就连我的父亲也不能知道！”

林致远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郑杭是最优秀最正直的警探，你不配再提起他！”

风杨刚想敲门，便见郑燕婉哭着跑出来，已明白发生何事，也未多问，将一份小报递给他：“惊天大新闻。”

林致远看过内容之后说道：“报上的照片背景与刘永发团伙所拍的完全不同，应该是另一伙人干的，他们连金晟贩★的事情都清楚，一定不是普通的拆白党，我从没听说过《沪上名流》这份报纸。”

风杨说道：“这是连刊号都没有的小报，看报道的意思，后续还会曝光金家其他丑闻，我觉得有必要去查一查发行者。”

林致远点头赞同，又问道：“巫法医被风纪组带走的事你知道了吗？”

风杨轻轻哼一声：“我已经让袁深去领人了，郑燕婉查案子磨磨蹭蹭像蜗牛，栽赃嫁祸倒是快如闪电，还好意思哭哭啼啼，浓妆花成一片，简直像是母夜叉，我倒要看看这次她想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