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167.生日甜吻
谭咏遵照冰山的意思将巫小梧的验尸报告退回来三次——“报告过于粗略，林副局长不满意”；“报告内容太繁杂，林副局长不满意”；“报告没有重点，林副局长不满意”。
巫小梧忍无可忍：“麻烦你告诉我，怎样的报告才能让林副局长满意。”
谭咏说道：“我只是传话而已，巫法医按照要求改就好。”
巫小梧重重将报告拍在桌上：“再修改一次好让林副局长继续鸡蛋里挑骨头吗？”
谭咏问：“巫法医难道想违抗命令吗？”
巫小梧斩钉截铁道：“我不会遵从无理取闹的命令。”
谭咏说道：“我是奉命行事，巫法医照吩咐办事对所有人都好。”
巫小梧没好气地推开椅子：“那我亲自去向这位了不起的冰山副局长要说法！”
林致远看着邵远的验尸报告，通篇以废话居多，极其缺乏严谨性与逻辑性，不过正因为他能力差且急功近利，对于尸体身份才没有丝毫怀疑：“联系顾情的亲友再次确认尸体，绝对不能出差错。”
邵远以为找到了稳妥的新靠山，点头哈腰道：“我办事，您放心。”
巫小梧径直推门而入：“验尸报告我不会再改，如果不满意就另请高明。”
邵远忙呵斥道：“这是警局，不是杜氏商会的地盘，容不得你冒犯上司！”
巫小梧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这里如今更像是紫禁城，尽是些溜须拍马的宦官狐假虎威。”
林致远冷笑道：“你不过是杜久棠众多姘头中的一个而已，别把自己当成杜太太，警局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巫小梧忿然道：“你公报私仇故意找麻烦，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辞职！”
林致远问道：“你亲口答应我伯父会继续留在市局，有想过贸然离开的后果吗？”
巫小梧说道：“你摆明就是想赶我走，索性顺了你的意，林委员想必也不会责怪我。”
林致远双眸似有烈焰闪动：“别做白日梦了，把你留在警局慢慢折磨才是我的本意，验尸报告不改到我满意不许下班，如果敢擅自离开后果自负，别以为杜久棠能保得住你，他愿不愿你出面保你都成问题，有空就去打听一下被他抛弃女人都是什么下场。”
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杜久棠铁青着脸走入：“有本事就冲我来，何必为难女人！”
林致远寒面愈冷：“你知道擅闯警局是什么罪名吗？”
杜久棠阎王霸气依旧：“你没名没目就扣押我的兄弟，现在又口口声声提律法，真是荒唐可笑，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林致远故意掀起更大的风浪：“好大的胆子，你是想与警界对抗吗？”
杜久棠轻蔑问道:“像你这样滥用职权的大少爷，能代表整个警界吗？”
林致远勃然大怒下令道：“把杜久棠和他的手下全部拘留！”
杜久棠丝毫无惧：“我若被关押，杜氏商会的手下会接连不断地闯进来，青帮的兄弟也不会坐视不理，只怕拘留所容不下。”
谭咏也觉不妥，忙劝说道：“林副局长，兹事体大…”
林致远不容反驳：“废什么话，立刻按我说的去做！”
诸位警员畏畏缩缩的不敢押上海阎王，杜久棠也无意为难其他人，揽着娃娃脸的肩便要离开。
林致远却说道：“其他人出去，巫小梧留下。”
杜久棠眼中戾气沸腾，转身冲上去便想挥拳，周围众人手忙脚乱阻拦，所幸无人受伤。
风杨见局面失控便出面调解：“先委屈久哥在拘留室待一段时间，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也会照顾好小梧，你不用担心。”
办公室的门关上，嘈杂终于转为宁静，四目相视久望，时间忽而变得很慢，恍如置身于另一时空，林致远的表情由暴怒冰山化为柔波春水，涟漪中是化不开的苦痛离愁，巫小梧并不会读心术，却全然知晓他心中所想，粲然而笑，双眼弯弯如皎月，那是他记忆中最美最留恋的模样。
林致远轻抚她的脸，用刑时的残酷情景再次浮现于脑海，深深的心痛与愧疚交织，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真的对不起。”
巫小梧学着冰山昔日的样子戳了戳他的眉心：“别说傻话，都是迫不得已，你心里所经受的痛苦比我更多。”
她的体谅刺中他心底最柔软之处，林致远眼眶不由泛红，紧紧拥她入怀中：“事情很快就能结束了，你再忍耐几天，一定要注意安全。”
巫小梧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杜先生安排手下一直跟着我，不用担心。”
林致远醋意难抑：“杜久棠是不是比我更好？”
巫小梧靠在他的胸膛，多希望时间在此刻永恒，无案无扰，无忧无虑，相依相伴便是最好的时光：“你的好没有人能取代。”
幸福来得着实过于突然，林致远反而一时怔住，回神才喜笑颜开，双臂的力度不由加重，仿佛想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生怕如梦空欢喜一场，如孩子般傻傻地问道：“是…是真的吗？”
巫小梧脸颊羞怯泛红，并未言语，只是浅笑着低低嗯了一声。
林致远曾幻想过许多次两人成为真情侣时的情景，却没料到竟会是在如此时刻，只恨时机不作美，无法大声告诉所有人自己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惜不能好好陪你，不过我保证，往后余生，会把每一天都当作生日好好珍惜。”
最近事情过多，巫小梧本已忘记生日，听到他这番话便觉心满意足，像小猫似的仰起头问道：“那每天都能有蛋糕吃吗？”
林致远笃定点了点头：“我专门为你开一家蛋糕店。”
巫小梧摸了摸他的口袋，知道那凹凸不平是糖果，取出一颗攥在手心：“只要你一辈子都随身带着我喜欢的糖就足够了。”
林致远低头吻下去，带着情难自禁且压抑已久的迫切，起初是暴风雨般的急促，渐渐转为春风般的缠绵，娃娃脸生涩回应，仿佛旋转的天地中一切都已不存在，彼此的温度便是全世界。
一阵敲门声响起，谭咏说道：“林副局长，有急事。”
林致远恋恋不舍地停下动作，搭在她腰间的手却还是舍不得松开，不愿理会任何干扰，只求能将温存持续，哪怕长一秒也好，紧贴在她耳边说道：“你比世上任何糖都要甜。”
脸颊绯红的巫小梧心知此时不能沉溺于风花雪月，拍了拍他的臂膀低声说道：“先处理案子吧，你把杜先生关起来这件事恐怕不好收场。”
林致远说道：“我故意如此，事情越难收场，我伯父留在上海的时间就会越长，他原定明天去广州，恐怕会影响广州警局剿灭天理教大本营的行动，得尽量把他拖住。”
巫小梧这才明白他的用意，点了点头后说道：“我该走了，你自己也一定要多加小心。”
林致远留恋难舍，又在她手背上留下一吻：“生日礼物会让风杨带给你，案子很快就会结束，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