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交易

郑燕婉伏在父亲尸体旁，心碎痛哭。

孙耀宗森森笑意比太平间更为阴冷：“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人就在外面等，会将尸体直接送往火葬场。”

郑燕婉抚着父亲冰冷灰白的脸庞，心痛不舍：“我想再和爸爸多待一会儿。”

孙耀宗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如果尸体落到林致远和巫小梧的手中，你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难道想用郑家的名声和你的前程共同陪葬吗？”

郑燕婉擦去眼泪，竭力使自己冷静：“★都处理干净了吗？”

孙耀宗抬手在她肩上似重若轻地抚摸着：“放心，如今最大的证据就是尸体，只要立即火化，你父亲因吸★过量而身亡一事，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郑燕婉仍有不详预感：“多安排人去打听一下，林致远查到了些什么。”

孙耀宗说道：“你那位好姑父刘旭将死因编造为心脏病突发，偏偏林致远的好友肖云亭就是心脏外科主治医生，他们已从昨晚值班护士那里问明情况，定会继续追查。”

郑燕婉骄横的大小姐脾气犹在：“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通知姑父，让他马上过来解决！”

孙耀宗冷笑中暗藏轻蔑：“警局传回消息，林致远已安排人去逮捕刘旭，以我对此人的了解，两天之内必会交代所有事情，必须尽快除掉。”

郑燕婉怒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如今姑姑一家是我在上海仅剩的亲人，我决不可能害死姑父！”

孙耀宗早已把她的性格摸透：“最终决定权在你，希望面对审讯时刘旭和你一样重情重义。”

郑燕婉犹豫甚久，最终狠毒战胜情感：“安排人今天就动手，不能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孙耀宗却说道：“我的手下都被风杨的人盯得很紧，没有机会下手，这件事由你亲自来做最为合适。”

郑燕婉一巴掌重重打到他的脸上：“别以为我父亲死了你就可以放肆，竟敢支使我去做这种脏事，姑父一旦开口，你同样也逃不过深牢大狱！”

孙耀宗忍气吞声整整五年，终迎来扬眉吐气之时：“我出身贫苦，投靠郑家不过就是想要赌一场，赢了富贵风光，输了大不了就豁出这条贱命，更何况还有郑大小姐与我共患难，此生无憾。”

郑燕婉终究是温室中的花朵，昔日肆意妄为全是仰仗父亲庇护，根本无法独立应对险恶人心，直指其鼻尖：“就凭你也配威胁我！”

孙耀宗死死握住她高抬的那只手：“如今我们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不比谁高贵，如果想与我合作安渡惊涛骇浪，就必须拿出诚意来。”

郑燕婉怒不可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妄想逼迫我合作，别以为我找不到其他可用之人！”

孙耀宗洒脱摊开手：“我好意提醒一句，定要擦亮眼睛找可信可靠之人，你父亲罪行累累，此事稍有纰漏，不仅名声尽毁，所有家产也得被查抄，那时候你就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跌入泥潭沼泽，警局一定不会再容你，豪门世家也不会娶这样的女人进门，至多也就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罢了，运气若是再差一些，还会流落风尘做交际花，到时这段名媛★史，会在上海滩广为流传。”

郑燕婉忍无可忍，抬手又想狠扇巴掌，手腕却被他狠狠攥住。

孙耀宗继续说道：“不要不识好歹，现在我是唯一能够帮你的人，话只能讲到这个份上，选哪一条路你自己决定。”

见通灵结束，林致远说道：“云亭，我们还得继续借用你的办公室，早餐快点送来。”

肖云亭直戳其软肋报复：“巫法医，冰山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巫小梧无暇顾及打趣之言，待四下无人后说道：“凶手是孙耀宗，他故意在郑义的酒里下安眠药，趁其神志不清时注射入过量★导致其死亡，而且还欺骗郑燕婉，说郑义★已久，如果传出去就是惊天丑闻，还将刘旭牵扯进来，让他用医生的身份捏造死因。”

林致远没想到孙耀宗的手段如此毒辣：“我会立刻和梁副局长联系，想办法立案调查此事。”

巫小梧心情复杂纠结：“这次很特殊，郑义的魂魄想要和你做交易，他愿意讲出所有罪行与案件实情，条件是你要保住他的名声并且…并且娶郑燕婉为妻…”

林致远深锁眉头，心中满是厌恶：“身死都不愿悔悟，我决不会做这样的交易。”

巫小梧却认为不应轻易放弃这个可以获知旧案详情的机会：“郑义所知的真相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你要不然再考虑一下。”

林致远看她无半点吃醋的模样，一心仅顾案件，颇为不悦：“你难道真的想让我娶郑燕婉吗？”

巫小梧努力使自己不受情感的干扰，从客观角度思考问题：“我认为不应该如此草率地放弃了解旧案的机会，毕竟还有一位昔日虐★者身份不明，而天理会案暂时也无头绪。”

林致远戳了戳她的眉心：“你仅能与身亡九日之内的魂魄交流，郑义比我们更心急，他不过是想耍花招以保女儿富贵罢了，不可能如实交代罪行，因为郑家一旦身败名裂，郑燕婉未来到底日子便不会好过。”

巫小梧这才醒悟，确实不该被魂魄牵着鼻子走：“郑义还告诉我一件事，他会把所有能搜集到的★犯案证据都保留下来，以此作为护身符，所有东西都放存放在他书房的保险柜之中，不过昨晚全部被孙耀宗暗中偷走，连保险箱里的金条和珠宝也被一同顺走。”

林致远已猜到他的目的：“看来孙耀宗想要用这些东西来换取★势与财富，成为下一个郑义。”

巫小梧说道：“孙耀宗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心机深沉，就算不和郑义做交易，也得让郑燕婉尽快远离他，那可是她的杀父仇人。”

林致远并不乐观：“郑燕婉贪慕虚荣且自私愚蠢，恐怕她宁愿受孙耀宗的欺骗，也不肯直面现实。”

“郑燕婉和你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你再多劝一劝她，说不定会有效果”，巫小梧一直密切注意着他表情的变化，想要知道他是否真的毫不动摇。

林致远察觉到她异样的小眼神，故意说道：“郑燕婉如果再扑进我怀里，你不介意吗？”

巫小梧心中虽是在意，表面却偏偏做出满不在乎的神情：“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才没有闲工夫理会这些。”

肖云亭敲门后走入：“冰山你假公济私聊完案情了吗，吃过早饭赶紧走，巫法医多留一会儿我倒是不介意。”

林致远喝完咖啡后便起身：“郑义尸体以及刘旭那边我得亲自去看看，吃过饭之后你把我女朋友送回市警察局，改天再谢你。”

肖云亭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吗？”

林致远拍拍他的肩，半玩笑道：“你在自家的医院工作，迟到早退也没人敢为难你，而且送大嫂是应尽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