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同寻常的除夕之夜
“嘭嘭嘭！”
“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
急促的！
连续不断的！
敲门声在靠江镇一家医馆响起！
伴随着敲门声，还有焦急嘶哑的呼喊声：
“开门啊！”
“开门！”
“救救我家老倌啊！”
“蓝郎中！”
“快开门啊！”
“蓝菩萨，您行行好！”
“开门啊！”
“我老倌子快不行了！”
“请救救他啊！”
这间挂着平安堂医馆牌匾的建筑物，从侧窗户上亮起了灯光。
侧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桔黄色的灯光露了出来。
敲门的妇女好像溺水的人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三步并作两步！
冲了过来！
“请…请…问…蓝郎中…在…家…吗？”
她满怀希望地急急巴巴问道！
开窗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好像这种场景见得太多了，习以为常了，语气很平淡：
“哎哟！
你有么子大事儿啰？
你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日脚吧？”
妇女咧了咧嘴，嗫嚅着说：
“我…我…我知道，今晚是除夕！
不过……”
男子说道：
“不过什么！
你真是不懂世事呢！
你不知道除夕之夜，我们这里的风俗？
都是想图一个年头年尾的吉利喜庆！
人人都是不找郎中看病的？
有么子大事儿，最迟也等过了今晚！
过了明天大年初一！
最早，也得等到正月初二再来！”
男子说着就要关窗户！
窗外的妇女赶紧伸手掰住窗框，一脸央求道：
“我给双倍的诊金！
不！
给三倍的诊金！
就请蓝郎中去诊治一下我家老倌子！”
中男子摇摇头说：
“我家儿子喝醉酒了！
这几天已经都是昏迷不醒的样子了！
你就算把他请去，也冇得用处！
我劝你，还是去想想别的办法！
找些土法子，找些土单方，应付一下下！
挨过今晚和明天，再来看看吧！”
窗户外的妇女急声说：
“哦！
你帮我去喊醒蓝郎中！
我给五倍的诊金！
只要能够治好我家老倌子！”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说道：
“三倍五倍诊金？
就是给十倍又如何？
这外面黑灯瞎火的！
又天寒地冻结着冰棱子！
这一出去，把我家儿子冻坏了！摔着了！
擦破皮啊！
出个啥事儿！
你赔得起啊！
我家三代单传！
就这一个儿子！
这钱再多些！
也买不到完好无损的亲生儿子啊！”
屋外的妇女嘴唇翕动着，正不知道，自己要组织什么语言来说服蓝郎中的爹爹！
平安堂医馆的门忽然开了一条缝！
一个女人的头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向着门外的求诊妇女，热情地喊道：
“大姐！
你快请进来！
你莫听他爹的胡说八道！
外面太冷了！
进来暖和暖和！
我去提个火笼子过来！
你烤一烤火！
我去叫醒蓝郎中！
对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蓝郎中愿意去你家诊治病人，你就给五倍的诊金？”
这门内的女人，还伸出五个白白嫩嫩的手指比划了一下！
门外的妇女，头脑还算清醒，一看这开门的女人这里“有戏”！
赶紧从侧窗那里冲过来！
她一边往门内挤进来，一边连连点头说：
“对！
对！
对！
只要蓝郎中肯随我出诊！
我一定给五倍的诊金！
而且，除夕之夜的，辛苦他，我们也过意不去！
不但心甘情愿的给诊金！
咱家还送他一只腊鸡！
一条腊鱼！
祝福蓝郎中，年年有‘机’有‘余’！”
敲门的妇女一看，这开门的女人，打扮时髦，还画着眉毛，两只手上各戴一只金镯子。
两只手的手指上，至少戴了五六个戒指。
耳朵上的金耳环硕大，那耳垂都被坠得有点拉长了。
保养得很好的脖子上，一根金项链也不是一般女人要求的纤细玲珑，而是像那些男人戴的项链那么粗大！
这女人一身香味地热情挽着敲门妇女的手臂，说：
“哦！
那好啊！
我儿子别看年轻，他的医术，可是咱们偌大的靠江镇数一数二的！
只要他答应去诊治你家的老倌子，就不会出大事儿的！
你稍微坐一坐，等一等！
我马上去叫他！
这家伙！
有生意做！有钱赚！
还在那里睡得香！
患者就是我们医馆的顾客嘛！
你等着！
我这就去叫他去！”
敲门妇女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大姐，你是蓝郎中的娘吧！
那，就麻烦你快点去叫醒他！
我…我…我真的是急死了！
我不坐！
我就站着等蓝郎中！
我们知道蓝郎中的师傅是太医院那一流的高手！
所以才专程来请他出诊的！”
这一身金银香气的女人，听得一脸的笑容说：
“哦！
你叫我钱大嫂就好了，什么蓝郎中的娘，叫起来不方便呢！
那你稍等会儿！
我立马去叫醒他！”
钱大嫂快步向另一个房间走了几步，回头对走过来的男人吼道：
“蓝木头！
你还不去厨房把火笼子提过来！
给这位大姐烤烤火！
你这家伙呀！
来了赚钱的机会都不知道积极争取！
你真以为这靠江镇就咱家儿子是郎中啊！
快去！”
这被钱大嫂称呼为“蓝木头”的男子，埋怨道：
“你呀你呀你呀！
就知道赚钱赚钱！
儿子好不容易一年到头轻闲一点点，才喝点酒，休息这几天！
你！
大年三十晚上，也不消停下！不放过他！
你真的是钱迷了心窍了！”
钱大嫂霸道地说：
“没钱好吗？
有钱不好吗？
我看你，是还想回去过穷日子了！
还在这里啰哩巴嗦的！
快去吧！”
蓝木头听到钱大嫂的训斥，看了看一边焦急等待的妇女，摇摇头，赶紧往厨房方向而去。
钱大嫂推开另一间屋子，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这弥漫出来的酒气太浓烈了！
连坐在医馆里面的妇女都伸手掩住了鼻子！
钱大嫂大声喊道：
“蓝郎中！
蓝拦山！
你快点起来！
外面有病人要你去看看！
你这家伙，整天喝酒！
你看你！
醉得像什么东西！
唉呀！
这么不长进！
跟你爹一样没出息啊！
我都不知道，当初那起名字的教书先生，怎么不给你取一个名字，就叫：
蓝拦酒！
我看你！
最大的本事就是，每天晚上把瓮内的酒往你喉咙里面拦！
还叫什么有大志气大出息的蓝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