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煎饼

“张晨，还有五分钟上课了！”季阳站在一旁，悠闲地四处张望，同时一边吃煎饼，一边催我。

我看着煎饼大姨娴熟地舀起一勺面糊倒在鏊子上，拿着刮铲手腕一转，一张薄薄的面皮就制作好了。我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着急地对煎饼大姨，说：“大姨，你快一点……”

煎饼大姨却不慌不忙地笑着说：“同学，我不能让你吃生的……不光老中医需要火候，我这手艺也是需要火候的……你说对不对呀！”

我连忙说：“大姨，还是你有水平！”

煎饼大姨得意地笑着说：“同学，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大学！我是没有什么文化，可是这几年，我都可以说……我是被这里熏陶的……给你……煎饼……”

季阳也插话道：“大姨，你这是嘴一份，手一份，两不耽误！”

煎饼大姨白了季阳一眼，笑着说：“就你会买东西！我一遇到你，不赔钱就是好事……这小子忒滑……”

我接过煎饼和季阳边跑边吃……本想三口两口就把煎饼吃完了，可是有点烫舌头，我只好拿着剩下的一半……奔跑，超过季阳……我在家的时候，喜欢武术，练了几年，身体素质还可以。

我和季阳一前一后冲向教学楼。

当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教学楼的台阶，冲进大门的时候，季阳在我身后大喊：“等等我！时间还早，不用着急！”

我一边减速进门口，一边扭回头看着他，说：“快点！你真是的……”

我有点埋怨他太磨叽了。我要说说我此时的姿势，我的身子还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移动，可是我的头扭向后侧面，去斜视季阳，以至于我不能看见身前的道路……

“唉呀！”一声娇滴滴地惊呼让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陈娟优雅地倒在地上。

她满脸通红地痛苦地用双手按摸左脚踝。

我手中的煎饼不知怎么也掉在了地上。我本想去捡煎饼……

这时，季阳在我身后大声说：“张晨，你快把她扶起来呀！张晨，你是怎么搞得……”季阳似乎失望而又挑逗地说：“这也许，也许……天意啊！哈哈……脸都红了……”

我没有理会季阳，慌忙转身伸出手去搀她。不成想，我慌手慌脚地去抓她的上臂时……我的心“咯噔”一声停止跳动了……

陈娟一张俏脸被羞愤加持的更加俏丽，美眸若星似箭，一下子射穿了我的心房。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大眼睛——我好像在秋水里看见天山的倒影……那皑皑的雪峰、那悠悠的白云、那茂密的森林、那优雅的天鹅、那安静的小舟一幕幕的近了，然后又慢慢地远去，消失在脉脉的秋水之中了。

我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吮吸了一下似的……我的双手有麻麻的电流，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刚被我搀起一半，我的手一麻松开她的胳膊，她又跌倒了。

“张晨，张晨，张晨……你在干什么？”是季阳怪言怪语的声音。

我这才回过神来。

当我的目光再去寻找她的目光时，她颜面绯红……她那雪白的颈、黑T恤、白色超短裙、修长的美腿……直看得我面红耳赤心猿意马……

“张晨！”季阳推了我一把，色眯眯地凑上去想拉陈娟。

陈娟却有些生气地白了他一眼，看着我，愠怒地说：“张晨……”

可当我和她的目光一对又分开时，我发现她的目光里有了微妙的变化……那么妩媚！那么温柔！那么……突然，有一种让我说不出的感觉……让我感觉像在飞……

我的心一下子空了，却又满了，满了，又不知道装了些什么……遮也遮不住，掏又掏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啊？折磨着我的心、迷惑着我的眼睛、麻木着我的手脚、停止了我的思绪……

这一切就好像把酸奶绞进冰激凌里又用黑巧克力搅拌包裹了一样……冷冻，加温，溶化，再冷却……然后是焦急，稍加等待……再拿出来迫不及待地咬一口，就在口舌之间感受到的那种特殊味道……

让我把生命强加给我的理想还有抱负全都抛到了脑后。

“张晨，你快扶我一下！“陈娟的话语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了。

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也许就过了几秒钟，而我却似乎过了一年，不，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