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醉梦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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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凤冠霞帔

还未等徐汝忆回话,徐子芹便抢先她一步,戏谑的回答:“臭丫头肯定又思春了。”

她只是觉得此话甚为荒唐,她怎么可能心悦一只狼呢?

徐汝忆其上有年芳十九之姊,下有一个黄口的妹妹,还有一娘亲。

徐汝忆之娘亲名南明月,自夫死,便一手带大她们姊妹三人,其中之辛不必多言,所幸,她们姊妹三人皆亦懂事,知之不易,不惹她动怒。

徐子芩更是连学堂都不去,专心致志之在家刺绣,卖刺绣好为娘亲减轻负担。

至于徐汝忆一边上着学堂一边也是时常打着琐碎零工,银子倒也是够花。

她无视徐子芹的话,却一瞥眼间,徐盼囡便悄无声息地走到椸前,寻到椸悬挂着白衣,她的手便从她腰间的荷包内缓缓地滑落了进去。

徐汝忆霎那便起身,来到徐盼囡的身后,此时此刻的徐盼囡好似还未曾发现身后的徐汝忆。

她的嘴角隐忍着一丝的笑意,随即在徐盼囡还未反应过来下,便突然的握住她的小手,她的语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询问道:“是不是想吃糖葫芦?”

徐盼囡并未挣脱徐汝忆对她的束缚,只是并未有任何的慌张之色,反而带了一丝的讶然,她不禁的开口问道:“二姐,你怎么知晓?”

听到徐盼囡这么说,徐汝忆修长洁白的手指从她的眉心缓缓滑了下来,刮了一下她的脖子,令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这才放过了她,笑意蔓延到嘴角,说道:“你呀,先不说你那个自以为瞒天过海的举动,就说,你那神色就告知了我,我想吃糖葫芦,所以才去偷二姐的银两。”

见徐汝忆是初次用质问的目光看着自己,徐盼囡不禁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是偷,是借。”

她听到她略显狡辩的话,轻轻摇头,像是无可奈何的取出荷包内的银两,然后亲手将银两放至她的手心里,“好了,借给你了,去买糖葫芦吧。”

她见她兴高采烈的用小手握紧银两后,便屁颠屁颠地跑走了,她收回视线,与徐子芹不由得对视一眼,都同时摇了摇头,可眸中的宠溺却丝毫未减。

徐盼囡从未偷过她们二人的银两,也不曾偷过南明月的,因为真想偷何必光明正大令她们二人都看见呢?

她只是不想令徐汝忆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罢了。

当然,她也确实想吃糖葫芦。

深夜,徐汝忆张开了眼眸,双眸略显迷茫看着陌生的房间,不知自己到底在此?

房间内贴着大红的囍字,房间并未昏暗无比,因为有六对红烛的烛光在缓缓的跳跃着,红光映辉,喜气盈盈。

窗户紧闭,微风从微开的房门而入,烛火瞬间摇荡起来,正如徐汝忆的心那般飘浮不定。

她依稀还能够听见诡异的男声从外面袭入她的耳中,掀起她不安的情绪,外面的灯笼再怎么照亮外面的世界,却也照不亮沉入沼泽一般的心。

明明她在府中入睡,怎么会出现在此地?是梦吗?可一切真实的感知都在告知于她,这绝非是梦。

她的衣服并不是一身雪白,而是一身凤冠霞帔,她可不记得她今夜嫁人了?更何况她怎么可能会在深夜嫁人?

她一袭红衣袖上衣,下罩火红烟纱散花裙,外罩是犹如晚霞一般的极薄极柔的轻纱,有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腰带,发髻斜插金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而妖娆。

在缓步行走间,还有一抹香醇的晚香玉花瓣偷偷飘入她宽大的衣袖当中,妩媚多姿的裙摆正悄然随风轻轻摇曳着,仿佛在荡起一抹无边的血色,妖娆到勾魂摄魄。

她紧张地站在门前,手缓缓放在门前,似乎在心中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那么一推,便走了出来。

门外仿佛也是张灯结彩的模样,然而她着实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这些,她的脑子中只是在不断地飘荡着这六个字,她被人掳走了。

她看向那只逐渐要靠近她的白狼,白狼从鼻尖到尾尖都是通体的白,身材硕大而凶悍,白狼的目光闪烁着一种凶狠毒辣的光芒,她微微偏头,面色僵硬的自言自语道:“竟然是狼,难不成是狼将她掳走至此?”

话落,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好似被自己想法所逗笑,怎么可能?说狼要吃人,她可能会信,可是狼不可能在死前还要求她穿着嫁衣死去吧?

白狼瞬间变成了一个周身仿佛都被阴冷所裹住的男子,他一袭红黑色的锦衣,他身子微微半蹲,而后才骤然起身,俊美的面容带着几分的阴寒。

他的眼神中这才晃动着一丝玩味,他毫不迟疑的便上前几步,作势要接近她,说道:“小美人,你忘记了我是你朝思暮想的白狼啊。”

自从徐汝忆看到了这只白狼,总觉得有些怪异之处,更觉得危险已然骤然降临在她的面前,她不由的后退了两步。

她微微撇了撇嘴,佯装用一种委屈的语调对他如此说,“我哪有朝思暮想,那些梦也不是我自愿能梦到的事情。”

男子不是并未观察到徐汝忆的神色以及举动,他眸中的毒辣更深了几分,见男子阴气沉沉还是要靠近她,而她的目光却死死的瞪向他,顿了顿,沉声的说道:“还有你并非是他。”

半响,徐汝忆见那个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动怒了,毕竟他的神色永远都是一副凶狠毒辣的模样。

她的双手同时握起,她知晓,她绝非是这只狼妖的对手,可是她不愿就此放弃任何求生的机会。

她正欲开口求他放过自己,然而男子仿佛知晓她的心思,不等她言语,便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在那一刻,他见到她怔愣了一下,才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极其残忍的笑容,问道:“你怎么知晓我不是他?”

徐汝忆并不愿回答,然而看见男子满身的阴寒之后,便微微沉默的一下,才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凭我的感觉,你绕是一身白,可与他的眼神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它的发色并非……”

男子仿佛并不愿听她的过多解释,他看到她眉目间一闪而过的失落与恐慌,知她失落是因为他不是她思慕已久的那只狼妖,知她恐慌是因为她是害怕他会杀死她。

前者,终归是令她失望了,不过后者她也是过多担忧了,他不过是偶然间在市肆上见到她一面之后,便对她一见钟情,想将她娶来做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