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楼船箫鼓
戚宁走进船舱将行囊扔在一边，说：“大师兄，南宫盟主不是说什么要你一起号令群雄吗，刚才我看他上了头船，却安排咱们上了这第二艘，而且这间船室我看也好一般啊。”东方林轻笑一声，说：“小宁别抱怨了，第一艘船虽然要更大一些，可是树大招风，江蛟帮的人要有行动肯定会先打大船的主意，我们岂不是更安全一些。”
戚宁眼珠子转了转，笑着点了点头。
卫诚问：“我刚才看到孙羽带着一票瞬剑门的弟子也上了咱们这艘船，他不是应该跟着他爹坐第一艘的吗？而且我发现好多人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就像看着一个仇人一样，好奇怪。”
戚宁笑道：“嘿嘿，三哥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次大会不少人都在赌坊里往孙羽身上压了钱，但谁知咱们大师兄最后一鸣惊人，那些人现在赔得血本无归当然都对孙羽恨之入骨了。不过至于孙大公子为什么上了咱们这艘船··”
戚宁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说错了话，声音渐渐变小，他余光瞄了一眼东方林，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前，大部分武林人士都登上了这两艘海船，就在东方林几人也要进入船舱之时，从码头处的人群中传来了几声呼响。
船上的人纷纷探头看去，武林盟主的女儿南宫衿竟然也来到了码头，她一身清雅装束，两名婢女紧随左右，不一会儿便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中踏上了东方林所在的第二艘海船。
一阵江风抚过，南宫衿的长发被微微吹起，众星捧月的她此时离着东方林很近却似乎又很远。
这一次，东方林看着这个女孩，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兴高采烈地迎上去。
南宫衿经过了他的身边，却因甲板上人数众多并未注意，没一会儿她们一行人便走进了一间豪华的船室。
在人群散去后，四人在回船室的途中从几个震虎寨弟子的口中听到，原来南宫弘时常出征在外，这次又直扑江蛟匪帮，南宫衿心中挂念父亲不愿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家中等待，故经得父亲同意此次与其一同前往。另一方面，虽然南宫山庄守卫森严，南宫弘又临时拜托了“武剑之宗”姜巍和其八位弟子一同坐镇山庄以防魔殿乘机偷袭，但南宫弘还是放心不下爱女，遂同意了让南宫衿随行，将她安排在了第二艘海船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船体开始微微摇晃。在船室内的武林人士明白这两艘庞大的海船已然起航。
高高的白帆在船顶扬起，笔直的船头将碧波分开，两艘海船一前一后激起层层浪花，在疾驰而过后又留下了片片波澜，就这样以武林盟主为首的船队向江蛟帮一路奋勇前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方林打开了船室的木门，游子时问：“你去哪？”
东方林说：“我去甲板上透透气。”
在海船的甲板上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在依着船栏互相闲聊，由于东方林在前几日千剑大会上一举夺冠的关系，有很多武人在看到他后皆十分高兴地来打招呼。
几名缨枪会的弟子聊着天与东方林擦肩而过，这个几个人在上船之时凭着一腔热血自愿去头船充当武林盟主的护卫，在见到南宫弘后却被委婉拒绝了，不过盟主轻描淡写说了几句鼓动话语，使得这几人在离去时又恢复了十足的劲头。
走上甲板后东方林才恍惚发现，此次出击的门派似乎只看到了云中派，万刀盟，雪山派，缨枪会等，而南宫山庄和瞬剑门只来了一小部分人，应龙堡更是一个人也没见到。
东方林随即一想，可能是南宫盟主也拜托了蔚应龙等人一起协助姜前辈坐镇后方吧。
就在此时，江海上开始起风。东方林侧脸看到左侧围栏处站着十几个云中派的弟子，他先在原地顿了一下，紧接着走了过去。
“宇文兄。”东方林对着人群中为首者说道。
站在人群中间的宇文望看到了东方林，他右手微微一挥，身边十几名师弟皆四下散开。
“何事？”宇文望端详着东方林问。
东方林拱手问：“实不相瞒，在下想向宇文兄打听些江蛟帮的情况。”
宇文望冷笑一声，说：“呵，千剑大会的冠军不会是害怕了吧，现在海船正全速前进，再过几天就可以看见出海口了，此时想回去可是有些晚了。”
东方林干笑一声，说：“宇文兄，非也。只是大战在即，我担心几日后少不了一阵血雨腥风，故在下想先向宇文兄打听些情况，只为安心。”
宇文望轻笑道：“呵呵，我看你是在担心你的师弟们吧，你的那位小师弟从上船的时候就一脸轻松，好像我们不是去拼命，而是去踏青的。江湖如此险恶，天真过头可是会很危险的。”
东方林苦笑一声正欲回答，此时几名衣衫破旧的雇佣船夫正好从二人面前搬货经过，宇文望不屑的神情从几人身上一扫而过。
东方林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说：“宇文兄似乎对身份很是看重。”
宇文望哼了一声，回答道：“此等人不习诗书，不造修养，自然不在我的目光之内。”
东方林稍作思索说：“宇文兄，在下认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读书明义，但只要是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换得回报的人都值得尊重，你说呢？”
宇文望欲言又止，不知该回答些什么。东方林又道：“瞬剑门的孙威出身名门，但我师弟对他手下留情他却依然背后暗算；相反我二师弟出身农家，但却面冷心善，从未做过有违侠义之道的事情。我相信那日宇文兄之所以会站到台上，就是因为你也知道，人的品格不是单靠身份来决定的。”
东方林话音过后，对方半晌不语。
须臾，宇文望大笑一声，他依旧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转而开始直接回答东方林之前的问题。
江蛟帮的势力主要位于东部沿海一带，帮中之人皆善使短枪飞叉。平日间，上至号称“浪尖蛟”的帮主易湍下至普通帮众，人人作风强硬，桀傲不恭，与中原武林素有冲突，反之听说他们与归魂殿却常有往来，故被正道之人视为旁门左道。
听了宇文望一番介绍，东方林有些忧虑地问到：“如此看来江蛟帮众颇为凶悍，若一旦交战各派弟子岂不会伤亡惨重？”
宇文望道：“江湖本就是由血雨不断冲刷汇聚而成的，谈笑玩弄间就能安定天下那只存在于说书人的口中。”
看着东方林担忧的表情，宇文望窃笑一声，说：“呵呵，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每次大战之前南宫盟主都会和对手的首领约至战场周围相谈一次，比如万刀盟的那帮垃圾就是这样成为‘武林正道’的，就连一年前与归魂殿的那场小战，听人说当时南宫盟主还和白渐穹见了一面，不过那个白衣魔头自然是冥顽不灵了。那次白渐穹身边的高手只带着‘惊虹七使’中的‘飞天蓝鹰’，最终在南宫山庄高手的围攻下只能悻悻留下了几十具殿众的尸体落荒而去。”
宇文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次死在白渐穹手上的人也足足让南宫山庄拉了三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