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相遇

不远处卖糖人前，北冥轻落停住身影，看着白色背影发呆，用他难听沙哑的嗓子，尽量柔声唤道“欢儿！”

白衣少年回头，北冥轻落的心口一痛，那张他朝思暮想的人，触手可及，龙华激动握住了东方彧的手“嫂嫂”，东方彧一愣，嘴角不自觉上扬，那白衣少年看着身后的一群人愣了一下“你们叫谁？”，北冥轻落眼中一滴泪滑落，他真的还活着，还活着“欢儿！”

男子皱眉，看着面前一头银发，破衣烂衫的人，那眼神让他不敢直视，突如一个奶娃娃的声音出现“爹爹。”

一个肉嘟嘟的孩子飞奔而来，抱住白衣男子大腿“爹爹，可给念念买了糖人啦。”

男子一脸笑意，宠溺抱起孩子“爹爹当然给念念买了糖人”随手把手中那个大公鸡的糖人递给怀中的奶娃娃，一女子出现，笑得眉眼弯弯，“你就宠着吧，看他牙疼你心疼不”。

奶娃娃呵呵笑着“娘亲，有娘亲在念念才不会牙疼”，女子轻点孩子的头，一家人开心的笑容挂在脸上，白衣男子用自己的衣袖给女子擦拭额间的汗，这一幕刺痛了谁的心，北冥轻落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欢儿，你成亲了？还有了孩子？”

女子问道“相公你的朋友吗？”

男子摇头“我不认识？他们似乎认错人了。”

北冥轻落声音有些颤抖“认错人了，是吗？你叫什么？”

男子怀中吃的正欢的奶娃娃回答“我爹爹叫怀思安，我叫怀小念。”

北冥轻落默默念着“怀思安，怀思安！”

男子看着面前突然失落的人，很想出言安慰，正欲张口，奶娃娃开口“爹爹，念念好饿想吃爹爹做的桂花糕。”

怀思安笑着回答“好，这就回家给我的念念做。”

白衣男子抱着孩子，带着妻子离开，衣角却被拉住，怀思安回头看着拉住自己衣角的银发男子，北冥轻落喃喃自语“你成亲了，还有了孩子。”

怀思安点头“是啊，这是我的妻子，这是我的儿子，我和你们要找的人很像吗？”

北冥轻落定定看着他，控制不住的手在颤抖“再来一次你真的把我忘了，真的会爱上别人，真的不要我了？”

怀思安本想斥责，可他身上突如的悲伤，让他对这个唐突自己的人不忍责备“公子，你认错人了，告辞。”

北冥轻落指着自己的心得位置，“即便我的眼会认错，我的心也不会”，女子眼中有着怒意，呵斥“哪来的疯子，快松开我相公。”

北冥轻落不语只是看着怀思安“不，也许我认错人了，因为我的心没了”，北冥轻落松开自己的指尖，尽管他心中那么那么不舍，女子冷哼“快回家吧，真是晦气。”

怀思安怀中的奶娃娃道“娘亲，你别说这个叔叔，他的心哭了”，怀思安看着北冥轻落，心头不安，快步离开，北冥轻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道“欢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怀思安身影一顿，没有回头，带着妻儿离开了，北冥轻落连最后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傻傻站在街头，龙华拉着东方彧的衣袖“怎么办？”

东方彧摇头，奇染也没想到安安世欢不但忘了，还成亲生了子，“也许你认错人了，他只是长的像而已。”

北冥轻落没有回答，依旧看着远去的人，他怎么会认错，就算那人变了样子，换了性别，他也不会认错，他捂着心口，心疼不已，全身的神经，细胞都在叫嚣他的思念，他的痛，欢儿，你可以忘了我，我们可以重新来过，我想过一万种与你见面的场景，可最不敢想，不敢去想的就是你不但不在爱我，忘了我，还有了别人，还有了新的生活，会温柔的爱别人，原来你当爹爹是这样温柔，欢儿，这种方式，我该如何接近你，如何靠近你，如何在重来，我执着的害怕的还是来了，再来一次，你果真不在是我的了。

北冥轻落疯了一样追上前去，一把拉住已经走的很远的怀思安，扯开他的后脖颈，吓了怀思安一跳，红了脸，带着怒气“公子莫要在纠缠，否则我报官了。”

女子一个巴掌打在北冥轻落脸上，北冥轻落没有揉脸，只是定定的看着怀思安“欢儿，你真的不要我了是吗？”

他就像个马上被抛弃的孩子，可怜的看着怀思安，等着他口中的答案，“你认错人了？”怀思安回答。

东方彧奇染龙华紧跟其后道歉“公子莫言生气，家兄思念心切，认错了人？脑筋有些不好用。”

女子生气道“疯了就看好，出来吓人干什么，莫再纠缠，否则别怪不客气了”。

龙华哽咽道“嫂嫂，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

怀思安拉住愤怒的妻子，“走吧，都是可怜人？”

北冥轻落仍旧执着的问“欢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龙华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躲进东方彧怀中，天空乌云密布，大雨落下，怀思安急忙要走，北冥轻落挡在他面前，他眼中只有他一人，这纷扰世间都和他无关，北冥轻落的身上流出血红的雨水，怀思安一惊“公子你受伤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北冥轻落执拗看着他的眼“你就是欢儿，你身后有印记，一定就是我的欢儿。”

女子气愤拉着怀思安的脖子“你这个疯子，你看，什么都没有，你满意了吗？”

北冥轻落执拗拦着他们的路“你就是欢儿，我知道。”

怀思安为怀中孩子挡着雨水，心中耐心全无，“你让开，我最后说一遍，你认错人了……”

北冥轻落心口的血红透过衣衫，沙哑问“欢儿，你是不要我了吗？”

怀思安怒吼“是，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了”。

北冥轻落的嘴角上扬笑得像朵盛开的花，嘴角的血滴滴从嘴角流下，任凭雨水冲刷，怀思安也终究看清他的样子，惨白的面容，伤情的双眸，脸上有一处伤口，似乎皮肉就要裂开，他看着他嘴角和脸上突来的笑容，然后消失不见，就像一朵罂粟盛开又迅速凋零，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北冥轻落默默低下头让开了路，缓缓离开，女子拉着怀思安离开“快走吧，别把念念淋病了。”

怀思安抱着怀中的孩子离开，莫名其妙心中牵绊，让他鬼使神差的回了头，大雨滂沱中，他只见一个落魄的背影，突然倒在雨中，其余几人手忙脚乱搀扶，那地面的鲜红，让他担忧，脑海中一直回荡“欢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真的不要我了吗？”究竟是是怎样的执着，他又有怎样的故事，他突然有些心疼有点好奇。

奇染几人把北冥轻落带到附近医馆，北冥轻落瞪着眼看着房顶，没在讲话，心口的血止不住流，大夫劝他们准备后事，奇染拿起医馆中的银针，几针下去，血就不在流了，褪去北冥轻落破旧的衣衫，心头裂开数道伤口，触目惊心，奇染快速找了医馆中的草药，和东方彧齐力为北冥轻落止住了血，北冥轻落空洞的眼中，没有任何反应，一切自然解决，没想到，被医馆大夫封为神人，传遍当归镇，“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病状，心脏损坏的如此严重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你们竟然还能这般云淡风轻为其医治，真是神人下凡那。”

东方彧给他一锭银子，老者不肯收，“有生之年能见此景，已经是老天的恩赐，可不能收钱。”

东方彧道“这算我们的食宿费用吧，行动不变，还望老人家成全。”

老人家回答“你们客气了，救死扶伤本是我们该做的二位如此年轻，医术如此精湛，佩服佩服，你们安心住下，钱莫要在提。”

奇染起身“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打扰了，不知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者回答“在下谢晨曦，叫我谢伯就好”。

几人起身施礼“见过谢伯”。

谢晨曦笑着点头“好好，年轻人，前途无可限量，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笑着离开。

龙华看着床上的北冥轻落掉眼泪，东方彧拍着她的肩膀“别哭了，在哭这个镇子就要发水了，我可不想睡在水帘洞，会发霉的。”

龙华破涕为笑，叹气“我就是心疼轻落哥哥。”

东方彧安慰道“知道你难过，可此时最难过的不是你，我们该做的就是好好陪着他，你说对吗？”

龙华点头，收起眼泪，看着床上闭上眼的人，大雨来的突然，停的突然，东方彧给奇染使了颜色“龙华看着他，我们去熬药。”

龙华点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北冥轻落，两人退出门外，消失在医馆，两人站在一处村户外低语，“奇染北冥轻落没有认错人吗？他都疯了这么多年？”

奇染摇头“应该不会，安世欢的气息就在他身上。”

东方彧又问“那是移魂了，或是像上次一样，失心了，或是中毒了？”

奇染摇头“是不是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

东方彧疑问“怎么确认？”

奇染鄙视看着他“你不说他是你们国的天选之人吗？你就没办法确认吗？”

东方彧一拍脑门“我都忘了，唉”说着就要破门而入。

奇染急忙拉住“你就这样进去？”

东方彧回答“不然呢？”

奇染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就不怕让人乱棍打出来？”说着衣袖一挥，世间静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看着东方彧进了屋内“快点，就能停半盏茶”，东方彧给他束起大拇指“够了，够了”。

两人进了屋内，直接来到安世欢面前，只见他刚换好内衣，东方彧长出一口气“还好你穿衣服了，要不让那疯子知道，还不宰了我。”

奇染白了他一眼“快点吧”

东方彧嘟囔“对不住了”拉开怀思安的后衣襟，什么都没有，奇染疑惑“不应该啊，我不会感应错的”，说着手指一个符咒打在他身上，淡淡的紫色符咒，消散在怀思安身上，丝毫没反应，“不是离魂，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彧急得直转，在屋中找着东西，奇染问道“你在找什么？”东方彧在厨房提来一壶水，就要淋在怀思安脖子上，奇染阻止“你别烫伤了他？”

东方彧打掉他的手“我心里有数？我这又不是那疯子，看不见他印在皮下的印记，只能试试了。”

有些汤的水淋在他脖颈后面，两人屏住呼吸看着他身后的变化，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东方彧叹气，半盏茶时间到，怀思安身影一动，奇染立刻出手一口冷气吹在他的脖颈处，为两人隐去身形，突然反应过来的怀思安揉了揉有些不太舒服的脖子，本要隐形离开的两人，东方彧突然停下脚步，拉住奇染，奇染疑问看着他，不知他为何突然停下，顺着东方彧的指尖看去，只见怀思安揉过的脖子处，手指度大小的地方有一个图腾的尾端，东方彧仔细看，那若隐若现的尾端又消失不见，两人消失在屋内，怀思安只觉得身边突然冷风飘过，不解的继续穿衣，一切继续。

东方彧兴奋的看着奇染的衣袖“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奇染点头“看到了，你能不要像龙华一样拉我的袖子？”

东方彧尴尬松开手，“呵呵，失态失态了，有些激动，有些激动。”

奇染问道“你确定？”

东方彧摇头“露出的太小，我不确定，但是很像，很像就足够了，那疯子可是肯定的很，难道世间还有如此巧合的事？定是安世欢无疑。”

奇染出言“怎么北冥轻落能看到，我们就看不到呢？”

东方彧笑着回答“他不仅有一双眼，还有一颗心，独一无二爱他的心，而且……”东方彧靠近奇染耳边，低语“而且只有他身体很兴奋的时候，才会出现，你说为什么那疯子能看到？”东方彧憋笑，奇染突然有些尴尬，白了他一眼，快速离开。

东方彧大笑“你这千年老怪物，不会还是老处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