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回到鬼域
北冥轻落微笑,这样的埋怨让他温暖,最少他知道这里还有人牵挂他,真有天……他们也会时而记起他,这就够了“多谢父王成全”。
鬼王叹息“我可没说什么,谢什么,我还心疼我儿子呢?成全你们,谁来成全我。”不知是气愤还是难过或是想逃避,瞬间消失不见。
北冥轻落笑着对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空气“父王,你别想太久,我会很无聊的。”
“知道了”空气中传来不耐烦的无奈回音。
北冥赤炫笑着看这个久违的三
弟“你们很像?”
“那里像?白慕那么妖孽,我比他帅多了”北冥轻落不满。
北冥赤炫轻笑“一样一颗赤子之心,一样执拗,一样脸皮厚,一样傻……”
北冥轻落瞪着他的三瞳“我看最后两句才是你心里话吧,这么不善良呢?”
北冥赤炫大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嘴巴一样毒,还说不像,走,大哥带你去看看咱家”。
北冥轻落一顿“大哥……”家,他曾走过很多次,以不同的形式,样子,人,如今看来似乎那个都不是他的。
北冥赤炫拍拍他肩膀“鬼域儿女,敢爱敢恨,与天挣,与命挣,没什么不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在别人看来很傻,可是何尝不是一种勇气,一种洒脱,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决定和心,活着从来不是给别人看的,是给自己看的,世人都说鬼域之人,阴冷无情,只是他们看不到这阴冷无情的曾经,也许都有一颗真心,只是伤透了曾经,看管了生死,也就无情可言了,积德行善的都在九天之外,偏见和世俗一直都在,谁又来拯救这一群可怜人。”
北冥赤炫眼中跳离了大喜大悲,他会难过,但是他更希望尊重每个生命,他们的选择,每个人或无奈,或挣扎,或者彷徨,或者勇敢,或者幸运,无论是大是大非的善人或者十恶不赦的罪人都会用一种不用言说的方式为自己买单,救赎或者舍得。
北冥轻落只是含笑看着这个大哥,“怎么,觉得我啰嗦啦。”北冥赤炫反问。
北冥轻落摇头“第一次有人这样宽慰我,不用怜悯我,嫉妒我,陷害我,就这样以一颗平常心待我,尊重我,支持我,谢谢,大哥”。
北冥赤炫带着他在鬼域里熟悉环境,“我想去看看奇染”北冥轻落说道。
北冥赤炫带他去了奇染的住处,仍旧是喝的烂醉,随意坐在院中的一棵树下,破旧的衣衫,松散的头发,那样一个自命清高的人,如今竟然如此狼狈“奇染”。
熟悉的声音,奇染抬头,朦胧中,他看到白慕向他走来,“小白”,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北冥轻落愣在原地,“小白,我就知道,你没死”呜呜,“你怎么才来看我”不知压抑了多久的情绪,哭的像个孩子,死死抱着北冥轻落,生怕那个盼了良久的人再度从自己面前消失。
“奇染,你看清楚,我不是小白,我是北冥轻落。”奇染抬起头,站都站不稳,仔细辨认“小白,你就是小白,你有花……”北冥轻落摸摸自己眉间的图腾,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眼角还挂着泪痕的奇染,有些不忍“你不是说他睡一觉就忘了吗?怎么这个模样。”
北冥轻落嫌弃的背起奇染,往屋中走去,毫不客气的把他摔在床上,“自作自受,要不是因为白慕依托,我就该把他扔进忘川河,淹死他得了。”
北冥轻落轻笑“看来大哥也没嘴上说的那般云淡风轻吗?”
北冥赤炫叹气“他是我二弟,我理解他,尊重他,但是却任然意难平,会心中怨怼。”看着床上睡熟了还在念着白慕的人,转头带着北冥轻落走出房间“自从小白在他面前陨落以后,他总是时而清醒,时而想起,以前他总是睡一觉醒来就把小白的那部分记忆自动忘记了,可现在,不知什么原因,总是每天起来找小白,逢人就问。”
北冥轻落看着满地的酒瓶“也许心底有情连他自己都不自知。”
北冥赤炫没有说话,知道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人已经没了,有没有又有什么用呢?“走吧带你去你的宫殿看看,这么多年一直有人打扫,就等你回来了,要是那里不喜欢,我马上派人,不派鬼差给你置办。”
北冥轻落拉住他的手臂“大哥,不用麻烦,谢谢你们为做的一切,我想住在二哥的宫殿,看看他住的地方。”
北冥赤炫点头,两人来到白慕的住处,灯芯面无表情打扫着院子,他知道主人没了,自己却每天重复,整理,当他还在“灯芯”北冥赤炫唤他。
大大的脑袋慢吞吞转身,苍白的脸,无瞳的眼,“大皇子”,目光看向北冥轻落后,傻愣愣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主人终于了了心愿了”。
北冥赤炫看着他守着硕大宫殿,看在对白慕衷心的份上开口“灯芯,明天去孟婆那里轮回转世吧”。
手中握着扫把的灯芯反应过来,摇着硕大的脑袋。
北冥赤炫疑惑“你不愿意,这可是你难得的机会一切重新来过”。
灯芯继续缓慢摇着头“多谢大皇子,灯芯就想守在这里,等主人回来。”
北冥赤炫轻语“白慕如果回不来呢?”
灯芯无瞳的白目看着两人“我叫灯芯,是主人起的名字,他说我是他的命数,我以前不懂,后来才明白,他天天唤的不仅仅是我的名字,也是他自己,我是主人所救,我得守着他曾想守的一切,而且也不想再去经历一遭了,人间太苦了,有些怕了,这样就挺好,而且我也想帮主人看看,会不会有一天都值得。”
北冥赤炫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傻傻笨笨的鬼奴,当初白慕顺手救下他只觉得他像个大洋葱,可爱的紧,如今看来,明明中任何人的缘分都是自有定数的,他救了他一次,他守着他永世“好,如果有天你改变心意可以随时告诉我”。
灯芯傻傻憨憨的一笑,还是那个呆呆的鬼奴,“多谢大皇子”。
北冥赤炫道“三皇子近期住在这,还烦劳你多多照顾了。”
灯芯傻笑点头“主人一定很高兴三皇子留下,放心,灯芯定照顾的好好的,像对主人一样。”
门口小鬼通报“报,大皇子,军情急报”。
北冥赤炫眉头微皱“父王出关了,你们去通报父王吧。”
小鬼战战兢兢回答“刚禀报了鬼王,鬼王说,让我们当做他还在闭关,大小事情仍然由大皇子处理,以便熟悉继承鬼王的重担。”
北冥赤炫不满嘟囔“什么重担,说他不想管倒是真的,父王怎么这般滑头,这么早就想退位,我还没耍够呢?”
北冥轻落拍拍他的肩膀“父王这是信任你,你定然是最合适的。”
北冥赤炫拽着自己的红发,“三弟你都不知道,操心容易掉头发的,我怕没到父王那个岁数就变成秃头了。”
灯芯没忍住憋笑出声,北冥赤炫白了他一眼“幸灾乐祸,放心小灯芯,我要是有一天变成秃头,你们谁也跑不了,哼。”
气呼呼的向院外走去,“三弟,我晚些再来看你。”
“好”北冥轻落回答
说到秃头他又想起某人,也曾经威胁他如果有天他变成秃头定然会嫌弃他,想起那人,嘴角不自然的上扬,看看周围慢慢又挂着忧伤,“欢儿,没有我在身旁,你过得还快乐吧。”
灯芯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说着这里的一切,最后北冥轻落停在院中的乌梅树下,“这里怎么会有凡间的乌梅树”,而且他很浓郁的感觉到,这棵树有白慕的气息。
灯芯垮着脸回答“还不是那个没良心的说如果有一天有家了,希望院中有一颗乌梅树,可以和心爱的人一同酿酒品茶,主人用了很多精血滋养的呢?想起来就来气。”
北冥轻落看着一圈环境,总觉得这里的摆设和凡间某些相似之处,“原来如此,以后就由我滋养它吧。”指尖的鲜血落在乌梅树根,本是青涩的乌梅果实竟然有了微红的颜色,二哥,你放心,从今天起让我尽我所能为你守着你的执念吧。
灯芯摇头,走了一个痴的又来一个傻的。
夜半
鬼王出现在北冥轻落房中,静静看着床上安静的儿子,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看他,这么多年,他经历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他们的逆天而行,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他也希望出现奇迹,就算他没看着他成长,他也仍是他最爱的儿子。
床上北冥轻落没有睁眼,开口询问“父王还要看多久。”
鬼王惊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北冥轻落睁开眼起身“一进来就知道了。”
鬼王有些怀疑自己的功力是不是下降太多“我是不是真的像那臭小子说的懈怠了,”脸上有这不可置信的神情。
北冥轻落回答“父王不用怀疑,你的气息我没感觉到,就算我在活千年也不一定能感知。”
鬼王更是好奇“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北冥轻落轻点自己的鼻子“味道,这屋内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味道”。
鬼王闻闻身上的味道“什么味道,我很爱干净的。”他严重怀疑他在诓骗他。
北冥轻落三瞳在着夜中格外醒目“每个人的味道是不同的,大哥有些火焰的味道,白慕身上自带花香,而父王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鬼王再次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死亡什么味道,不臭,不香,”又闻闻北冥轻落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同,但是这也太难以置信“你骗我,你说说死亡什么味道”眼中满满的威胁,似乎再说,“臭小子,要是有一处我觉得不对,就揍你”的架势。
北冥轻落看着这个像个孩子一样较真的父王,无奈解释“父王,死亡的味道不是腐臭的味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鬼王白了他一眼,衣袖一挥屋内顿时亮起鬼光,照出北冥轻落的白发,让他心中一紧“轻落,你可想好了吗?”
北冥轻落点头“想好了”。
鬼王叹气“都说我鬼域之人是这世间最黑暗无情的所在,怎么就生出你们这两个奇葩。”
北冥轻落轻笑“这只是世人的误解和偏见,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对错,鬼也是,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一个恶人,也不是到了这就说明一定是做错了什么,都有情,只是有人忘了,有人逃避了,有人选择了其它把情分割舍,就像父王,如果心中无情无爱怎么管理这鬼域,又何来诸多苦恼。”
鬼王心中欣慰,嘴上却埋怨“说的好听,还不是想狂骗我,要我成全你的执念。”
北冥轻落反问“父王,什么叫执念,得不到一心所求为执念,一生执着一件事,一段情为执念,贪念也许也是执念的一种,儿子认为你们口中的执念只是太痴而已,对错与否看自己罢了。”
鬼王点头“轻落,看的透,不一定不为其所累,想的明,不一定不也其所困,既然你决定了要走的路,父王能做的也只能是成全。”
北冥轻落眼中闪烁着光“真有办法。”
鬼王叹息“你要知道,逆天而为,苦楚可是有你受的。”
北冥轻落屈膝跪地,“儿子不悔,谢父王成全”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跪在一人面前,虽然他是他的父亲,这一刻他仍然无比感激。
他身上散发出快乐和满足“欢儿,你就快解脱了。”
鬼王相信他口中说的味道是真的了,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开心连他都感觉到道,扶起自己的儿子,抓着他的双臂,袖子扭曲的骨骼,让他眼睛一红“落儿,苦了你了。”
一声落儿,唤出了父亲心中的所有怜惜,疼爱,愧疚,不忍,北冥轻落无所谓痴笑“都过去了父王”。
鬼王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为安世欢破除誓言之苦,就算他不成全他,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为之飞蛾扑火,“既然决心已定,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