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润萱的去世,给我们的生活地笼罩了一层灰色地阴霾。曾经每天都欢声笑语的安然和雪名,现在都沉浸在悲伤里。我一直不愿相信这一切,每天早上起来,我都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我多希望到他们家里,看到他们高兴的逗着润萱玩,如此开心,如此和谐,如此幸福……但是这副画面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安然在房间,整天以泪洗面,梦雪经常来安慰她,但是单薄的安慰在悲伤的面前是多么无力啊!雪名一直没有哭,还是条理的操持着家里的一切,话也变得少了,除非必要,否则很少说话,以前开朗快乐的雪名和安然消失了。
我也经常回去看他们,想去帮助他们,想去安慰他们,想承担他们的痛苦。但是每次见到他们之后,发现自己出了说一句“节哀”外,什么都做不了。在他们面前,我和梦雪尽量避免提起任何有关于润萱的事。但是安然的痛苦程度一直都没有减轻,有时走着走着就会哭出来,有时正在吃饭就会哭出来,有时一个人发呆就会哭出来。看到这样痛苦的安然,而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的,给他们一些时间去接受这一切把。”梦雪说道。
“希望如此吧……”我想。
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如果时间足够的话。究竟是人类忘却了悲痛还是习惯了悲痛,这就无从得知了。当大家还没有从悲伤中挣脱出来,新的悲痛就到来了。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而悲伤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在润萱走了两个月后,安然和雪名的心情都在逐渐好转。就在大家以为生活正在逐渐变好的时候,安然突然在家里晕倒了,被送到医院抢救。梦雪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在上班,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希望没有什么事。”我心里想,我已经不想再有其他的不幸发生了。我马上请了假赶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安然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半躺着,眼眶微微发红正在和梦雪说着什么。旁边坐着雪名,正在削苹果,眼眶有点发红,似乎是刚刚哭过了。看到我进来,雪名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安然,说道:“你来了。”
“嗯,安然怎么样了?”我问道。
雪名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下安然,安然点了一下头。雪名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家里为什么不同意我和安然的婚事,很抱歉瞒你这么久。”我露出惊异的表情,看梦雪的样子,她似乎早就知道了。
“没事,这是你们的私事。”我说道。
“四年前,也就是我和安然大三的时候,安然突然在课上晕倒了。当时我不在她身边,得知这个消息,我马上请假去看望她。”雪名顿了一下,眼睛里闪着泪光。
“安然怎么了?”我问道。
“癌症。”安然平静地说道。
“然后,安然做了一次手术,将肿瘤切除了,也没有发现癌细胞扩散。”雪名接着说道。
“那挺好的啊。”我说。
“我也这么以为,以为安然没事了,”雪名停了一下,感觉他的眼泪要忍不住了,“但是在一年半以前,安然又病了一次。检查结果,结果……”雪名强忍着眼泪,安然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结果又在安然体内检查到了癌细胞”雪名抽泣起来,“对不起。”雪名哭着说道,
待雪名平复了之后,握着安然的手,接着说,“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决定和安然结婚。我没有把安然的事情和父母说,但是后来他们还是知道了。虽然他们以前很喜欢安然,但是还是坚决反对我们的婚事,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对不起。”安然很抱歉的说道。
“傻瓜,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而且这是我的任性要求。”雪名面带微笑的说道,安然也露出幸福的笑容。
听了他们的故事,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一直呆坐着没有说话。
“安然之后又做了一次手术,病情一直还算稳定。但是现在已经开始扩散到其他地方了。”雪名接着说道。
“医生怎么说。”我问道。
“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雪名说道。
我突然感到头有点晕,润萱呼吸停止那时的感觉又袭上心头,我努力挣脱这种感觉,勉强清醒过来。我想安慰一下雪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了拍一下雪名的肩膀,雪名握住我的手,点了点头。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轻薄,不说话反而更好。
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了,我和梦雪朝着学校走着。
“你早就知道了吗?他们俩的事。”我问道
“嗯,学姐结婚之前那次晕倒时知道的。当时,师兄急急忙忙地请假走了,在我地追问下,师兄告诉我的。”梦雪说道。
“安然和雪名的故事,还真是坎坷啊。”我说道。
“嗯。他们是我唯一羡慕的一对情侣。”梦雪望着夜空说道。
“当我收到他们俩要结婚的时候,我高兴地跳了起来,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终于要修成正果了!”梦雪高兴地说道。
“当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我说道。
“毕竟,那时你才刚认识他们。虽然我一直知道学姐的病情,但是我一直在祈祷着,不如说,在幻想着学姐不会发病。当润萱出生的时候,”梦雪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我在想,他们的幸福降临了,上天一定会眷顾这对苦命的情人,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看着他们,我突然觉得,世界时如此的美妙,我也一定能获得幸福吧。”
梦雪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但是,现在润萱已经不在了,上天把他们的幸福夺走了,现在竟然又要夺走学姐!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忍心再折磨这对可怜的人吗?我已经不希望他们再经历任何痛苦了!”梦雪喊道,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我紧紧的抱住她,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梦雪一直嚎啕大哭着,我一直抱着她,我们俩就这样站在路上站了好久,好久。
我们知道的苦命的眷侣有很多,我们不断为他们悲惨的命运悲叹,为他们感到不公。但那只是限于小说、戏剧等作品中所演绎的故事,我们几乎没有真正见过。听别人写的故事,与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感受是不一样的。那些文艺作品中的故事,终究我们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亲眼所见,其中几分真几分假谁也没有把握。即使全都是真的,虽然为他们感到不公,希望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那只是一种希望而已,即使没有发生,我也不会悲痛。面对这发生在眼前的事情,面对这对苦命的情侣,我是多么希望他们有一个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