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堕落者
“你……”姜西卡壳了。
眼前男人剑眉星目，右眼下一点泪痣让人记忆深刻；乌黑长发尽数束在脑后，一袭白衣劲装，仪表堂堂。
完全就是古装剧里的侠客装扮。
不用怀疑，姜西敢肯定这人绝对是《江湖》里的NPC：失忆的旅人！
“你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家？”
姜兰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姜西的思绪，她眼见着面前男人从茫然到震惊再到困惑不解。
想到之前游戏里一起身就被这人打死，也不知现在他的发狂期过去了没。
这边的三人面面相觑，另一头文具店里的夫妻俩双双昏迷倒地。
两人的身形渐渐消散直至消失不见，独留两团一蓝一红的纸团在地面上轻轻滚动，片刻后停住不再动弹。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发现异能者突然昏迷又突然消失，一时间陷入了恐慌之中。
好不容易到达城郊的基地，结果碰上这种事情，章山等人站在门口的检查处，内心无比想骂娘。
“三哥，咱们现在咋办？”李斯没主意地看着章山。
“还能咋办，来都来了。这基地估计要乱，咱们安分一些，尽量别惹事。”
军队的人大部分觉醒了异能，异能者全部消失不见这事，打得普通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几天好不容易重新建立并维护起来的秩序顷刻间崩塌，未知的恐慌笼罩着众人的心，一部分有心思的人开始浑水摸鱼。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他们。
“啊！这是什么鬼？！”
随着一人尖叫声响起，众人看到了一个背后长着黑色骨翼、浑身没有皮只有肉的怪物。
骨翼瞬间穿透发出声音的人，上面的倒刺吸附在血洞中，只一眨眼间，这人便被吸干所有的血。
等怪物拔出骨翼后，便开始迅速蜕皮，血洞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重组，背后渐渐长出与怪物相同的黑色骨翼。
这分明就是复制版的怪物！
“卧槽！这哪儿还能待！赶紧跑！”跳下车顶，章山迅速窜进车里。
离着老远，他都感觉到心悸，这怪物比丧尸还要让人惧怕。
基地在这一刻彻底乱了，所有人都在躲避怪物的侵袭，但这些怪物仿佛如影随形。
每倒下一人，再次站起来后，怪物便会多一个。
跑快点，再跑快点。
我不要变成怪物！
不要！
“啊！”
姜兰小而短促地惊呼，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
她在对面楼看到了一个很恐怖、很恐怖的怪物。
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姜西显然也看到了，钢棍转瞬出现在她的手中，浑身戒备。
这怪物，比丧尸给她的危险感还要强烈，她一点也不敢放松。
“堕落者。”
男人的声音有些喑哑，他微皱眉，好久没说话了，有些不太习惯。
说完就愣住了，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堕落者是什么？”
“这种东西，用骨翼上的倒刺吸食人类血液。一旦被吸光血，也会变成和它一样。”
他一边回答姜西的问题，一边快速把窗帘拉上。
刚刚那只堕落者就是正在吸食人类，明显还没发现他们，他们只要躲过它的视线，就暂时安全了。
姜西看到他的动作，也赶紧跑到别的房间把窗帘都拉紧了。
三人退到客厅后，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姜西实在憋不住了，问道：“你是游戏里的NPC？”
男人闻言微微一愣，“我不是NPC。”
“或者说，我不认为我是NPC。”他又补了一句。
随后思绪又开始有些放空。
在他有意识开始，就时常这样。
周围黑暗一片，没人和他讲话，他就喜欢发呆。
每次有人触发隐藏任务时，他才能够从小黑屋里出来，对着玩家说一堆设定好的台词。
他称这为放风。
他每次都很期待放风时间，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
虽然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是的，都是假的。
他知道这是游戏，也知道他此时的身份是游戏里的NPC。
但是他又觉得他不该是NPC。
这很奇怪。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但是内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不属于这里。
那他应该属于哪里？
直到刚刚，他看到了堕落者。
他才意识到，他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其实是人，但不知为什么变成了游戏里的数据？”
姜西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你‘失忆的旅人’吧？”
姜西有些尴尬，这个隐藏任务她还没看过具体攻略，也不知道最后NPC找到记忆后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程聿，这是游戏里的名字。”
顿了顿，男人又道：“有一点游戏里没错，我确实失忆了。”
虽然有点同情程聿，但是姜西觉得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他们该怎么出市中心。
光是底下的尸潮就让人头疼了，更别说还有堕落者这个隐藏的危险。
楼下在这时传来巨响，姜西悄悄掀起窗帘的一角往下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一只堕落者单方面群殴。
还没等她细看，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哈，有人在偷看！”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碧色眸子吓了姜西一大跳，连连后退数米远。
“啧，不好玩。”
原本弯着腰的少年直起身来，站在窗台上俯瞰着下面的人。
随后一个念头起，便又回到了同伴身边。
看着窗外的人影消失了之后，姜西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十二楼，这个男的眨眼就到了，看来是个异能者。
回想起他们对待堕落者漫不经心的态度，她只盼对方对他们没起什么心思。
事实也确实如此，楼下的人对普通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弱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蝼蚁。
你会去在意蝼蚁的死活吗？
“我们跟在他们后面走。”程聿突然出声。
“为什么？他们很危险啊。”
“你觉得凭我们能走出去吗？远远跟在后面，应该会安全些。”
姜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让程聿盯着那些人，趁他们还没走时，她快速把堂妹家里的东西尽数收进了包裹当中。
因为来不及整理，包裹被塞的满满当当。
姜兰则在旁边满脸兴奋地看着姐姐的动作，时不时拿起一个东西，让姐姐收进去。
她的宝贝可不能忘记了。
刚刚步入成年人行列的姜西不禁感慨小孩子忘性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