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神秘的匿名人
当青岚他们按照胡兵所发的共享位置来到那个豪华、有范儿的写字楼,凭着女人敏锐的第六感,预感到紧闭的房间门内已经有变故发生,他们默契地配合,将一个“半截黑塔”成功地制服,解救了一个国际刑警——胡兵。满脑袋血的胡兵并不紧张于这点小伤,只是让拨打宾馆总服务台的电话,让他们派一个宾馆医护人员过来简单包扎一下就好。青岚提议用纸笔进行交流,不愧是刑侦专业人员,胡兵立刻会意,他拿过纸笔,只倾斜成青岚他们能看到的角度,赫然写下一行字:
有人匿名提供了林深的一条个人信息,他有个姑姑就住在临边一个城市的养老院里。
沈唯西看到这些字马上兴奋地叫道:
“啊呀,这不就好了······”她在别的人恶狠狠的眼神里硬生生地咽下了后面的话,青岚在那行字的下面写到:
即使这样,我想,那个人也有可能掌握了这条信息。
胡兵的脸上的神色骤然乌云密布,他抓过笔急急写到:
这个人是谁?我知道你们的人中有可以提前预见一些未发生的情境的人,他也属于这种人么?
青岚等他写完,接过他手中的笔写到,
这个人能看到我们的人提前预见的这些情境,然后,他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随意修改它们,也可以说是覆盖,预见这些情境的人会失去之前所预见的记忆,而只记得此人所修改后的情境。我并不能确定他就是林深,但肯定跟他有关。
胡兵连续看了几遍青岚写下的那几行字,眉头皱成了个大疙瘩,他愁眉苦脸看向青岚的样子逗得青岚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胡兵也被感染得笑起来:
“老姐,你还真是没心没肺,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青岚边乐边说:
“那怎么,你不让我笑还让我哭啊,呵呵,事情到了底线自然就自然会有转机,你看你这个样子,自己把自己先急死了,呵呵。”她拿起笔,接着写下去:
我并不能确定此人能看到多少人们的记忆,譬如我们这样纸上交流能防他不能,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修改人们记忆的技能似乎在我这里失效了,我仍能保留住那些记忆,所以你们现在有讯息先传递给我,保险起见。
其余几个人看完都冲青岚点点头,沈唯西现在连大气也不敢出,唯恐自己再说错话,青岚鼓励地冲她笑笑,两人相视而笑。青岚看了胡兵一眼,又写道:
你的人呢?有谁可以帮你?胡兵看完,立刻拿过了笔:
我们两个人过来这里,他和我一起去了现场,然后我们一起定了这个房间,一起住进来,我记得我给你打电话联系时他还在。
青岚急写:
糟糕!
胡兵也写:
我也觉得是,如果像你所说,我用自己的U盘录回了那段被删除的记忆,那他是和我一起看完的,并知道了录像里的内容,里面根本没有那两个闯入者的身影。
青岚又写:
你跟我通电话时,是谁的电话插了进来?
胡兵回道:
一个陌生号码,所以我赶紧挂断你的电话接听了,来电人应该是一个有点岁数的女人,流利的普通话里稍稍带有点外地的口音,却又听不出是哪里的。她告诉我说林深有一个姑姑,就住在临近的城市里的养老院里,我问她,林深不是在国外长大的吗?她说不是。我问,那他就是有很多亲属在国内了?她说,只有一个姑姑。我问,林深的入境记录上可是写着他是第一次来国内,国内也没有亲人的。那女人笑,那不可以造假吗?我说,那请你把他姑姑的联系方式告诉我,那女人说,再等她电话,就挂了电话。
青岚跟着看完,马上拿过笔来写:
你们要是想查一个电话号码不是小菜一碟吗?查了吗?是什么人?
胡兵回:
对方刻意隐藏,还是个高手,我们的人查到最后发现是一个公共网络号码,谁都可以使用。
青岚沉默,肖一茗过来写道:
她不光是防你。
胡兵回:
我也这么认为。
两人相视而笑,肖一茗写道:
还好,我们还有战友。
青岚接着写道:
也就在你挂断电话的前后,有没有感到不适?
胡兵疑惑地凝视了青岚几秒,急忙提笔写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挂了那女人的电话,忽然感到头晕目眩,眼睛像是要蹦出眼眶,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因为我近来一直在熬夜,所以只是以为心脏有了突发状况,急忙找了个椅子坐下,并喊我那个同伴过来给我倒杯水,但是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我以为他去了洗手间,毕竟没听到门响,也就没当回事,闭着眼睛休息了会,这样给你回电话就晚了会。
沈唯西这时也凑了过来,拿起了笔:
你的同伴拿走了你的U盘。
胡兵马上回:
不可能,它可一直装在我的上衣口袋里,要是他拿走我怎么会没知觉。
忽然他猛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接着惨叫一声,发线处本来已经凝固住的伤口被这么一拍,鲜血又缓慢地流出一道线,在别的几个人眼里,好像伤口在自己身上一样,都本能地“吸溜”一下,青岚又忙着拿手机要播,好在这时响起了门铃声,青岚蹦起来边向门口奔边嘟囔:
“刚才也真是太紧张了,我都忘了摁门铃,只是一个劲地敲门。”胡兵笑:
“要不是你敲门,如果只按门铃,那个壮汉恐怕都不会搭理你。”沈唯西同一时间追上青岚,举着她那宝贝“防狼器”一脸紧张地护在青岚的左前方,惹的青岚乐不可支:
“哈哈哈,没事,没事,打赌吧,我猜是宾馆的医护人员来了。”沈唯西皱着眉头跃跃欲试着说:
“岚姐,这时候是该开玩笑的时候吗?你开门,我保护你,有什么不对的你就向后跑。”肖一茗这时也尾随地冲了过来,惹得青岚越发大笑:
“哈哈哈,好妹妹,心意领了,这个时候,我估计再给他们俩胆也不会上门来了,他们才不傻呢!”说着打开了房门,她的笑声还有举着“防狼器”的沈唯西惊到了刚想迈脚进门的一个身着宾馆制服,胸前佩戴着胸牌的小伙子,他把一个标志着红“十”字的皮箱向前伸了伸说:
“您好,听说这里有人受伤了,需要包扎是吗?”青岚强忍住笑意,先伸手把沈唯西拉到自己身后,才回答说:
“是,您快点进来吧,伤者又开始流血了,你要再不来我们就要打上门去抓你来了。”那小伙子身子竟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擦身从她俩身边走过去,直奔又流成了血葫芦的胡兵,身后又传来青岚肆无忌惮的笑声,这回的笑声里又加上了沈唯西的。小伙子看来是卫校的科班出身,并没有让大家等多久,熟练地为胡兵清理伤口,快速、妥帖地把胡兵包扎成一个乖乖的兔宝宝,最后还不忘给他注射了两针葡萄糖,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惹得青岚又一阵大笑。这时候的胡兵就跟打了强心针一样又活蹦乱跳了,本来还总是下意识地去摸头的那只手腾了出来,甚至都不知道往哪放,随后就有些手舞足蹈了,他想接着刚才写下去,却发现写满字的那几张宾馆便签不见了,抬眼又见肖一茗从上衣口袋里掏了出来,并说:
“我也希望这个小伙子就是个卫校毕业生,他表现得太正常了,正常的都不像一个卫校毕业生,更像一个手持手术刀就能给你开膛破肚切个肝啊胆啊什么的博士生导师、教授什么的,所以我手快了点,把这几张纸收起来应该是做对了。”胡兵不做声地左手接纸笔,右手向肖一茗竖起了大拇指,下一个动作已经开始奋笔疾书:
我现在不得不接受,老姐你真的听到了我亲口所说,关于那个被删除的监控录像的存在。我回来就是在这里看的那段录像。
肖一茗看到胡兵所写,起身就向书桌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奔去,奔了半步就停步又坐回了床上,冲着胡兵慨然一笑,胡兵也“呵呵”地回礼,接着写道:
正如你们所见,我给你们打电话时,我的U盘一定就插在那个笔记本上,或者我就坐在那张桌子前面给你们的的电话,然后,我接那个匿名电话时,我的同伴把我的U盘拔走了,顺便永久地删除了我的浏览记录。又趁着我专注地接电话,悄悄地离开了。
几个人暂时地沉默。沈唯西拿过了笔:
胡警官你是怎么遇袭的?
胡兵习惯性地摸摸自己的“兔耳朵”,写道:
我缓过那段难受,哦,应该准确的说,其实,那也就是几秒的事。
他抬眼看青岚,青岚重重地点点头,他才有接着写道:
我在以为是心脏病的阴影情绪影响下微闭着双眼休息,不想一下子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地醒来,我第一反应是给老姐你拨了电话,等通完电话,我琢磨着你的话中有话,越来越觉得有道理,下意识里就决定起身出门看一下我那个搭档去哪了,可还没走到门口,一个人就从洗手间跳出来给了我一棒子,把我打晕了。也就是说,这个人在我闭着眼睡过去那会子功夫就悄悄进了房间,躲进了洗手间。
胡兵刚一停顿,沈唯西就拿过他手中的笔写道:
你的搭档有问题,你之前没有感觉吗?
胡兵的脸上显出些潮红,写道:
毋庸置疑,他真的是有问题,他在离开时甚至都没有锁门,还给这个壮汉留了门。要问之前有没有不对的地方,那应该还是有苗头的,这次这个案件本来不需要我前来的,是我向分任务的科长说,我有熟人在死者王霁晗所在的城市,可能会得到一些帮助,才顺利得到了这个案件。当时我这个搭档也在旁边,我们还没有一起出过差,这个案子跟他也没关系,他却要求和我一起前来,现在看来,这绝不是偶然的。
写到着,胡兵忽然冒汗了,额头上布了浅浅的一层,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一下,青岚关心地问:
“身体不舒服了吗?还不用去医院吗?”胡兵头也不抬地摆摆手,接着写道:
其实我接这个案子还是有私心的,冥冥之中就觉得它也许和我跟了很久的那个“运毒案”是有丝缕的联系的,要知道,那个案子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已经搁置好几个月了,我是心急如焚啊。如果,真的有联系,那我这个搭档就是插在我身边的一把尖刀呵,他早就涉入那个案件了!
几个人看了这几行字,都没有说话,看来问题比大家能想到的严重多了。突然,门铃声再次响起,沈唯西条件反射单腿跳了起来,这一次连青岚也笑不出来了,她环视了一下老几位,边往门口走,边说:
“如今我们即使不草木皆兵,也要步步为营了,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鬼从我们身边冒出来,当然了,我敢赌,他们绝不会明着来的,我们可是生活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的!”沈唯西又想举着“防狼器”冲过去,青岚高高竖起双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打开了门。
这一回门口立着一个楞头愣脑的小伙子,身上的衣服好象个把月没洗了,好歹还都全活儿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发,估计往油漆桶里沾沾直接就可以刷墙了。他故作镇定地操着十足的家乡话说:
“你们这有个姓胡的吗?叫胡――兵,嗯,就是这个名。”青岚看见这个人倒是完全放下了戒备,故意学他的口音,饶有兴趣的问:
“是有这么个人,你有啥事啊,给他送鸡蛋还是收废品?”那小伙子的怯意因为听了这句话一扫而光,怒吼吼地说:
“你不要小瞧俺,俺是有车――一族的,快叫那姓胡的出来,俺有话跟他说。”青岚被这几句话逗得差点笑喷,她强压住笑问:
“喂,有车一族,你找我们当家的啥事啊,他现在不方便动瘫,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那年轻人把头一杠,不屑地说:
“那不行,我必须跟他本人说,人家说了,我必须得见到胡――兵本人,否则的话,不付给我钱。”青岚干脆地回答:
“没事,多少钱?我给你,你就说给我听就行了。”那个年轻人越发涨红了脸,气鼓鼓地斥责道:
“你,你,你这个女子真的是不可,不可――理喻,我,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以为有钱就什么都好使啊,你,你,算了,这钱我不挣了,我走了。”说完扭头就走,青岚这才有些着急了,想伸手拉那人的衣袖,又见油吃麻花的,没有能下手的地儿,眼见得那人已决绝地迈出了两三步,快迈出半截楼道了,青岚求救地往回看,正撞见胡兵笑意盈盈的眼眸,他冲着那年轻人的背影提高声音说:
“哎,那位兄弟,你回来,我就是胡兵,有什么事吗?”那个年轻人惊喜地回头,看见扎成兔宝宝的胡兵,他扭身三步换作二步地跨回来,嘴里嘟囔着: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人家说开了瓢了,那就是你了。”等到立在胡兵面前,那年轻人甚至别别扭扭地伸出了右手,想跟胡兵握手,一看也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的光景,胡兵却马上紧紧地握住那只手说:
“兄弟,说吧,是谁让你给我带话的。”那人用左手挠挠他那“铁刷子”说:
“我也说不好。”旁边沉不住气的青岚硬硬地说:
“什么叫说不好啊?男的?女的?多大岁数?”那年轻人立刻横了青岚一眼:
“就是说不好呀,我没见过怎么跟你说啊,俺可不会扯谎!”青岚气得一挺胸,胡兵赶紧向青岚做了一个阻拦的手势,更加亲切地问那年轻人:
“那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呀?”那年轻人的脸上立码浮出了一点小得意:
“俺――我吧,还是很有些小聪明的,当然也是看跟谁比啦。今天早上我在车上睡觉,一睁眼看见挡风玻璃上有张字条,上面写着让我找你的事。一开始我以为是谁在给我开玩笑,就使劲想摇醒我那个副驾,可他睡得跟猪似的,怎么也叫不醒,这事儿又急,又没人商量,可还得办不是,人家把五百块钱都给我压在这了。”胡兵不慌不忙地问:
“那张字条呢?”那年轻人又摇摇头,说:
“不能给你,我给吃了。”青岚恨不得上去捶他两拳,但看胡兵那不慌不忙的样子,只好费力地忍住了,那年轻人也看出来了,不乐意地解释说:
“我也不愿意吃那破纸,可信上说看完就吃掉,跟电影里演的似的,呵。”胡兵忍住笑问:
“那兄弟,字条上说,让你把我们带到哪去见谁了吗?”那年轻人又摇摇头:
“没写,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