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双方汇合
“不会吧！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被魔神柱正面炮击都没有明显的损伤吗？！”
满天烟尘中，达芬奇的惊呼才落下，罗曼的询问紧随其上，藤丸立香甚至能想象医生推开达芬奇，强硬地挤到通讯台前时那副窘迫的样子。
“刚刚说话的是示巴吧？一定是示巴吧？”
“等等！这个声音？！所罗门！”
示巴刨土的烟尘忽然停下，世界的混沌和漠然的恶意令她窒息，有那么一瞬间她开始怀疑自己废了这么大劲究竟是为了什么。
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做，迦勒底也会来到这处特异点吧？
仔细想想，所谓的境界记录带（英灵）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他们的生命早已结束，生前和身后的记录被固定在时间之外，就算自己和所罗门的联系断裂，境界记录带也会在现界的时候把相关的英灵凑到一起，这个现象被迦勒底称为【连锁召唤】，而英灵们则习惯用更加古老的称谓描述这种现象：
命运（fate）。
如同套在脖子上无限延伸的锁套，纵使一时松松垮垮不易察觉，但命运终有一天会收紧，给众生送上命定的结局。
在命定之死到来之前，示巴还打算再挣扎一下。
说到底在她的故事里根本没有详细写明死因嘛！
“那个少年，和我签订契约！快！”
藤丸立香几乎是本能地启动结缔契约的魔术，那熟练的姿态足以让任何质疑他身份的人闭嘴，下一刻，来自迦勒底核反应堆转化而来的海量魔力跨越时空，灌注在示巴身上。
那充盈的体验令示巴鼻尖一酸——自现世以来，她从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虽然受限于御主的水平，单位时间内供给的魔力有限，但架不住源源不绝，中等程度的水长流！
充沛魔力带来的效果立竿见影，灵鬼像吃了金坷垃一样膨胀起来，竟然两只就可以和玛修一起压制被远程炮击打蒙的马什，而多出来的那只则在提图巴的指挥下一同参与起挖掘大业。
在灵鬼无情地蹂躏下，祭坛的地基不堪承受，被灵鬼粗壮的双臂砸出一个大窟窿，示巴轻柔地把卡莲从窟窿里拖出来，藤丸立香惊讶地问：“卡莲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她？”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但示巴已经意识到藤丸立香话语背后的信息——那个外乡人恐怕没有撒谎，她现在只希望冯世没有发现自己让卡莲陷入危险的小动作，不然自己的立场将会变得非常难堪。
“了解了，准备让那个拿盾的小姑娘撤回来吧。”
“诶？那样的话不就挡不住了吗？”
“没关系，我会让所有的灵鬼顶上去，只要一下子就好，我这边传送魔术准备好就能撤退，具体什么时候让那个小姑娘退下来你来把握。”
“明白！”
藤丸立香死死盯着双方战斗的场面，忽然他猛地挥手指向前方，一股魔力冲向玛修，玛修的攻击顿时变得沉重无比，配合灵鬼一起把马什打跪在地。
“就是现在！”藤丸立香大喊：“快回来！玛修！”
玛修抽身退去，马什愤怒地支起膝盖，三只灵鬼却格外不要脸，分别对马什的胯下、腮下和向外鼓起的眼球穷追猛打。
纵使得到神力强化，马什也不敢用身体最脆弱的部分硬接，只得躲闪和防御，眼睁睁看着示巴和迦勒底一行人消失在光污染复杂的传送阵中。
随着魔力供给中断，灵鬼的身体也变得虚幻，被气急败坏的马什砸成阵阵白烟，但已无济于补。
马什悲凉地环顾破败的纳骨堂，那凹陷的地面，破碎的天花板，和变成后现代艺术画风的祭坛，无不给纳骨堂添上一抹废墟式的悲剧色彩。
而这在马什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屈辱。
他惶恐地向公共集会堂一楼神像的方向祈祷，但那璀璨的光辉没有丝毫的波动起伏，淡漠地从云端垂落，穿过一个个大洞，落在凹陷的地板上，消失在那耻辱的洞窟中。
似乎在那云端之上的存在眼中，这场闹剧并不存在，亦或不值得花费丝毫的心思去关心。
但这份沉默却让马什诚惶诚恐——不论他如何祈祷，那伟大的存在都不再给予起回应。
针对自我的拷问不断消磨马什的意志，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错误地理解了神灵的启示，让神灵抛弃了自己，甚至他无法确定神是否真的抛弃了自己。
只有那稀薄的温暖依旧笼罩在他身上，维系着最后的理智，让马什的精神不至于在反复怀疑中崩断。
自那漫长的自我折磨中，马什终于领悟。
他的愚昧葬送了神对自己的关注，但神没有立刻抛弃自己，祂依然让那光照在自己身上，给予自己赎罪的机会。
——群星即将抵达正确的位置，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抬起头，马什爬满血丝的眼中，杀意盎然！
“哦哦哦呕！！！”
藤丸立香匍匐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迦勒底的传送技术是如此的优越，虽然它经常让自己变成空中飞人，但好歹平稳啊！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传送会有先在滚筒洗衣机里旋转快洗22分钟再被冲进下水道的奇妙体验，最重要的是，这不单单是运动神经的狂欢，味觉、嗅觉以及分布在内脏上的细小神经也纷纷加入这场狂欢。
控制各种消化液不要和胃液一起从嘴巴里涌出来，已经让藤丸立香筋疲力尽，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让舌头体会到了和喉管一样炽热的灼烧感，以及更加丰富的酸甜苦辣咸。
这种不可名状的体验，藤丸立香打死都不想尝试第二次。
“给。”
“谢呕谢……”
藤丸立香接过旁边递来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顿时感觉喉咙里的灼热感消退不少，这才有功夫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还有，如果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因为传送痛苦不堪，那这杯水是谁递来的呢？
藤丸立香微微偏过头，冯世正蹲在地上，右手撑着脸，左手纳入怀中，背上几根精神触须妥善地给卡莲喂水，并轻轻拍打。
唔，突然想认一个干爹了肿么办？
虽然有点对不起卫宫妈妈，但父亲和母亲都要有孩子才健全不是嘛！！！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嘛，算了，人没事就好，是吧？人贩子示巴lady？”
“呃！”
正努力往玛修大盾后面缩的示巴尬笑几声，然后十分诚恳地道歉：“非常抱歉，后续我一定会认真帮忙的，血本无归的无偿帮助哦！请原谅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吧！”
“如果你能从盾后面出来我倒是更愿意原谅你啊……”
冯世缩在怀里的手捏紧，硬得蹦出青筋，可惜现在不是给示巴教训的时候。
“……话里话外还真是让人想来上一拳的铜臭味啊。”
“啊哈哈哈，我毕竟是作为财富和商业的女王流传于世，这是英灵天然的缺陷啦，嘛……”
“算了，到时候我会向迦勒底提出抗议的，反正你老公也在那边吧，还有能原谅你的人不是我，你应该向卡莲道歉。”
“一定一定，我确实非常对不起那个孩子。”
“唔姆，这件事就先到这吧，呐，为什么迦勒底会出现在这里？”
冯世说完，等待片刻，却见迦勒底包括蓝色光屏内的一群人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在斟酌什么。
“怎么了？是有什么顾虑吗？”
“确实，那么失礼了。”达芬奇轻咳一声，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请问冯世先生上次和迦勒底联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突然生疏起来了……我记得是刚给你们派遣寄宿使魔的人造人修缮核反应堆吧，哦，那边应该进行到二期工程了。”
冯世思考片刻才不确定的回答，大约是两边世界不同的时间差集中在同一个思考中枢的原因，两边的记忆在这一刻有些许割裂。
明明派遣工作人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塞勒底这边却感觉已经流逝了很长时间。
结衣不在身边记忆力下降很多，如果是结衣分分钟就整理完这些记忆的割裂感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
达芬奇叹了口气：“距离和贵方最后一次合作，我们这边已经过去半年的时间，而且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双方已经停止合作了。
老实说在这里见到冯世先生，我们真的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把立香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嗯？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贵方单方面断绝了合作，就算我们询问也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被警告了，再这么合作下去我们都吃不了好果子之类奇怪的话。
然后贵方非常强硬地撤离全部人员，好在物资没有运走，帮助我们度过不少困难。”
虽然达芬奇说这些话的时候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但那浓烈的怨气还是让冯世十分遗憾。
隔着光幕完全品尝不到万能之人的负面情绪是什么味道呢。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