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功劳

光阴流转，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天空已经开始泛白。

刘家庄东南角的一座大院之内闯入一群士卒，这里原本是濮州境内的一处驿站，连年的战乱使它早已荒废，驿卒们都已人去楼空。三日前它又成为了梁军骑兵的大营，可是如今梁兵也已逃走，大院又成为了一处无主之地。

看着院门大开的院子，黄浑率军冲入院内，很快便将整座大院控制。不过让其失望的时并没有发现一个梁兵，很显然这座营寨中的梁军已经逃走了。

作为匡霸都最为骁勇的一支人马，黄浑的第一都原本的任务也最为艰巨。按照李敬周的命令，在大军袭击梁军步兵营寨的同时，他将率领本部人马迅速占领刘家庄的主要街道，并在梁军两座营寨的必经之路上设立拦截，全力阻止梁军骑兵向步兵的增援。

本来一切事情进展的都十分顺利，黄浑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刘家庄各街道的上梁军解决，随后便开始在各个路口设立拦截。

正当黄浑一切准备妥当，准备迎接梁军铁骑的冲击之时，接下来的事却让他很是意外。

梁军西面大营中的战斗如火如荼，即使相隔数百步也能听到营中的喊杀声；可是他们一直注视的东面营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用。

“难道梁军的骑兵全都睡死了过去，没有听到西边的动静，又或是梁军知道自己已在此地拦截，从而绕道南面的田野而行了？”对于这样的情况，黄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当西面的声响逐渐散去，战斗接近尾声时，黄浑还是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率领一队人马前往东面查看。于是他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大院做的营寨内空空如也，梁军的骑兵早已不知去向。

无论骑兵此时去往了何处，却与他黄浑再无关系了。今夜一战，唐军可以说是大胜，只是自诩为匡霸都柱石的他却没出什么力。黄浑望着空旷的院子不免有些失落。

不多时，士兵们已将整个院子搜索完毕，一青年小校走到黄浑跟前。

“禀都头，后院有发现！”

“快，带我去看看！”黄浑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喜色。

若是自己真的没有一点收获，那么待会面见都使之时，必定会被那陆然取笑。

驿馆的后院，一座曾今上了锁的房屋，此时已被士兵们砸开。望着屋内堆放的一堆堆麻袋，黄浑走上前去，用小刀挑开一袋，顿时一粒粒圆润饱满的小米自袋中滑落。黄浑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都头，是粮食，这么多的粮食足有几千石了吧！”身旁的小校高兴道。

“没错，几千石的粮食没有费一兵一卒，让我老黄捡了个大便宜。”黄浑粗狂的脸上眉飞色舞。

这时，门外又有一名士卒来报，说是发现了数十匹梁军的战马。这让正在兴头上的黄浑又是一喜，匡霸都本就是战马短缺，除了都使的亲营外，其他几个都就连传信的马匹都不足，这可是解了全军的燃眉之急呀！

“尔等将此地守住了，任何人不得入内！”黄浑马上对身边的士卒们说道。

“我先去见都使。”

说完他带上两人，挑选了几匹好马，便纵马向院外奔去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刘家庄外，李敬周接受了梁军残部的投降，战斗已在半个时辰前彻底结束了。

战斗之后，刘虎本想邀请唐军前往刘家驻扎，不过却被李敬周拒绝了。李敬周以不愿扰民为由，在城寨外的一片缓坡处选择了扎营的地点。这也让刘家的人对于唐军的好感提升了不少，使得在战后打扫战场时，两军也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安顿好战俘的事宜后，李敬周与军中几位将校正在指挥众人扎营。此时距离陛下命令的十五前到达濮州还剩四日，宽裕的时间让李敬周并不着急。而且刚刚经过大战的匡霸都十分需要修养，于是他便决定就在此地修养两日。

营寨内的建设如火如荼，大家都在做着自己手中的工作，胜利后的喜悦充斥在这座草创营寨中，军中的将校也都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在营中火光的照耀下，两名身着皮甲的少年向着众人走来。

“参见都使。”

这两人正是前来归队的杨明与张尧。

见到两人回来的李敬周十分高兴，立刻上前扶起正欲行礼的两人，说道:“不必多礼，你二人可是此战的大功臣啊！”

能得主将亲自搀扶，杨明二人受宠若惊，二人立刻起身并异口同声道:“谢都使！这些都是我们分内之事。”

“你们不必客气，此战你们策反了刘家，使得我军可以少攻一座坚城又平添了一份助力，这怎么不是大功一件呢？”

李敬周继续说道:“我看此战能够大胜梁军，你二人当为首功。”

“首功！”

听闻此言，在座的将校之中有人坐不住了。

李敬周的话让着实让人大吃一惊，杨明二人对于此战的确是不可或缺的，可是若是他二人得了首功，方才都在与梁军正面拼杀的众人却是有些不服的。

“都使，此战乃是我等全都将士浴血奋战，才换来的大胜，

杨校尉二人虽然也有功劳，可毕竟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如此就得了个首功，这是否太让军中将士们寒心了！”第三都的王进功首先开口道。此战最数他的第三都伤亡最大，自然不愿让出头功。

“没错，此战若论杀敌数量，我第二都斩敌四百俘获敌兵也有三百，若论伤亡代价那也是王都头与我的人死伤最多，怎么说也不能是此二人拿了头功。”第二都的陆然也不服道。

此战少说歼敌也有千余人，这样的大胜自然要将捷报传于圣上，若是自己的名字记在了首功之上，便会得到枢密使甚至圣上的注意，这对自己可是天大的好处，若是再让自己在朝中的那便宜妹夫运作一下，自己说不定可以就此独领一军了，陆然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那你们认为此战首功是谁呢？”李敬周看向众人。

他也知道众人的想法，他们并不是认为杨明当不起首功，只是关系到自己利益时，便不愿让步罢了。

果然，当他的话音刚落，在座的军官们便开始议论纷纷，有说杨明的，有说两位都头的，甚至有说自己的，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说话。

这时，还是杨明站了出来，说道:“这首功实在是都使抬举小人了，此战全靠都使运筹帷幄，全赖军中士卒奋勇杀敌。

相比之下小人所做之事不值一提，所以杨明不敢贪图功劳。这首功当是两位都头所有。”

杨明也不愿意为了这么点功劳而得罪军中将校。

“哈哈...哈。”杨明的话让李敬很高兴。

“尔等都来看看，杨明所说之话才是为将者应有之言，

你们也不必在争了，此战杨明策反刘家，王进功率先攻陷敌营击溃梁军，这两份功劳缺一不可，并列首功。同时，我会禀明圣上为在座的各位请功，此战能够大胜，全军的将士都应得到嘉奖。”

李敬周的话使得此次的功劳之争暂告一段落，在座的各位有人欢喜有人愁。王进功因为杨明的谦让对其大为改观，陆然则因为没有得到首功面容有些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