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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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导火索

对于烦躁的人来说,最难的是安静下来,对于喜欢对于宁静的人来说,最难的是亢奋起来,那么,对于我来说,什么是困难的,又或者,一切都是困难的。

人总是难以揣测的,尤其对于一个有着双向情感障碍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多数时间连我自己都琢磨不透我自己,更别说他人。又或者根本没人在意我吧……

我拥有一个比较新奇的家庭组成,父母的年龄都比较大,大概45左右的样子。但我却不过16而已,我的父母虽然年龄大,但似乎从表面上丝毫没有遗传老一辈教导孩子的方法,他们教育我的方法一般就是道理讲明白,剩下的自己来。实在不行就吼两句,再不行的话他们比我甚至烦的都快,又或者急得直接哭出来,这么一说感觉我的父母还有不少小孩子脾气呢。

我的母亲年幼时,亲生母亲便去世了,长大后还经历了一次丈夫出轨。不过这些并没有击倒她,反倒是因为这些经历的不幸,才造就了她如此独立的人格,与崇高的自信,也之所以她从来不会理解我,觉得我的经历微乎其微。也正式如此我与母亲的谈话一般都不欢而散。

我的父亲相对于我的母亲则更了解我,从我小的时候起,他就总能发现我的小秘密,但一般即便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也会假装板着脸,小嘴一扭的说:“才没有呢。”之类的话。而且如今也是如此父亲也能轻易的看穿我。再加上他在家庭中的那种少有的温和,所以在我抑郁期间给我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我则是个执念很深的人,就是那种看准一个方向死不回头的那种执念,也正是那份执念使我成功,也正是那份执念摧毁了一切。

痛苦,委屈,自责,后悔,无助。

一切从这里开始,从这样一个无底洞开始。

我厌倦了流泪,厌倦了那散落一地的书,厌倦了斯喊,厌倦了将手中的东西摔出去。如果我说这一切举动是叛逆期你会信么?不会的,虽然有叛逆的成分在里面,但却少之又少。我厌倦那一刻,我正拿着笔准备将它摔个粉碎,又忽然停手的那一刻。我一个人待在出租屋内,整齐的笔,书,文具刚刚如垃圾一般被我怒摔在地上,现在他们仍在地上,只不过散乱一地,一点没有让人能感觉到他们曾经被整齐的放在一起。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我的小出租屋,照亮了地上散落的东西,但却唯独没有照亮我。

我的父母实在跟我耗不下去了,都出去离开了屋里。我的情绪再一次控制了家里的和谐,再洗一次控制了我和父母的关系,也控制了我。我已明知成绩又砸了,但看到群里老师发的成绩单我还是有点强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点进去,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进步,哪怕只是进步一名或者原地踏步都行,我希望可以听到别人对我的肯定。我从来都不是多么渴望成功的人,我只不过是太怕输了。轻微的犹豫之后,终究还是还是毅然决然的点开了。我疯狂的寻找着我的名字,在全年级400多人中,疯狂的,转照着,寻找着我的名字,寻找着我希望的结果……

终于,我找到了我的名字,但却没有找到我希望的结果。我退步了。退了100多名,掉到了几乎倒数的位置上,从在初中时800人考前50到现在400人里几乎倒数,我仍然是人,但却和以前不同了。上一次就发挥失常,为什么这次还……我思考着,我不明白,我为这次考试几乎付出了一切,每天背50个单词,不断的刷题,站着听过的课……我上一次可以说是不习惯住宿生活而失利,这一次我死皮赖脸的求着母亲让我出来走读,为的就是这一次考试,他们每天还要做来回几十公里的公交车来做饭,为的就是我,他们甚至花出上万元来租房子。我明知道他们都很忙,我明明很清楚的。他们几乎搭上了一切,只是为了我。如今虽然过了比较久,但母亲的被我气的脾胃仍然不好,时不时的难受和我脱不了关系,这是我的责任,我的……责任。

我曾经说过一句话“学霸经不起打击,因为他们没怎么尝过失败的滋味。”但我不一样我本来学习是很不好的,但我初中的时候非常努力,成绩也节节提升,我才有机会进入省级重点高中。但现在我感觉一切都白费了,一切努力都不复存在了。看到成绩的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这该死的分数,这该死的问题,回到学校又会听到同学那该死的嘲讽,老师一趟趟的叫办公室。尤其是物理,虽然我是课代表,但分数几乎垫底。回去一定会被老师当面辞了的,大家还对我一直以来议论纷纷,到那时就不仅颜面无存那么简单了。这次失误,或者说是失败,对于我来说无疑不是致命的打击,因为……我赌上了一切。堵上了我的精力,信心,勇气一系列我剩下的东西。然而这一次我输了,输得很惨,输掉了时间,输掉了金钱,输掉了精力,最重要的是我输掉了那颗原本坚固的信心。

“呵。”这是我看完成绩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怎么着。我终于把手里那只笔也重重的摔了出去,我不明白,当然也不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原本在计划之内的事情,情理之中的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发展。会这样对我!

我坐在椅子上,望着地上那个被我摔得粉碎的笔,内心忽然一下子不再有那种负罪感,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负罪感,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忽然感觉到很累,很困,虽然每天熬夜让我快忘记了困倦,但那一刻真的如此疲惫,困意也很浓。那阳光也带给我放松,让人感觉仿佛在天堂一般。

就在那份痛苦快消除的时候,一切又回来了,负罪感,愤怒,自责,痛苦,委屈又来了,我又一次失控了……

我撕碎了地上的书,还一直大喘气,忽然间脑子里白了一下,我也随之愣住了,之后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放下了撕了一半的书,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边透过窗户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太阳,一直那样的望着。

那天我没有去上学,饭也没有吃,而是那样一直望着天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晚上太阳落山了,脑子才开始回过神来,我眨了眨眼睛,回过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笔啊,撕碎的书啊,我却丝毫没有去收拾的意思。反倒是踩着书过去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我一只手撑着脑袋,还忽然间咧嘴微笑了起来,只不过连我自己都猜得出来,这笑的有点恐怖,我再一次抬起头望着窗子外面的被阴云遮住的天空,阴云很浓,别说星星了,连月亮都只能在天空中若隐若现,但见到这种天气我的心情反倒是更好了。

插钥匙的声音,开门的声音,人进来的声音,关门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们俩回来了,父亲和母亲见到这眼前这糟糕的景象什么并没有说,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可能是习惯了,或者也可能是没办法了,他们把包扔在客厅里破旧的沙发上,然后坐了上去,便直直的带着愁容的看着我,而我却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我的思绪已经从成绩的事转移到了月亮上,我在想月亮什么时候会再出来?但他们却在想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

即使不看我也知道……他们很多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没有说出来,可能是觉得说会不妥,也可能是觉得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听这些,总之到最后还是没有说,而我就在自己的思绪的翻来覆去,一会思索这个一会思索那个。思索到了烦心事的时候就摔点东西,思索到了开心事时就微笑一下。

父母则是一直看着一会笑一会砸东西的我,什么也不敢说。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最遭的时候,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才会是最遭的,那种生活我该怎么过去,我已经无从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