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但愿时光不负谁
匆忙中，三人警戒了起来，周围一片漆黑，附近怪石嶙峋，而背后就是万丈深渊，小时候一诺每次想起自己的身世，就会来这边坐坐，因为小六跟她说过，这里是五峰山最高的地方，离星星最近，许的愿，会比较容易实现。
“一诺，待会你和袁杰先走，”
“小六叔叔，我们到下面宽敞的地方去”
“好”
突然，又一箭射了过来，这一箭与先前不同，箭头如月光一般，划过漆黑的夜空，速度极快，朝着袁杰射去，袁杰躲闪不及，小六赶紧把他往前面推倒，却被划破了左臂，三人马上趴在了地上，往下面空地爬去。
“咻”
三箭齐发，箭头带着烈焰，在三人周围点燃了枯草，瞬间浓烟四起，三人立即爬起来，往旁边躲去。
“咻”
又是三箭，同样带着烈焰，火势更大了起来，他们被困在了火里，背后是悬崖，后退不得。
这时，黑影出现，飞进火中，借着火光，才看清楚黑影的面目。
“韩门主？”
“不错，就是我”
“韩门主为何追杀我们？”
“把无相神功的秘籍交出来，如若不然，你们今天就要葬身此地”
“我们哪来的无相神功秘籍？”
“还嘴硬”
只见韩冲肩膀一动，又是一箭射出，小六往后一躲，脚踩在悬崖边上，边上的石块往山谷掉落，这一步，要是再往后一点，就掉下去了。
“阿弥陀佛”
只见花和尚从空中飞出，一掌向周围打去，火焰瞬间熄灭。
“哈哈哈，这位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那来的胖和尚，劝你速速离去，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哦……是吗？那我要是不走，你又能耐我何呢？”
说罢，手中禅杖往韩冲攻去，韩冲顺势掏出两把匕首，与他打在一起，速度极快，身法如幻影一般，小六三人趁机往里面靠近。
“还想跑”
韩冲掏出幻雷弹，往他们投去，炸在了地上，小六与袁杰被闪了眼睛，一诺本能往后一退，这一退，直接跌入了悬崖。
“啊……”
“一诺……”
“可恶”
花和尚越战越猛，手中的禅杖如狂风一般，韩冲很快就招架不住，连连后退，急忙中，射出一箭，花和尚躲避开来，韩冲随即又是一枚幻雷弹，在黑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让他跑了”
这时小六悲痛欲绝，跪在悬崖边
“一诺……一诺”
声泪俱下
“别愣着了，下山去找”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很快就下了山，在林中找寻，找着找着，不知不觉天都亮了，也没见一诺踪影，小六心灰意冷，这悬崖万丈之高，就算找到，应该也无济于事了。
“小六，你那边有没有？”
“没有”
“袁杰，你呢？”
“我这边也没有”
在山下愣是找了三天，还是没有找到，三人此刻万念俱灰。
“一诺到底掉在哪里”
“别灰心，找不到说不定一诺还活着”
小六感觉安慰了许多，但心里明白，这悬崖这么高，应该是不可能了
“参加盟主，盟主洪福齐天，”
李念坐在正当中，聂无双与谭慕言坐在两旁，剑城与刀城各精英分裂在大殿两边作揖着。
“可有凌云剑的消息啊？”
“回盟主，有一线索，据说在洛阳的茶馆出现过一次，说是剑主动跟着一个小女孩走了”
“小女孩，剑还会主动跟着？”
“是的，盟主”
“看见的人何在？”
当铺老板随即就被压到了殿上
“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店铺老板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情节说了一遍。
“你的剑？”
“正是小人的”
“你从何而来啊？”
“是一赌鬼卖给我的”
“你可有人证？”
“聂旬公子见过的？”
李念转头看了看聂无双
“胡说八道，我儿怎会见过凌云剑，又怎会不知”
“哎……先别着急，把聂公子请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聂旬随即来到了殿中
“聂公子，你可见过凌云剑？”
“从未见过”
一旁的当铺老板急忙说道
“聂公子，你见过的呀，那日你从怡春园出来，不是还在手中掂量过”
“胡说，我何时去过怡春园，简直一派胡言”
“聂公子，你不能撒谎啊”
李念表情一怒
“还不从实招来”
“小人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谎言，绝无半点谎言啊”
李念手指一挥，一光影划过，当铺老板随即人头落地，倒在了血泊中，一旁的聂旬惊恐万分，聂无双与谭慕言这时才知，这李念的武功，已然登峰照极。
花和尚三人回到了山顶，日子也是一天一天过去，正式收了小六为徒，传授他北禅寺三十六绝技，小六每隔两三天都会到山顶坐坐，有时也下山找找，却依旧没有一诺的踪影，袁杰每日练习盘龙枪，晚上就学习菩提心法，功力比起他父亲，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李念的无极盟在五年之间遍布各地，门徒达百万以上，在远近千里内，无不朝拜于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人能与他匹敌，虽然凌云剑与无相神功始终都未找到，但武功早已超脱非凡。聂无双与谭慕言明争暗斗，但同属一个门下，表面还是和和气气，玄弓门韩冲，将一对儿女送到了北海普陀寺拜在了释空大师的门下，因为他明白，百步穿杨，无人能在他上下，但近战的功夫，光靠两把匕首，是远远不够的。
这五年，时光荏苒，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而李念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小六，小六……”
“师父，我在这”
“你说你啊，一天到晚一直往顶峰跑做什么”
“我……”
“五年了，也该放下了”
“师父，我……”
“行啦，师父的本事，已经全部传授于你，也该下山去了”
“师父？”
“行啦，不用劝我，我云游四海惯了，一直待在这，也不习惯，你们也下山去吧，去过你们的生活，这山上虽好，但始终与世隔绝”
“师父，那……”
“不必说了，我意已决，你们就不用再劝我啦”
言罢，花和尚也就下山去了
“袁杰，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要不，我们去洛阳吧”
“我想去跟我爹道个别”
两人来到了北禅寺，袁杰将盘龙枪插在了他爹的坟前。
“爹，孩儿已将盘龙枪法练得炉火纯青，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但是爹放心，总有一天，孩儿一定手刃聂无双那个狗贼，替爹报仇雪恨。”
“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一路上，小六思绪万千，想起上山时还是三人同行，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洛阳城的街上，依旧还是往日的繁华，不一样的是。如今早已被无极盟控制，到处人心惶惶，小六二人又回到了当初的破庙，模样还在，却少了往日的笑容，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在此住下，小六心里打算着，先找份营生，然后想办法杀掉韩冲替一诺报仇。
洛阳的茶馆里，大家正议论着
“听说了吗？昨晚，那大侠又出手了，这一回，把无极盟守城的人给杀了个精光”
“是啊，今天一大早，无极盟到处抓人，”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如今朝廷正于北方抗击匈奴，哪有时间管我们的死活”
“哎…………”
这洛阳附近各大城，也都不太平，到处经常发生儿童丢失，吓得人人都抱着小孩藏在家里的地窖中，连哭声都怕传出去。
“袁杰，你说，我们在这破庙收徒传授武功，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你教拳脚，我教内功心法，又可以生存，还可以将师父的武功发扬光大，正合我意”
说干就干，两人当即把破庙收拾了一下，小六把庙中破旧的牌匾取下，把上面的字擦拭干净，又用剑在上面刻上了名字。
“正道门”
“好名字”
隔日，两人便在门前练起武来，为了吸引人来看，一上午，小六可没闲着，而袁杰的盘龙枪也是耍得虎虎生风，却都是看热闹居多，无人拜师。
这时，一群叫花子在人群中看得如痴如醉，为首的叫虎子，一行五人，无父无母，所以相互依靠，最小的也才七岁，而最大的虎子也不过十三，黄昏，人群散去，因为现在的洛阳城，天一黑，就不安全，所以人人都躲回了家中，只有虎子一群人还坐在那里。小六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会说话？”
这时，虎子才开了口
“我们没有家。”
“没有家？”
“嗯嗯，我们从小父母双亡，在洛阳城里流浪”
小六感慨万千，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如果不是师父收留，现在应该还在剑城流浪，但是心里一想，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如果再收留他们，无疑是雪上加霜。
“走吧，今日到此为止了”
虎子赶忙带头。一群人跪在了小六的面前。
“师父，请您收我们为徒吧，我们想跟您学功夫”
小六转身走了几步
“走吧，我不能教你们”
“为什么？”
小六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回去
夜幕降临，十二月的天气，外面天寒地冻，小六坐在屋里，心里却如外面的冰雪，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实在不行，就还回药铺做伙计吧。
想到这，风吹开了窗户，寒风吹进，袁杰立马起身准备去关窗户。
“六叔，你看？”
小六便也来到了窗户旁，见虎子一行人还跪在地上，风雪掩盖在他们身上，抱着胳膊在屋外瑟瑟发抖，虎子用手撑在地上，努力让自己跪着。
小六赶紧出门，将五人扶起
“你们这是做什么？”
虎子颤颤巍巍说道
“我们要拜师，求您收下我们好吗，我们时常受到别人的欺负，想学武功。保护自己。”
小六的回忆，瞬间被拉回了二十年前，那时候他才八九岁，在街上乞讨，每个人都对他另眼相看，甚至有些人还把他踢开踢去当好玩，连路上的狗见了都要吠两声。
“你们跟我进来吧”
众人不顾寒冷，欢呼着也就跟了进去，在破庙里，五人正式拜了师，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天气实在寒冷，小六让他们睡在自己和袁杰的床上，而他和袁杰二人，生了堆火。
“袁杰，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这门徒没招到，又多了这五个孩子”
“六叔，要不我们去卖艺吧，”
“这洛阳人心惶惶，哪有人愿意为这花钱观看”
“那要不，我去找份营生，你教他们练功”
“还是我去吧，我会一些药理，可以到药铺做个伙计，你先教他们内功心法吧”
“六叔，这……”
“行啦，就这么决定吧”
窗外的风雪，仿佛更大了起来，小六与袁杰二人，给火堆加了点柴，又挑了挑，也算温暖了一些。
突然窗外有人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英雄，竟为五斗米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