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残旗断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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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笑谈风声

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大声呼喊:“狼崽子们,想什么了,穆大世子这么值钱,怎么可能给你们,等咱兄弟们灭了你们,绑了他去穆家要些钱财,难道不比给你们舒服么?”

“嘿,绑票算什么,咱们刘千夫不是有一闺女,正是碧玉之年,直接捆了穆大世子圆了房,成了咱家清凉堡的姑爷,到时候,那咱们不都得跟着沾光么!”

“就刘千夫那胖闺女,你也不怕把穆凡那小子压死了啊!”

……

“滚滚滚,兔崽子们,少拿俺闺女扯皮!”

一阵阵笑骂声不断响起。

尽然让穆凡也是忍不住微笑摇头。

都说铁血豪情。

或许,也不过就如清凉堡众人这般,哪怕面对万骑横卷,却也能笑谈风声吧。

边军多铁血,铮铮好男儿,这话却是半点不假。

别说穆凡,就算是小东都已经习以为常,这半年来,穆凡可不就是一直被这群家伙这么天天打趣么?

可也正是如此,更说明这些人,从未当穆凡当成外人。

……

“呜呜呜……”

凄厉的牛角号声响起,显然,这是要准备攻城了。

众人赶紧备战,但却并未太紧张。

如若是这些凉蛮人真能轻易攻破清凉堡,清凉堡只怕早就破了。

这些凉蛮人的攻城,在清凉堡老卒眼中,实在不算什么。

老话说,凉蛮下马不如童!

这话便是用来讽刺下了马的凉蛮人。

如果说马上的凉蛮人,一个可以打五个大越精锐。

那么下了马的凉蛮人,则会反过来,一个大越精锐可以打他们至少三个!

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一来是因为大越国的步兵,本就是一直习练步战之术,配合之法。

可凉蛮人,却是从小只会学习马技,根本从不学习步战。

技艺有差,自然各有所长。

这二来,大越步卒,精锐者全身铁甲,配以刀盾。

就算一般步卒,也是镶铁皮甲,配以木盾长刀。

这凉蛮人本就缺铁器,装备弯刀可远远短于大越朴刀,战甲更是只有皮甲,甚至很多连皮甲都没有,加之大越士卒还有盾牌守护,这差别,更是使得凉蛮骑兵一旦下马之后和大越步兵的差距更为明显。

这还只是普通步战,换做是攻城之时,差距无疑更会被拉大无数。

凉蛮人甚至连打造攻城车,攻城塔都不会,仅仅只会使用云梯而已。

而且,凉蛮人的云梯,就只是砍了木材用绳索捆扎而成。

别说是包铁皮,安装倒钩,甚至连基本的榫卯构造都不懂……

就他们的云梯,大越步卒三两下就能砍断!

当然,凉蛮人的骑射之术还是对于清凉堡守军极有威胁的。

可惜,这清凉堡从一开始建造,就是专门针对凉蛮人的。

所以这城墙塔楼,无不是有木板甚至是泥墙为顶。

如此一来,想要用箭雨直接射杀守军,可谓极难!

不然,凭什么清凉堡能以孤军守住凉蛮人长达半年之久?

又为何,明明孤军困守这么久,清凉堡内的军民士气不降,依然这般乐观。

对于清凉堡守军而言,只要后勤不断,击退凉蛮,并非难事。

而且很多人坚信,即便是败,那也只可能是他们全部战死,而非被破城!

……

但是这一次,无论穆凡还是其他人,却都发现了端倪!

包铁云梯!

虎头冲车!

“你大爷,哪个王八羔子竟然将工程器械给了凉蛮人!”

刘长昊特有的大嗓门猛然响起,因为这一幕,实在让人太过于气愤!

凉蛮各部族,明明拥有数十万骑,却鲜少能有攻破中域城池的例子,正是因为凉蛮人不会建造攻城器械的缘故!

可是现在……

如果说这些器械是凉蛮人偷学而来,那倒也罢了,毕竟,能偷学,那也算人家本事。

可是这虎头冲车,明显是大越军中独有!

也就是说,尽然有混蛋将攻城器械售卖给了凉蛮人!

这特码的,难道不是自掘根基么!

……

穆凡似乎想到什么,猛然转头,目光看向了大越京都方向。

眼神中升起杀意!

家族剧变,穆凡都没有如同此刻般愤怒,因为穆凡父亲在世之时,就无数次对穆凡说过,穆家太过势大,早晚会被猜忌,乃至有着灭族之祸。

甚至穆凡的父亲在被刺杀前不久,还亲口对穆凡说过,如果可以,他宁可交出部分军权和财权,以免王族猜忌。

身为人臣,自当紧守本分!

只是可惜,穆家势大,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太多,有些事情就算想做,那也不可能说办就能办到。

这话,穆凡听过无数次!

哪怕与此同时,因为穆凡母亲身份特殊,而他穆凡也很有可能会继承大林国主之位,所以其母亲在教导他的时候,却是以王道之术教导之。

使得穆凡对于自己父亲的话,并不是完全认可。

可就算如此,穆凡也从未想过反了大越王族!

哪怕家族剧变,穆凡主要记恨的也只是他二叔,而非王族。

心中更是打算,就算以后摆脱困境,大不了带着穆家嫡系族人以及忠于他的人,回去大林,继承大林国主之位,当个傀儡国主,也不会违背父意,毁了其家族世代守护的大越国!

可现在!

这大越王族,为了达到借凉蛮之手灭了自己的目的,竟然连自断根基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这般王族,留之何用!

要知道,一旦将攻城之术交给了凉蛮人,受到威胁的,远远不止大越国,而是整个中域十六国!

到时候也不知多少城破,多少百姓被屠戮!

……

“备战,快快让编组壮丁也来协防,该死,若让我知道是谁将攻城器械卖给了凉蛮,老子非砍了他!”

刘长昊猛然大声呼喊,而不用他说,众人早已经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清凉堡内,锣声响起,上千男女壮丁快步冲了过来,在兵丁的带领下或是登城协防,或是堵在了城门处。

边关之地,兵民本一家,清凉堡内的百姓,实则在平时也会接受训练,为的,就是应对现在这般局面。

“嗖嗖嗖!”

箭如雨下,靠近了城墙的凉蛮骑兵,将箭雨直接抛入城内。

时不时会有中箭之人的闷哼声响起,杂乱的咒骂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