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或死
宴初和江烬冷战一个星期了。
准确来说是宴初单方面和江烬冷战。
她没有主动找过江烬,江烬自然也不会主动找她。
这几天过的醉生梦死,好像又回到被绑架后的那几年的状态了,整夜的噩梦交织,醒来后,一身大汗,脸色苍白,床边时刻备着水和药,宴初觉得,她该去看看她的心理医生了。
第二天宴初去见了心理医生。
微风和煦。
窗外阳光灿烂。
一抹绿意从窗口生长逃跑。
她坐在许晨的对面。
手指间一根香烟,衔在红唇里,烟的温度从口腔到肺,再从肺到了鼻腔。
许晨大约三十岁出头,眼镜框下长了一双沉静的眼睛,很深邃,很高深,等她抽完了最后一根烟,再随意的翻动几下她的病例本:“最近怎么样了,病情又开始不稳定了吗?”
许晨是宴初心理医生,从她10岁的时候就一直为她做心理治疗,对她的病情最了解不过。
她抖了抖手指里的烟灰。
“你看我的样子像好吗?”说完,两人目光相对,她轻笑,嘴角一抹细小的红痣,夺目又张扬。
“说说,发生了什么——”许晨双手叠交托住下巴,目光锐利,静静窥视这她的眼睛,“你不是说已经找到你的‘药’了吗?”
宴初:“是,他的确是我的药,但是我太过依赖他了,以至于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所牵引。”
许晨:“具体点。”
“他一笑,春光烂漫。”
“他不笑,世界崩塌。”
“这样——”唇角弯了弧,“够具体了吗?”
许晨目光微冷:“情绪被他任意控制对吗?”
“是。”
许晨手中的笔轻轻敲打桌面上干净的白纸,声音沉道:“宴初,首先我只能告诉你,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如果他愿意永远待在你的身边,或许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若是他不愿待在你身边,可能会加重你的病情。”
“你以前都是靠药物控制,但是你的病所开的药,都太伤身体了,本来我还替你高兴的,现在看来……”
…
“他是你的不确定因素,你却把命交在他的手里。”
…
“这种行为…很愚蠢。”
宴初望着他,无声。
他眸底清澈无波,很沉静,甚至没有感情。
她想试图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可以挽回的余地,但没有。
她知道许晨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
她把命交在了江烬的手里。
生
或
死
他是操控她命运的神之子,慈悲普生,却不施舍她一丝怜悯。
许晨声音肃冷:“我的建议是远离不确定因素,改回服药,但服药的副作用很大,我会尽快给你寻找新型的药,看能不能减少一点副作用……”
“当然。”
“决定权在你的手里,如果信任他的话。但很显然,他已经影响到你了,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
一针见血。
宴初沉默了一会:“有别的办法吗?”
许晨笑,宴初却看不到他的笑意,他说:“有。”
宴初:“什么。”
“死。”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宴初还没到那种地步。
她笑:“那就是没有咯。”
“死有时候也是一种拯救,但是作为你的医生,我的建议是好好活着,远离你一切能操控你情绪的东西,”许晨站了起来,“不过你可以先考虑考虑,以后再给我答复。”
宴初抬眸看着他:“我不想服药。”
许晨毫不意外,宴初就是这种性子,她要是选择放弃她的‘药’,他才会觉得见了鬼。
他说:“那就努力的让他呆在你的身边,配合治疗积极点,别高兴的时候来,不高兴的时候不来,心理疏导也是一种治疗。”
宴初眼眸垂着:“我不想记起那些回忆。”
许晨:“治疗心理病的最好办法就是反复面对的记忆深处的恐惧,直到你对恐惧麻木之后,你才能的得到治愈。”
“我知道。”
“你自己想想吧。”
……
宴初刚从治疗室走了出来,风绵延,她手机忽然响了几声,她打开一看:
[江烬]来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