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道柔肠
另一边的易国贞此时也在一个泥潭中苦苦挣扎,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和无奈,最后变成无助,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出水面。
在岸边的一头黑豹跳了出来,它的脸上有着长长的胡须,可以准确地侦探周围的气味。
与其说它是一只豹子,不如说它是一只猫,因为它的身材没有豹子那么体长,反而有点体型臃肿的意思,并且尾巴很长,几乎与它的身体一样长。
它冲着易国贞露出诡异的微笑,才一下跳到易国贞的头上,它的尾巴则勾在了头顶的藤蔓上。
之后它一口咬向了易国贞的天灵盖,锋利的牙齿像一把把利刃,似乎要直接来个“人头生吃”的硬菜。
有一道菜叫“热油猴脑”,传闻在打开猴子头盖骨后,猴子就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然后当脑髓被挖出之后猴子会逐渐死去,而听到这个声音还能吃得下去的人,简直可以用毫无人性来形容。
显然这只野猫就是一位这样的“美食家”,它的脸上既然流露出陶醉的表情。
可就在这时,易国贞的手一把抓住了蹲在他头上的野猫,他早已经准备着这个“救命稻草”。
易国贞像荡秋千一样,把猫尾巴连着藤蔓,从泥潭沼泽里面沿着野猫的身体爬了出来。
野猫此时就像被点了穴位一样,一点不能动弹,成为了一只“工具猫”,只有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还看得出来它还活着。
易国贞靠着野猫和藤蔓荡到了岸边,才放肆地开怀大笑,看着手中一动不能动的豹子一样大的野猫,易国贞有些感慨这里面的动物可真够狡猾涩,要不是他技高一筹,还真的完了。
他的确是不小心中了野猫的诡计,但是他同样也知道野猫是不会让他全部沉入沼泽,因为他还是野猫的食物,所以肯定在完全沉入沼泽之前,野猫肯定会赶过来吃他,他原本以为它会非常有耐心,最后还是没有忍耐多久,就跑了过来让易国贞逮了个正着。
易国贞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他手中的猫突然一口咬向他的脖子,易国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咬穿了血管,怎么止血都止不住,而且野猫完全不松口,一直到易国贞死亡,它都没有从易国贞的脖子上下来。
最后当野猫跳下来的时候,易国贞的尸体已经成了一具干尸,不再是那俊朗的外表,野猫也没有尝试它喜爱的“生吃人脑”,它把易国贞的尸体叼起来扔到了沼泽里面。
它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丛林,不知道躲在了哪里,下一个猎物又会是谁。
在地图的深处,这里有一个披巾戴袖的老人正站在一块陡峭的岩石上吹着冷风,他高高在上如遗世独立。
他的后面远处站着几头长相奇怪的野兽,其中正好有犭多即和那只野猫。
“这世间多怪物,多奇物,却少了点什么东西啊?”那老者背着手面对着苍天大地喃喃自语。
他身后的那些怪物虽不通言语,但是神态间对那位老者却十分尊崇,个个也都是俯首而听。
老人的脸上可以看到饱经风霜,他的眼睛混浊不堪,好像被什么东西遮蔽住了一样。
但是他的背影却那么的孤独,就像一个只身向前探路之人,没有同伴,没有引领,只能靠他自己,他有些佝偻的背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每一步都是在负重前行。
最后他才转过身来,看相貌竟然与韩卓儒有几分相似,只是在易志生面前的韩卓儒是酸腐的,甚至有些卑微但是可怜的,但是现在这位看起来像韩卓儒的老者则是孤独的,深不可测的。
他对着那些怪物说道“尔等同我已有百年,我助你们修行,你们却止步不前,算了吧,这次易家的活动你们自由安排,这也将是最后一次开启这里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化为一缕清风,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俯首在地的怪物们静静地等待着老者的离去,它们没有因为他的吩咐而窃窃私语,更没有忙着离开,仿佛是在祭奠着老者离去。
在易志生前世流传着这么一段话:书中说,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而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生命,一场醒着的梦,仔细想想,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呢。
老者虽没有死,但是他已经离开,意味着他的第一次死亡;怪物们不会再与他见面,它们不再与老者接触,意味着老者的悄然无声,第二次死亡;当最后一个怪物忘记老者的时候,老者在这些怪物眼里就说真正的死去,所有怪物便不再与老者有关。
当人们不想死亡的时候,有的人留恋在第一次死亡,有的第二次,还有的是第三次死亡,任何一种死亡都代表生命已经流逝,但是任何一种死亡没有出现,就代表生命或许还存在。
老者化成一阵风,从东边吹到西边,他的眼里只有天和地,或许天地才是他的同伴,他在苦苦地追寻着。
身后没有人为他鼓掌呐喊,也没有人为他立碑赞颂,他只是一个孤独的追寻者。
他突然又折回了易志生的旁边,他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没有引起一丝丝波动,他好奇地看着易志生,又充满期望地望着天空,仿佛又有什么东西塞满了他的内心,他再一次轻轻地离开,带着一种期待。
“或许它的本身就是一种答案。”老者似有所思地说道。
这个时候在易府的十夫人府宅中的韩卓儒突然暴毙而亡,他死前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十夫人余肖红看到这一幕,也出现了短暂的清醒和冷静,表现处与平日的疯癫和痴笑完全不同,可是过后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该吃饭了,去把韩管家的尸体好好收拾一下,交给他的亲人。”余肖红说道。
“他好像没有亲人了,哈哈。”她又自顾自地说道。
王凤连从旁边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拉着余肖红的手说道“小师妹,你的病总不见好,现在还越来越严重,志生那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从秘境中出来。”
“师姐,你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我知道,有的时候总回想着过去的东西,却也没有疯癫。”余肖红也把手搭在王凤连点手上。
“这次我出山就是为了志生而来,如果他这次成功活了下来,咱们凤连派也能再扩展一倍。”
“如果志生死了,我们就只能从门派中再挑选弟子来争取当下一任族长的十位夫人之位了。”王凤连放开了余肖红的手,她的眼睛是丹凤眼,此时却是眯成了一条缝,泄露出更加狂热的目光。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我本来该恨你的,可是我又同情你,想当初你总是这样疯狂,但是又很温柔。”余肖红的话有些胡乱。
“我们凤连派就是藏在黑夜里的猎手,虽然人人都怕我们,但是我们却只能在黑暗里,永远只能做一些背地里的勾当,你说是不是?”王凤连说着就躲入了黑夜,好像身形消失了一般。
“你的缩影功又精进了,可是还是没有我的天赋好,但是你更好。”余肖红说着自相矛盾的话。
“是啊,你天赋比我好,可是却没有我好。”王凤连露出了诡异的笑。
她们的祖师早就死了,但是每一任掌门人都要改名叫王凤连,意味着她们的祖师长存,可以震慑肖小,同时对于继承这个名字也是一种荣誉,在凤连派内,王凤连这个名字就代表了一切。
王凤连从余肖红的背后把一支银针插进了余肖红的后脑,银针有一指长,余肖红也应声而倒。
“师妹啊,你作为小师妹就应该有做傀儡的觉悟,可惜你一直在回想过去,却是有些不好了。”王凤连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漆黑无比的药丸,她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药丸就变成了一只爬行的虫子,就从余肖红的耳朵里钻了进去。
“儿子是不是亲生的都无所谓,只要我们让他当了族长就行。”王凤连对着昏迷不醒的余肖红说道。
这个时候,余肖红突然睁开了双眼,瞪着王凤连。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何长得和我完全不像呢。”余肖红从地上站了起来,把那只虫子从耳朵里拉了出来,并且还吐出了一团黄色的浓痰。
“你刚刚在骗我,你没有疯癫?”王凤连眯着眼睛,露出几欲杀人的目光。
“对啊,我都是在骗你,你龟儿小的时候骗我,我现在骗耗儿你莫得问题嘛。”余肖红操着一口浓重的巴蜀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