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关键证据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在问话时,不喜声音嘈杂,问到谁就由谁回答,无关的妖精不要插话,你们可听清楚了?”
清舞这话虽是对着围观的众妖精所说,实则是说与持寒听,让他不要在她断案时横加干涉。
名为请求,语气中无处不透着倨傲。
持寒怒极挥袖而去。
清舞轻轻勾了一下嘴角。那一瞬间,举世无双的风华让所有的小花妖都黯然失色。
“好了,总算清净了。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哪只小妖来给我讲一讲?”
清舞气定神闲地听完了朱砂洒金的证词,颀长纤细的食指从眉心轻轻抚过,嘴角挂着了然的笑意,轻启朱唇道:“如此说来,动机有了,证据充分,凶手必是宫粉无疑了。”
朱砂连忙道:“是的,荷花前辈。除了她还会有谁?松前辈原没判错。”
“不过,”清舞话锋一转,“判案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我倒想听听宫粉怎么说。宫粉,你是否对绿萼怀恨在心?”
“没有!前辈明鉴,绿萼姐姐虽然和我曾有过争执,但也只是姐妹间小打小闹,我们早就和解了。”
朱砂抢言:“前辈别信她的话。说不定她就是嫉妒绿萼姐姐的美貌,嫉妒修玉前辈送给绿萼姐姐这么珍贵的丹药也未可知。”
“不,不!”宫粉瞥一眼修玉,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其实竹髓丹是修玉前辈看见我为绿萼姐姐渡气伤了身子,赠与我的。后来我见姐姐病重于心不忍,才将丹药放在姐姐的药里。”
众妖都转向修玉。
修玉淡淡道:“属实。”
“即便如此,”清舞不置可否,接着问道:“你是否在教学楼避难时误闯了古籍阅览室,看到了毒药的配方?那里可只发现了你的脚印。”
“我那日起的早,的确独自进入了阅览室,翻看了一些书籍,许是那时留下了脚印,但确实未看过这本书。”
“前辈,她撒谎!”朱砂叫道,被清舞瞪了一眼,才悻悻地住了嘴。
清舞继续推理:“你知道竹髓丹和莨菪片可制毒后,忆起和绿萼的不快,萌生歹意,炼制了毒药,和往常一样放在绿萼的药里。是或不是?”
“不是。而且,”宫粉似落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般挣扎,“前辈,我怎么会有莨菪片呢?”
清舞右手撑在椅靠上,托着下颌附和道:“是呀!寻常小妖不会有这种药材。”
洒金见清舞似有偏向宫粉之意,冒着冒犯清舞的危险,急忙道:“回前辈。那日宫粉领旨将胡杨幡发放给大家。那些迎亲去的前辈不在,她便自己前去将胡杨幡挂在各位前辈家门前。想必就是那时,她进入新桓前辈家中窃取了莨菪片。”
清舞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错不错。你说的很生动,倒似亲眼看见了一般。嗯,是只聪明的小妖。”
受了清舞的赞赏,洒金面露得意之色,忍不住道:“而且,竹髓丹一向由宫粉亲自保管,每日她会带来一颗,舂在药里。”
“哦?竹髓丹可直接服用,为何多此一举?”清舞问。
洒金似未料到清舞会在这件事上发问,有些发愣。朱砂的脸却难为情地红了。
其实,这是个乌龙。
第一次宫粉不欲让她们知道竹髓丹的事,才偷偷研磨进药里。谁知第二天宫粉拿了丹去,洒金便一把接过去,不由分说地舂起药来。
此后,这便形成了惯例,好似竹髓丹本就该如此食用。
“那个,前辈,晚辈们无知,不知道竹髓丹是直接吃的……”
洒金略有些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低。
“哈哈哈……你这小妖真是有趣!别害怕,好孩子,到姑姑面前来吧!”
清舞微笑着伸出纤纤玉指,目光充满着鼓舞。
终于,第一次,有前辈注意到自己、夸奖自己、认可自己,洒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激动压制住,起身走到清舞身边。
就在此时,敏感的洒金觉察到清舞无意识地微皱眉头,拿起手帕轻点鼻翼,眼神却始终注视着台下的宫粉,已然全心都扑在审案上的模样。
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气味熏着荷花姬了?洒金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并没发觉异味。
清舞高声道:“宫粉,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么?你口口声声道自己是冤枉的,那依你说,下毒者是谁?”
“这……”宫粉回答不出。
不是没有思考过,究竟是谁要毒害绿萼而又陷害自己。可是知道绿萼服用竹髓丹的只有她们花梅四姐妹。难道……宫粉不敢再想下去。
不,不,一定是一个隐藏在阴影里的黑手。可是,谁与她们有如此深仇大恨下此毒手呢?
“前辈,我不知是谁给绿萼姐姐下毒,但是我绝对没有做过。”宫粉将背脊挺得笔直,好像这般便能使得这苍白无力的证词添上几分分量。
“唉!果然嘴硬呢!”清舞微微摇头。
这时,北风神突然从殿外闯进来,直奔清舞,与她耳语几句,又拿出一封手札。
清舞看着手札,胸有成竹地笑了,曜黑的眸似射出无限光芒,绚烂夺目,令小妖们目眩神迷。
洒金紧张地瞥着清舞的神情,不知她手上所书为何,会不会给案情带来转机。
清舞转向新桓,问道:“新桓,你出生植医世家,怎不知竹髓丹和莨菪片所制毒药有一个特性?若不是药王菩萨指引,差点遗漏了关键证据。”
小妖们皆不明白清舞言下之意,只顾着兴致盎然地看戏,唯有一只小妖不自觉捏紧了手指。
新桓抚着髯髯长须,丝毫不在意清舞的责问,镇定自若地答道:“姑姑所言,是指接触毒药者也会被侵蚀吧?周身散发出一种臭味,初时淡不可闻,逐日愈来愈浓,最终臭气熏天。”
“不错!和药王菩萨所书别无二致。你既知道,怎么不早说出来,令宫粉蒙冤?”
“请问姑姑,药王菩萨是否还提到其破解之法?”新桓不疾不徐地反问道。
“你是说……可是,破解之法并不在这本古籍之中,宫粉是不可能得知的。”
“启禀姑姑,宫粉昨日去了河伯府赴宴,无意中碰巧解了这毒性也不足为奇。是以,她身上并无怪味。这一条不足以作为证据,晚辈也就并未刻意提出。”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宫粉,你好自为之吧!”
洒金疑惑不定地仔细听着清舞和新桓的对话,生怕漏掉一个字。只是他们说话遮遮掩掩,听完也不甚明了。
她定然已经被侵蚀了,所以刚才荷花前辈闻到了这股异味。可是这破解之法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