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久
陆南絮和顾向北都离开了这个房间，莫双月将龙收回，静静趴在床边，在脚步声远去后，莫双月才叹口气。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莫双月转了一下脑袋，正好看到黎铭昏睡的脸。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莫双月和这位只能在梦中见到，记不得长相和声音的人。
在知道黎铭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莫双月的烦恼都被一种神奇而强大的力量一扫而空了。
黎铭，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还聊着很多漂亮的女孩子，真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么漂亮，没能惊艳了你的岁月，没能让你像我一样印象深刻。
黎铭，你有没有过，仰望星空的时候，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颗渺小的星星，而你是太阳，白天没有星星，因为太阳太过耀眼和温暖，不需要星星的陪伴。
黎铭，我梦到过你很多次，像星星那么多次，每一次我们都很暧昧，可是我看不清你的脸，听不到你的声音，有时候你很严肃，我也不爱笑，有时候你很活泼，我的心脏也很活泼，但每一次都是夜晚。
我清楚的记得，每一次梦到你都是夜晚。
我曾经去上网查，我想知道经常梦到同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后来我听说，和梦里的人越亲近，现实中就会走远。
还有一种说法，暗恋但没有在一起的人，梦到三次以上，就无缘了。
所以我跟你从来没有缘分，我梦到你太多次了。
莫双月的右手伸向黎铭放在身边的手，慢慢的伸过去，距离着一个指节的位置停下，莫双月吞咽了一口，视线内的两只没有握在一起的手，逐渐模糊了。
莫双月唯一的一次因为黎铭而哭，是一次游戏，她和一个正在追求她的人打游戏，她那时候心情不太好，游戏也没好好玩，很菜。
那个人说：“你太菜了吧这？”
那局游戏里还有莫双月的发小。
发小：“别理他，你跟我走，咱俩一起坑死他们。”
那天晚上，莫双月哭了，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哭了。
她最初和黎铭一起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她也很坑，很菜，但是黎铭从来没有说她。
“你先躲着，我一会就来。”
“莫双月你别管他们。”
“保护好我。”
“有人来了，快走，你救不了我。”
“我真是，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哎，可我一般不杀你。”
我好想你，黎铭......
如果游戏人物会哭，莫双月现在一定泪流满面。
莫双月只有那一次，想他到哭，后来梦见他，都已经习以为常。
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在距离自己不到几厘米的距离，莫双月仍觉得，隔着一整个银河系那么遥远。
“你醒着吗？”莫双月干咽了一口，几个指头拖着沉重的手，用自己的食指碰到了黎铭食指的指尖，莫双月的下半张脸都埋在另一只胳膊的臂弯里，用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好想你。”
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莫心焰在黎铭床边睡着了，手臂被枕得有些麻，抬起头时，黎铭正坐在床上，背靠墙壁。
记忆中的黎铭，一定会调侃莫双月在这里守着他的事情。
“困了吗？你来睡会？”黎铭从莫双月身侧下了床，“我休息的差不多了。”
“呃......”
完全出乎了莫双月的意料。
其实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莫双月把梦境视作习惯开始，她就确定了一件事：
她不敢了，她害怕自己干干净净等来的人，污浊不堪，她怕自己用了无数岁月等来的人，破碎了她长久的美梦，所以不想认识成年后的黎铭，不想重逢。
因为莫双月心里记着念着，爱着的，是那个记忆中的黎铭，她不知道未来的黎铭和梦里会有多大的差距，所以不敢。
“睡吧，我去拿点吃的。”黎铭站起来往门边走，没听见莫双月有什么动作，转头问，“不困？一起去吃东西？或者我给你拿回来？”
这是游戏啊，一切都是假的啊，所以他也和记忆中不同啊。
听说在游戏里时间久了，会失忆，既然一定会忘记，那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个梦，当作现实，把这些时间充分利用了？
是的，可以，如果没能活着，也值了，如果活着，也忘了。
“黎铭。”莫双月站直了，两手背在身后，紧紧抓着小指指节，用力闭了下眼睛，呼了口气，“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特别喜欢。”
这句话出口之后，莫双月感觉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眼前的一切都无比清澈，又浑浊不堪。
压了那么久的一句话，终于说出口，莫双月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是她也害怕拒绝，委屈自己喜欢他那么久他不知道，只是哭不出来。
黎铭站了一会，莫双月垂下了眼帘，预计到了结果，往后退了一步，“有点，唐突了，抱歉。”
黎铭突然侧过头去笑了，莫双月捉摸不透是怎么回事，但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嘲笑。
“怎么让我等这么久啊，莫莫。”黎铭走到莫双月面前，伸出双臂抱住了她，下巴垫在莫双月的肩上，似是耳语，“别再删除我了，我没有那么好哄的。“
所以，所......
“所以这代表，你也喜欢我对吗？”莫双月问。
“我说了，我一般耐你。”
“什么一般啊？”莫双月偷着笑了，却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就是，在一般能存在的情况下，我都爱你。”
幸好，幸好是游戏里，幸好是游戏人物，这样的心跳声被听见，一定会被笑话。
“放开......”莫双月很擅长转移注意力，只要是烦躁，害羞，就会想办法找别的话来分心，也没想到黎铭真的放开了她，“去去去吃饭吧。”
你结巴什么啊莫双月！！！
莫双月心里咒骂了自己一万遍。
莫双月从黎铭身边走过，径直向门口走。
像很多个离别时一样，莫双月没有回头注意黎铭有没有跟上，她沉浸在黎铭刚才的甜言蜜语里。
黎铭以为，她又要头也不回的离开，道：“莫双月。”
“我在这。”莫双月笑着回头，奶凶道，“叫你女朋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