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往事

大事已了，云璟瑄与云齐更是日日谈情说案，好不惬意。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云璟瑄是不感兴趣的。

然天有不测风云，灾祸降临。贺氏经过围场遇刺案和云璟瑄忽然亲近而后云家嫡女却嫁给翊王之事，想明白翊王幕后是云璟瑄，虽然翊王勤勤恳恳，并无错处，但云璟瑄就不同了。

她一个庶女，莫名得到皇帝的如此宠爱，十分蹊跷。本来可以说是爱屋及乌，那又为何十三岁才册封？之前皇帝也未见多关照魏国公府。

先前是顾着讨好郡主府，如今仔细查查，倒是查出了问题。魏国公侧室原先是一位宫女，贺贤妃统领后宫，要查一个宫女的出身还不容易。

顺利地查到存档，沿着查到入宫举荐人，然后在郊外找到老姑姑，起先不肯说，后以她儿女做威胁，说出了实情。

贺贤妃再从宫中一些年纪偏大的姑姑们口中，贺家长辈口中得知细节，竟挖出了云璟瑄的身世。

当年太祖打天下，与陆黎沈源同进，后天下得，太祖许沈家陆家世代公爵，以兄弟相称。

后太祖欲娶陆家长女，陆妤身为女子，披甲上阵，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当年太祖心仪，求娶却遭拒，便以莫须有之罪名威胁逼迫她，陆妤刚烈，宁可出家，后来陆氏谋反被灭门，而后她也慷慨赴死。

当年陆黎的两个女儿在陆妤所在的宁宇庵，逃过追捕，官兵赶去宁宇庵的时候，陆妤自尽，两个孩子不知去向。而那位出宫的刘姑姑就是在当天在宁宇庵外捡到了秦怡，秦珊姐妹，当时两姐妹十来岁，自己要求送入宫中，入宫后赚的月例也给了刘姑姑，后来秦怡做了贵妃，更是给了刘姑姑很多银钱养老，一家人本来住在城内繁华之处。只是后来贵妃薨逝，秦夫人无暇顾及，家中子女挥霍，只保得郊外的家业。

也就是说，秦珊是陆氏余孽，云璟瑄和云齐也是。贺贤妃于是安排了那个刘姑姑的两个儿子去官府告状。事情闹到皇帝这里，皇帝大怒，下令将秦珊，云璟瑄云齐打入天牢。

狱卒或许没有见到过来了死牢还这么淡然的人。

云璟瑄一点都不慌。她不会有事的，云齐有哮症，皇帝也不会不管他的儿子的。

陆家之事，牵连魏国公府被禁闭待查，严氏更是整天骂骂咧咧。

整个郡主府被查抄。

洛青门在外面。江湖门派别的做不了，传播一些消息不成问题。

很快京城流传着一封血书，是当年大将军陆黎被杀含冤所写，字字泣血。

我心大周百姓，奈沈贼通敌叛国，以莫须有之罪诬害，好以上位，陆氏之魂不灭，诛沈氏，清国贼。

血书直指当年沈家通敌叛国却反咬一口诬陷陆家。

沈家自然是说小儿戏言，不能相信，然后派人传穿血书的人。

可是抓了一些传播的人，源头的江湖人却是难以抓住。

但反正他们没有证据。

翊王这个时候却没有站在他外祖家，他作为刑部的主官，直言沈家涉案其中，不能抓无辜百姓，把百姓放了出去。沈家家主沈烨上门质问，翊王直说谣言不攻自破，沈家不该在风口浪尖出头。

翊王放了人，暗中派人说教，渐渐平息流言。

他知道，流言可以提起这件事，却不能真正了结。

他想救云璟瑄，也不想灭了自己的外祖家。

那或许应该找个替罪羊代替沈家承担当年陷害之事，可是翊王深有原则，皇室斗争不能在之外枉法。于是在韩羽不经意提到，北越之时，他想到可以利用北越。若是这件事是北越挑拨离间，那么久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翊王如今在大周的地位，北越清楚，他以王朝继承人的身份请北越帮助，北越还是可以谈的。

对于北越新君来说，恢复一个覆灭多时的家族的名誉，没什么损失，他本身也是篡位登基，踩一踩前人还有好处。

于是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要翊王娶北越郡主赵颖雅为侧妃，并且保证她将来的地位只在正室之下，且为正室的第二人选。

翊王自然是答应了。

北越以和亲公主名义国书，并派使节进京，说道，本不欲解开当年真相，但如今两国修好，不欲当年之误会使功臣良将英魂不安，未表真相，特奉上当年的密函。

朝臣们愿以为就是当年北越国君计划陷害陆家的密信，结果却是沈家家主沈源与北越国君合谋陷害陆氏，北越希望除掉陆将军这个能打仗的的将军，沈家想一家独大，一拍即合。

皇帝大怒，将沈家在京城的亲族都下了狱。把谋反密函发往全国，百姓心中本来就一直爱戴陆家军，只是多年来不敢提及，这么一来沈家人人喊打，皇帝这些年在各地也派人观察沈家，尽管这些年沈家谨小慎微，但皇帝终于师出有名，沈家被人喊打喊杀，伤了元气。

京城沈家全部被革职，但毕竟是人家祖先做的事，沈氏一族为朝廷做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也只能是革了职位。幸得翊王求情，才保住王妃一脉留有爵位，俸禄。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翊王也不知道，商量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沈家是主谋，只得先保下王妃一脉。

秦珊，云璟瑄，云齐被释放，陆家往事被清查，陆氏先祖污名除去，皇帝下令为陆氏建忠烈祠，陆氏先祖尸骨无存，只能立了牌位，并恢复陆黎公爵，追封忠烈公。

云璟瑄，云齐名位不变。秦珊身为忠臣陆氏的后人，册封一品诰命夫人，与严氏同尊。

郡主风风光光地回来，先前那些朝中大臣见风使舵打压魏国公府，那些被郡主整治过的子弟，纷纷在朝中说郡主的坏话，及其难听。如今可是悔的肠子要青了。

郡主府的上下也从刑部放出，语嫣想要帮云璟瑄洗浴，云璟瑄道：“不急，给我换上朝服，宫里会传我入宫。”

果然，傍晚时分，皇帝传召云璟瑄入宫，说是安抚领赏。

其实——当然是问为什么应该去和亲的三公主会在郡主府。

当然是，就是陛下看到的这样。

皇帝问：“嫁到北越的是谁。”

云璟瑄道：“这个问题只有北越国君会知道。”

“朕派去慰问的使团也会知道。”

云璟瑄道：“北越答应与陛下合谋的条件就是陛下不能揭开假公主的真相。”

皇帝面色微愠：“朕没有答应过。”

云璟瑄道：“当时陛下让臣女去谈判之时，给了授权，而臣女也没承诺什么出格之事。”

皇帝道：“你可知和亲的意义，你偷换和亲公主，还不是出格之事？”

“北越国君知道公主不过是用来粉饰太平和刺探情报的，如今两边都不揭破，可保两国表面和平，至于情报，淑宁公主可真的给陛下带来了什么情报吗？”

“将来若有战事，他们手中还少了一个筹码。”

“陛下已经白白丧送了淑宁公主的终身，还不能放过静宁公主吗？”

皇帝问：“叡儿找你的时候，你就知道叡儿的身世了吗？”

云璟瑄道：“知道。”

皇帝眼神狠厉地看着她离开，这个女子怕是会有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