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下手
次日午时一过，张明月就再次到了跟自己相熟的那位夫人的房中去了，毕竟她乃是李隆基的外孙女，这样的地位还是有的，而她到这里的原因也十分简单，安禄山占领了长安城的时候，张明月的父亲张垍尚在长安城中，而且据说被安禄山直接给扣下了。
张明月的确也是真着急，之前就成天过来问这个事儿，所以今个又来了，不管是谁都没咋在意。
更不会有人在意的，是张明月这一次并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着自己唯一当初从娘家带过来的一个侍女。
进去的时候，侍女是帮着张明月拿着给李亨的一位夫人的礼品的，而放下了礼品之后，她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跟在张明月的身后。
张明月在这李亨的临时行宫中一呆就是半天，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李倓经常打仗的时候，没什么意思的张明月可是常常去找跟自己相熟的夫人打发时间的。
夜幕降临，一直在府中的李倓也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劲装，缓缓走出了自己的府邸，按照他和张明月的分工，到了晚上，张明月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的事儿，就得依靠着他一个人了。
李辅国经常会在的地方，他太熟悉了，他基本上也断定白天这老家伙没啥机会，更不敢跟张良娣见面，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已经算是印证了他的判断了。
在李亨行宫外的一个小巷中，李倓见到了刚刚出来的张明月，这是他们早就约好了的时辰和地点。
“事情怕是果然如你所料，按照胡夫人的说法，今日张良娣身子不适，不能侍寝，半个时辰之后陛下就会到胡夫人的房中过夜……”
张明月这话一说出来，李倓就知道，这个事儿可能是有门！
“好！你尽快回府，有人相问，就说我去找大元帅了！”
李倓知道，这个时候二人随时都有对自己发难的可能，虽然自己用答应了去睢阳暂时缓了一下子，但是也架不住李辅国成天在李亨的眼前转悠啊。
李辅国和张良娣这一对狗男女要是干不掉，李倓知道自己这大唐之路肯定走不了几步。
不成功，就特么成仁，这就是李倓今夜的想法，自己能做的要是做到了，剩下的就得交给老天了。
李倓找了个李辅国府邸跟李亨行宫的必经之路，把自己隐匿在黑暗中，一眼不眨的盯着路上的动静。
雍县的街道上虽然也有点巡逻之人，但是都在外围，他们几个重要人物的府邸都是挨着的，这倒是给李倓提供了点便利，当然，也给李辅国和张良娣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张良娣是真的难受吗？她当然不是了。
二人用计逼了李倓一把，本以为李倓会拒绝此事，之后他们就会告知李亨，李倓正准备谋害李豫，这几天正是关键时期，所以他才不走。
但是这个事儿竟然失算了，这让张良娣恨得牙根直痒痒，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李倓这个人好像是比李豫还危险，除掉李倓这个事儿，一天都不能耽误。
所以他约了李辅国子时相见，所为的，就是趁着李亨在胡夫人那操练着的功夫再商量出一个能一锤定音的计策。
这俩人在这个时候相见已经不是第一回了，那套路完全都是驾轻就熟了，只不过以往的时间往往都选择在张良娣的某个亲戚来了不方便陪着李亨的时候，今个事急从权，她才装病了一回。
他们定的子时，可是李倓不知道啊，可怜堂堂建宁王，大正月刚过在县城的小胡同里面冻得大鼻涕都快流进嘴里了。
李倓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等了两个时辰，终于，一串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抬眼借着昏暗的月光一看，一个披着斗笠的身影正快步的往李亨的行宫里走着，那步态，那身高，不是李辅国还能有谁。
李亨的行宫门口是有禁卫的，但是这是非常时期，有四个人是可以在紧急的时候出入的，李辅国正是其一，另外三人乃是李豫，李倓和李泌，这也是李倓敢在这等着的原因所在。
夜已过半，但是张良娣却不停的在屋内踱着步，神色焦急。
“夫人，来了……”
侍女低声提醒过后，张良娣连忙冲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刚走出门外，一个黑影就闪身进入了屋中，张良娣随手就把房门关上了，那动作，那叫一个熟练。
“夫人为何如此急切？”
“李倓不除，我如何不急切？他不死，死的就是你我二人！”
都说女人狠起来才是真的狠，李辅国这也算是见识着了。
本来李辅国觉得能让李倓到睢阳去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虽然的战局万分被动，只要他们在这使使劲，完全能把睢阳做成死局，睢阳成了死局，李倓也就成了死局了。
但张良娣显然是看不着那些的，她想要的，就是李倓赶紧死，多等一天都浑身难受。
张良娣和李辅国二人，就目前来说肯定是以张良娣为主的，所以人家说要整死李倓，李辅国也只能配合。
“不知夫人有何妙法？”
“你去找人，在这雍县刺杀李豫一次，最好是把李豫也刺个半死，然后嫁祸给李倓，这种事，陛下是万万忍不了的！”
“啊？这……”
这么狠的操作，李辅国自然也没想到，而且这么一整，他的风险也是十分大的，所以张良娣一说，他当时就不吱声了。
显然，想要让李辅国冒这个险，张良娣给拿出来点啥才行，俩人虽说是盟友，但是也有博弈。
他俩不知道的是，就在李辅国进入了行宫之后不久，李倓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门口的禁卫自然不疑有他，这些天半夜里来了军情，众人鱼贯而入的时候也是不少的。
不同的是，李辅国奔了张良娣的房门，而李倓则直接奔了胡夫人的房门。
此时的李亨，已然是满足的进入了梦乡，这边正睡的美呢，门外却传来了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