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混沌
“姑姑，你要去哪里？”已经醒来一刻钟左右的池月，翻看家中米粮，已经是无米下锅，连野菜都没有一根，不得不上街购买。
“风儿，你醒了。”毫无血色的嘴唇，干巴巴的一张一合。
“我想上街去买些东西，你要去吗？”
“风儿想跟姑姑在一块。”穿好衣裳，风儿缓缓的走了出来。
“这是你娘临终时时告诉我的，这是你爹爹送给她的翡翠手镯，如今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拿去当了，换些吃的，风儿，可会怪姑姑？”池月很是心疼这短短几天，就目睹了双亲离世时的惨状的孩子。
“风儿都听姑姑的。”风儿小心抚摸着这对翡翠手镯，眼里很是不舍。
“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先当一只，另一只风儿自己留着，怎么样。”池月将另一只递给风儿，风儿接过，十分珍视的揣进怀里。
“走吧。”池月拉着风儿，两人一瘸一拐，慢悠悠的来到街上。
“同曦当铺！”池月仰头看着旁边的牌匾。
“掌柜，在吗？”池月见里面很是冷清，忍不住问道。
“在的，在的。”许是刚刚营业，里面传来的声音带着一抹困倦之意。
“掌柜，麻烦帮我看看，我这东西能当多少银子？”池月拿出衣襟里被丝帕包裹的翡翠镯子。
“仪凤镯？”老掌柜不确定的拿着仪器仔细观看。
“这材料不是绿宝石，而是翡翠！”虽是赝品，但好在样式做得极好。
“你只有这一只吗？”老掌柜将脑袋探在窗口上，打量着池月的穿着。
“怎么，一只不能当吗？”池月有些焦急的问。
“当然可以，只是价格会低一些。”
“一对什么价格，一只又是什么价格？”
“一对的话，可以当六十两，至于这一只的话，就只能当二十两了。”老掌柜遗憾的看着手中的孤品。
“什么，怎么差这么多。”
“因为这是对镯，一只本来就卖不起价格。”老掌柜不停打量着池月和风儿，看出两人的焦急，便确定了定是十分缺钱，所以才故意降低了价格。
池月站在那里，有些迟疑。
“姑姑，要不咱们就两只都当了吧。”风儿边说，边从怀中将另一只拿出来，却被池月一把拦住。
“这是你娘唯一的信物了，你得留着。”
“可是~~·~~~~”
“你放心，姑姑肯定会想办法挣钱的，一定要让风儿过上好日子。”又是一顿温柔的摸头杀。
“那好吧。”眼见着风儿掏出了另一只手镯，老掌柜两只眼睛都要冒精光了，这可是京城里这几年最流行的款式，况且，一般人，很难分辨出这是翡翠还是绿宝石，怎么也会赚上几番。
但是此刻却见着，那孩童又将那手镯放了回去，瞪大眼睛想要阻止，“六十两，一对手镯，很合适了，就当了吧。”
“不，我就只当一只，你这价格太低了，我不当了。”从老掌柜焦急的神情中，池月知道，这对手镯定是不止只值这么些银两的。
直接拿过老掌柜手中的手镯，牵着风儿扬长而去。
“哎，别走啊，别走~~·~~·”老掌柜急得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已经看不见池月半分影子了。
“惠民当铺，这名字不错。”池月走到街头一处生意还算热闹的当铺。
“这位公子，请问是典当还是赎物！”池月刚进去，一个小厮就上前热情的招呼。
“哦，我来当个东西。”池月左右打量，好几个跟顾客商讨价格的小厮都十分朴实，不想刚才那个老头般精明欺客。
“那公子稍等片刻，现下有些繁忙。”那小厮立马端来茶水，恭敬的伺候着。
“无妨。”池月此刻哪里敢喝茶啊，现在五脏庙正集体抗议，怕是这茶水下肚，会饿得更厉害吧。
“老掌柜，这里还有一位公子要典当。”小厮见已经忙完的老掌柜想要离开，便上前叫住。
“这位公子，你是要当何物啊？”池月来到窗口，老掌柜热切的问。
“当这个。”池月将手镯递了进去。
“这可是京城流行的款式啊，不错。”老掌柜接过手，立马赞赏起来。
“请问这个能当多少银两呢？”听着老掌柜的语气，池月有些兴奋。
“等等。”老掌柜似乎发现了什么。
“把里面那套仪器拿出来。”
“你这是赝品，并不是正品，所有价格会有些差距。”老掌柜几番测试，观看，很是确定负责的告诉池月。
“赝品？”池月纳闷了。
“对，这本是京中最流行的仪凤镯，但你这只并不是绿宝石所造，而是普通的翡翠制成，所有自然价格就卖不了那么多。”老掌柜很是细致的回答。
“原来如此，那请问可以当多少银两呢？”
“嗯，一只的话，最多只能当三十两了，要是一对，倒是能值个八九十两。”
“三十两！”池月心中暗暗骂道刚刚那个黑心的掌柜，足足少了十两银子，这足够普通人家，小半年的开支了。
“好，那帮我当了吧。”
“怎么样，今天差点就被宰了，十两银子呢，那个挨千刀的黑心掌柜。”池月拿着荷包，气愤的转头看着远方那间当铺。
难怪没有生意，那么冷清，原来人都喜欢去热闹的店铺，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嘛。
“姑姑，咱们先去买点吃的吧。”风儿委屈的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抬头望着池月。
“好，那今天这一顿，咱们就下馆子去。”
“老板，两碗混沌，要大份的。”池月豪气的坐在食铺里，点餐。
风儿惊得张大了嘴巴，“姑姑，真大方。”
“不差钱。”池月像个暴发户似的，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
“池月菇凉？”王豆豆挑着一旦子豆花，一转头就瞧着一旁，狼吐虎咽的池月，一时不敢相信。
“真是你啊，池月菇凉。”王豆豆放下担子，走进一看，确认无疑。
此刻，池月正吃得嗨，嘴里抱着一大口馄饨汤，抬头看着王豆豆一脸吃惊的样子，一时，不知是该咽还是吞。
“你~~~~·~”池月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声来，双瞳睁大，心想今日真是糗大了。
算了，这口混沌汤，还是咽了吧，不能浪费，毕竟是花了钱的东西。
“咕咚咕咚。”差点没把喉咙撑破。
“你这是去哪里？”池月赶紧转换话题，好掩藏此时的尴尬。
“我这给茶楼送豆花去。”王豆豆走到食铺厨灶。
“多少钱啊，那一桌。”王豆豆打开荷包，问道。
“两碗大份混沌，八文钱。”老板老实巴交的回答，却瞧见一旁，池月眼中似乎有些怒气。
大份，两个字在池月耳边来回响起，今天真是倒霉。
虽自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些略显尴尬。
“这可真是多谢你了。”池月对着王豆豆笑嘻嘻的说道，转头却冷冷的看向食铺老板，老板一时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只得尴尬的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不用如此客气。”
“对了，我听任家大姐说你去了那个什么淘金场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王豆豆想要转身挑担子，却又突然响起。
“哦，我这已经回来了。”池月并不好多说什么。
“这样吗？那你自己可要多加注意哦。”
“对了，上次还是非常感谢你，虽然我并没有去。”池月想着之前茶楼掌柜应允自己上工的事，心里一直很是感激王豆豆。
“什么，你感谢我什么？”王豆豆一时愣住了，实在不明白池月在说什么。
“就是上次，我去萧瑟茶楼找事做的时候，不是你跟掌柜的说情，后面才同意我去的吗？”池月认真的问道。
“哦，你说那事啊，我确实有跟那掌柜的说情可是他当时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啊！所以并不用感谢我。”王豆豆很是尴尬的回答，这种没有办成的事说出来，确实有些难为情。
“那也应该谢谢你。”
“对了，刚刚你说你见到任兰了？”
“对啊，就在五六天前，她抱着孩子被我遇到了，现在正在我那里，帮忙做些事。有空，你也可以过来看看。”王豆豆边说，边挑起了那担豆花。
“好，好好，有空就来。”知道任兰将自己去淘金场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别人，虽然这人是自己熟悉的王豆豆，但她依旧不喜。
这任兰似乎自私了些，之前让自己冒险，虽然自己是自愿的，她却没有半句感谢，如今还这般出卖她，或许她心中只有自己的家人，其他人，就是拿来利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