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朵黑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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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嫡姐嫉妒 桑余落水

桑余被这关切的话吓得回了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己的阿娘崔氏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关切地看着她。

“阿娘,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凉,您身子不好,小心着凉了。”桑余见自己阿娘来到了院子里,连忙上前将她扶回屋内。

崔氏自从生下了桑余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太好,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卧床修养,所以桑余看到她出来才会如此慌张。

“我听到你回院子的动静,可是却一直没有见你进来,便有些担心,出来看一看。”崔氏温柔地说道。

“阿娘,我没事的,现今父亲在府中,嫡姐不敢怎么为难我的。”桑余将崔氏扶到床边,安慰道。

崔氏闻言,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都怪阿娘没本事,让卿卿也跟着受苦。”

桑余笑着摇了摇头,“女儿从未怪过阿娘,若不是阿娘,又怎么会有女儿呢。我现在吃喝不愁,已经比大多数人家的日子好很多了,女儿已经知足。”

崔氏看着面前的女儿,这个年纪的女孩本应是最爱美的,但是桑余却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更别说是世家女子那些上等的胭脂水粉和香膏了。可是她的卿卿却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而闹过,她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也就是因为她这种超出年纪的懂事,让崔氏十分心疼。

崔氏突然涌上一股心酸,伸手抚向桑余的面庞,温柔地摩挲,“我的乖卿卿,阿娘这辈子最感谢上天的,便是将你赐给了我。”

桑余闻言,笑了笑,用脸在自己阿娘的手心中蹭了蹭。

与自己的阿娘温存了一番后,桑余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坐到了镜前,看着镜中的女子。

只见镜中的她虽称不上是什么绝世美人,但却也是有姣好的面容,一张素净的小脸上不施粉黛,但透亮的肌肤却十分招人。

她和她的嫡姐桑瑜不同,她没有浓艳的五官,反而像是水墨画一般,一切都是淡淡的、小巧的,但却又令人回味无穷。

若是说她长了一张寡淡的脸,但是当人看到她的眼睛时,就会发现,她的这双眼睛为整张脸增色不少。她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她的瞳色不似常人深黑,反而像是琥珀的颜色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淡淡的金色。就像画龙点睛一般,桑余的这双琥珀瞳让她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

她从未在乎过自己的样貌,可是今日,她却忍不住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看了自己良久。

她应该也......不丑吧。

桑余摸上自己的脸,心中想到。

只是她站到东隅旁边,肯定就会被他对比的黯然失色了,她很有自知之明,若是从外貌上说的话,她定是配不上东隅的,东隅可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想到这里,桑余不禁怔了怔,她怎么又想到东隅去了,而且她怎么还开始在心中想二人是否相配了。

桑余忍不住浑身一震,凝神看向镜中,只见那镜中的女子粉面桃腮,双颊竟微微泛红了!

她连忙用手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喃喃道:“桑余,清醒一点,不要动别的心思,东隅不是你能肖想的......”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想起东隅唤自己的小字的时候,那样缠绵的语气、那样亲昵的称呼,让她几乎以为东隅对自己有意。

她意识到自己又胡思乱想后,连忙甩了甩头,让这些不可能的思想甩到脑后。

眼见着镜中的女子竟是眼含春水,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桑余又气又羞,直接将那铜镜扣在了桌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了一般。

“我是疯了吧,我定疯了。”桑余暗骂自己道。

她以手作扇,在脸边扇着风,妄图降低脸上的温度。

桑余开始怀疑东隅是不是什么能够摄人心魂的妖精,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将她撩拨,虽说志怪小说中的妖精多是美艳的女子,但是也没有规定妖精不能是男子。她觉得若是真的有男妖精的话,那么他一定就长成东隅的模样。

桑余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冰冷的水,一口饮尽,这才终于清醒了一些。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东隅对她来说是个危险的存在,她不能再陷下去。可是她又会因为东隅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无心的话而心动不已,让她舍不得失去东隅的温柔。

桑余沉沉地叹了口气,躺到了床上,双眼盯着床顶的帷幔。

再过一阵子吧,再过段时间,她一定会亲自挥手斩断她心中这不该有的心思。

此后的每日,到了午后,桑余还是会抱着琴来到东隅的房间里。每次她在进去之前,都暗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同东隅说好,日后她便不去了,可是每次要离开的时候,她又有些不舍,为自己找出许多借口,想着明日来的时候再说吧。

就这么明日复明日,天越发地冷了起来,这一年也走向了尾声,马上就要过年了。

桑府已经张灯结彩地操办了起来,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府中也洋溢着过年的喜悦。

只不过,唯独桑大小姐桑瑜不太高兴。

这些日子东隅授课的时候,她发觉东隅和桑余似乎越发亲近了起来,东隅有时在课上与桑余探讨些什么的时候,常常会将她晾在一边,就好像她不存在一般。

桑瑜觉得一定是桑余那个下贱的小蹄子给东隅说了她的坏话,要不然东隅怎么会如此待她。

她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越气。

“小姐,二小姐进来愈发不将您放在眼里了,猖狂极了,不如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知道您的厉害,也好让她记住什么是嫡庶有别。”桑瑜的贴身侍女莺儿煽风点火道。

桑瑜闻言,有些犹豫。她虽不喜桑余,但是除了让她干些体力活,或者是奚落她几句之外,还没有干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可是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正巧看到了花园中正站在小径上说笑的二人,东隅嘴角是温柔的弧度,这本是属于她的温柔,可是现在却被桑余那个小蹄子抢了去,她心中如何能够过得了这道坎。

于是她妒火中烧,掩在袖中的手慢慢收紧。

“莺儿,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吗?”桑瑜冷声问道。

莺儿见自家小姐采纳了自己的建议,面上一喜,“小姐,您便听奴婢为您详细道来......”

桑瑜闻言,眼中露出了一道狠厉的光。

“就这么办吧。”

————————

很快便到了除夕,桑家有除夕一起守岁的传统,不仅桑家人少见的齐聚一堂,就连客居桑家的东隅都被请去家宴一同守岁。

由于男女不同席,在厅中,左边坐着男子,右边坐着女子,桑余和东隅隔得有些远。

东隅被桑明霖拉着在说些什么,二人似乎十分投机,倒真是像疼爱小辈的长辈与谦和有礼的小辈。

崔氏身份见不得人,身子又不好,所以没有来到这家宴之中,桑余自己坐在女宾席最下面的位置,十分无趣。守岁自然是要守到深夜,她喝着面前的果酿,桑家对于女儿们管教很严,就算是在家宴中,她们也是不允许饮酒的。

可是不知为何,喝着喝着,桑余竟是有些晕晕的,没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她半梦半醒之时,平日在她院中伺候的一个小厮悄悄来到了桑余的身边,趁着无人注意,低声对她说道:“东隅公子请您去荷花池相会,您先走一步,公子随后便到。”

桑余闻言,精神一震,瞌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脑中依旧有些混沌。

她刚开始有些怀疑,但是这个小厮在她院中伺候了许多年,从未出过差错。这小厮虽与她和阿娘也不亲近,但很是尽职尽责,从未踩高捧低过,也从未因为自己在不受宠的小姐院中做活而抱怨。

他算是在这桑府中少有的对她不错的人。

桑余想要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清醒起来,这样才能思考,可是不知为何,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一团浆糊一般,让她根本无法冷静思考。与此同时,她心中有一股想要见到东隅的冲动,所以便干脆选择相信了这个小厮,他应该没有理由会骗自己的。

所以她眯着眼睛,朝着东隅的方向深深地看去一眼,然后起身朝着大厅外面走去。

而那个小厮则就站在桑余的身后,面上露出了一瞬间的挣扎神色,却还是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朝着桑余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桑瑜注意到了庶妹的离去,轻蔑地勾了勾唇角,与身边的莺儿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莺儿对着自家小姐笑了笑,然后便也悄悄朝着外面走去。

东隅是何等敏锐之人,在桑余朝他递去那个迷蒙的眼神时,他便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劲。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桑余已是十分了解,依照她的性子,她是断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目张胆地给他递来这种眼神的,而且跟在桑余身后的那个小厮也十分可疑。

东隅转身对着桑明霖作揖,装作酒醉的语气说道:“桑伯父,东隅不胜酒力,想要出去散散酒气。”

桑明霖此刻有些微醺,听到东隅的话便随意地摆了摆手,“去吧。”

“东隅告退。”

东隅摇摇摆摆地起身,守在一旁的书玉连忙上前扶住东隅,引着东隅朝外面走去。

正在因为桑余的上钩而得意的桑大小姐看到了东隅也朝着外面走去,先是心中一惊,后来又见他脚步虚浮,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便放下了心。应只是凑巧,东隅又不能视物,怎地能知道桑余刚才出去了呢,东隅应该只是出去散散酒气罢了。

想到这里,桑瑜又放下心来,优哉游哉地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形似酒醉的东隅刚刚走出正厅的大门,便恢复了往常的姿态,哪里还有半分酒醉的模样。

书玉引着东隅来到一无人的角落后,便撒开了扶着东隅的手,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

“追上那小厮。”东隅沉声吩咐道。

“是。”书玉答道。

接着,二人便使了轻功,朝着那小厮离去的方向追去。

只不过他们也只是知道那小厮离去的大致方向,桑府院子很大,一时间并不好找。

东隅蹙眉,用最快的速度搜寻着桑余的下落。

终于,他们在荷花池旁的树下,看到了那灰衣小厮正慌慌张张地准备离去,然后桑大小姐身边的侍女莺儿从假山中走了出来,对着那灰衣小厮说了什么,然后二人一起匆匆离去。

东隅顿觉不好,转头看向那莲花池中,只见池中分明有人在挣扎。

他顿时便明了现在的情况,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拔腿便要朝着那莲花池冲去。

这么冷的天,桑余身子又弱,怎么经得起在这冰冷的池水中泡呢。

可是就在他不顾一切地要到莲花池中救人时,他的衣袖被人拉住。

东隅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拉住他衣袖的人看去,只见书玉对着他摇了摇头,“公子,切莫冲动,属下去救二小姐,大事将成,公子不要功亏一篑。”

书玉说完,便飞快地从树林中冲到莲花池旁,扑通一下跳入水中。

东隅将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发出脆响。

他知道书玉的意思,他现在是以一个“瞎子”的身份活在桑府中,若是他冒冒失失地冲去救桑余,那他装成瞎子的事情就会败露,他费心布了那么久的局也将被他自己搞砸。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担心她,再怎么恨不得立马飞入那池中将桑余抱在怀里,他也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要扮演好他“瞎子”的角色,只有这样才能让桑明霖对他不抱有戒心。

可是,看着桑余在水中挣扎的模样,他的心传来一阵阵刺痛。

东隅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看来他的计划,要尽早收尾才是。

他的家仇、还有让他喜爱的女子受伤委屈的仇,他全都记在心中,并将让那些幕后黑手付出成千上百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