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此章重申“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以下八章都是围绕这一中心而展开的。

正因为道不可须臾离开，所以，道就应该有普遍的可适应性，连普通男女都可以知道，可以学习，也可以践行。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践行却是另一回事，要进入其高深境界则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道又必须有精微奥妙的一面，供人们进行深造，进行创造性的实践。

君子之道费而隐[1]。夫妇之愚[2]，可以与知焉[3]，及其至也[4]，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5]。《诗》云：“鸢飞戾天[6]，鱼跃于渊[7]。”言其上下察也[8]。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9]，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注释】

[1]费：广大。隐：精微。

[2]夫妇：匹夫匹妇，指普通男女。

[3]与：参与。

[4]至：极至，最精妙处。

[5]破：分开。

[6]鸢（yuān）：鹰。戾：到达。

[7]跃：跳动。渊：深水。

[8]察：昭著，明显。

[9]造端：开始。

【译文】

君子的道广大而又精微。一般来说，普通男女也是可以知道的；但到了最高深的境界，即便是圣人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普通男女虽然不贤明，也可以实行君子之道；但到了最精妙的境界，即便是圣人也有做不到的地方。天地之大，但人们对天地仍不满足。所以，君子说到“大”，就连整个天下都承载不下；君子说到“小”，就连一点儿也分不开。《诗经》说：“老鹰飞向天空，鱼儿跃入深渊。”这是说君子之道，和鹰飞鱼跃一样，上下分明。君子之道，始于普通男女，但到了最高深精妙的境界，却能够明察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