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法则破碎
在那个方向上，平铺着一条破旧的铁轨，一辆黑色的列车在铁轨上飞驰而过，车轮碾压铁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还有课桌和半颗猪头。
不远处，半只又肥又丑的黑猫蹲在角落，跟一只死老鼠交谈，诺顿跑过去一脚踢飞了死老鼠，然后稍微摸了摸黑猫的脑袋。
“能听懂我说话嘛？”诺顿轻声问道。
黑猫诧异的看着他，然后发出了声音：“你不应该坐在那颗猪头的面前等死吗？还有，你把血色婚礼的主人公给带来出来……那群残忍的食人猫没对你动手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诺顿耸耸肩，“我无法在短时间内把一切问题的都告诉你，因为我还要逃跑。”
“逃跑？你还可以逃跑？”黑猫更加诧异了，仅剩的一只眼睛转了转，“你的思维应该被禁锢了，禁锢的思维无法调动肉体，除非你有方法让自己的精神世界保持平静。”
“或许吧。”诺顿看了眼不远处的铁轨，只见那里走过来的一群扭曲人影。
“我要跑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跑？”诺顿道。
“我这个样子怎么逃跑？”黑猫反问道。
“小问题。”诺顿抬手打了个响指，然后拎起黑猫放在自己的后背上，对着身后的骨头新年道，“我们这继续赶路了。”
“好！”骨头新娘气喘吁吁的点了点小脑袋。
就这样，两个人的逃亡变成了三个人，追击队伍里又多了一群扭曲的人影。
“有四个杀戮场景诶……”黑猫趴在诺顿的头顶，伸出仅剩一只的胖乎乎猫爪指着身后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杀人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手软。”
“当然是跑出来的。”诺顿笑了笑，接着问道，“请问我头上的猫先生，如果将20个杀戮场景里执行杀戮的生物聚集在一个场景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黑猫翻了翻仅剩的眼睛，充满不屑的道：“我怎么会知道，这是我第一次逃出烙刑场景，不过，应该也许，大概，会发生一些奇妙的事情，毕竟这些执行杀戮的人本来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那些执行杀戮的人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诺顿突然想到了遮盖死灵书页上文字的灰雾。
如果半只肥猫的说法没错，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执行的杀戮的人其实就是那层灰雾，它们在死灵书页的幻象里实行酷刑。
想到这里，诺顿又问道：“你们本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们的世界啊……”黑猫那半张脸透露出一丝缅怀，“我们本来的世界没有这么清澈的天空……那是一片森林，到处都充斥着雾气，视线模糊，树干上挂满了怨恨的尸体，大地一片荒芜，河里流淌着毒液，肮脏囊肿的怪物会从雾气里突然伸出它们钩子一样的手，勾住你，拽进迷雾深处……
哦，你身旁的那个骨头一样的女人，以前被叫做镰头婆，它那时还有血肉，有一把掏空内脏的大镰刀，经常蹲在树林中，用镰刀斩开路过的一切。”
“是嘛？我叫镰头婆？”骨头新娘摆了摆布满红血丝手臂，“那我怎么没有镰刀？”
“你问题太多了。”黑猫翻了个白眼，然后拍了拍诺顿的头，“你还想知道什么？”
“区别对待！”骨头新娘立马不开心的叫了起来，不过却一点都不可爱，反而还阴森恐怖。
诺顿想了想，笑着问道：“你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杀戮执行者？”
“是吧，就是这些人。”黑猫缓缓说道，“那天，四种邪神之力同时降临，将这里的雾气驱散，制造出了20种杀戮场景。我们这些生活在雾气里的生物也被迫进入了杀戮场景，在你没有出现之前……它们杀的一直都是我们。”
“你们杀不死嘛？”诺顿敏锐的发现了这个问题。
黑猫解释道：“正常情况下杀得死，但这些执行杀戮的人不在正常情况内，它们可以将我们撕开，但我们只需要睡一觉就会复原。
不过，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死亡后，我的身体只剩下一半，不是因为我那一半身体消失了，而是我厌倦频繁的死亡了，我开始幻想我已经真正死去，最后，我的一半身体消失了。”
“你也是这样？”诺顿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骨头新娘。
她歪了歪头，最后缓缓的点点头：“嗯……我杀了很多人，又被人很多人杀死很多次，我害怕，所以我渴望真正的死亡。”
骨头新娘可能是脑子还没有彻底的复原，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不过诺顿也大致弄明白了这里是什么情况。
最初，这里的幻象是一片雾气弥漫的恐怖森林，里边有各种各样的怪物，并且还会有人类陷进这片森林里。
后来有一天，四种邪神力量闯入了这片森林，将这里给改造成现在的样子，然后出现了这些杀戮执行者，他们残忍的杀害森林的原生物种。
至于这四种力量的来源，诺顿的猜测是来源于契月族遗址里那个同时献祭四种邪神的祭坛，那四个祭坛同时用四种邪神的力量来祭炼这个死灵书页。
但这些只是初步推断，还存在很多的疑点，例如死灵书页在没有被祭炼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听那个黑猫的意思，它们应该是杀了很多人，但是那些人，是如何进入这个幻象空间的？
等等……
诺顿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出声问道：“你们之前的世界，也是幻象嘛？”
“幻象？”黑猫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想你误会了，我们之前的世界是真实的，是依托于现实世界存在的，我们杀的人，都是那些胆小且懦弱的，不小心闯进我们世界的人。”
依托于现实世界存在的真实世界？诺顿感觉自己好像绕进了一个没有答案的无底洞，难道说不只有一个世界？
那到底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
真是让人头疼。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叫什么名字？”诺顿最后问出了一个无比智障的问题。
黑猫对此的回答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世界的创造者。”
“有道理。”诺顿笑道。
一人一猫一骨头就这些问题讨论的时候，诺顿已经跑进了蓝色的沙漠里，这里的鲸鱼没有思维，诺顿叫了很多声都没有回应。
黑猫道：“不用叫了，它们都是幻象生物。”
诺顿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唤醒了这里的杀戮执行者，然后，脚步不停的前往下一个场景。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他跑过了一个又一个场景，黑色的海洋，恐怖的蚂蚁窝，厨师们的大蒸笼，扭曲的城市等等。
身后聚集着越来越多的杀戮执行者，这些东西千奇百怪，手里拿着不同的杀人凶器。
除了这些追杀者，诺顿还顺路带走了一条大黑狗，没有眼睛，鼻子也不好使，黑猫弄了一个锁链挂在它的脖子上牵着它逃跑。
黑狗不会说话，但却表现出了很强的忠诚度，自从诺顿带它离开它所在的杀戮场景后，它就乖巧的跟在诺顿身后，不时用舌头舔着诺顿，虽然它看不见别的东西，但却能感知到诺顿的存在。
黑猫对此的解释是：“这东西生前是一位忠诚的骑士，后来为了保护他的主人而死，死后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变成了一条黑狗，专门惩罚那些不忠不孝的人。”
诺顿嘿嘿一笑道：“还是个执行正义的骑士，我很喜欢。”
“正义只会让人死的更快。”黑猫咧着一半嘴笑道，“我不建议带上它一起走，毕竟这条狗有点蠢。”
“没有正义的存在，其他人就会死的更快。”诺顿笑道，“带着他一起跑吧，它看起来不会拖后腿。”
黑猫愣了一下，最后竟然赞同的点点头道：“有道理，那就带上它一起吧。”
就这样，队伍变成了一人一猫一狗一骨头的奇葩阵容，而在它们的身后，各路的牛鬼蛇神没有一丝放弃的心里，紧紧的咬着。
又跑了一会儿，诺顿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黑猫问道。
“到头了。”诺顿指了指前方那个场景，“那是我逃跑的第一个场景。”
“喔！到家了！”骨头新娘高兴的跳了起来。
黑猫愣了一下，然后猛的扭过头，只见身后那些来自于20个幻象的杀戮执行者正不规则的扭曲在了一起。
空间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原来20个场景的生物叠加到一起会产生法则崩溃……”黑猫喃喃自语道。
“那是什么？”诺顿好奇的道。
黑猫挠挠头解释道：“这20个场景来自于四种不同的力量，所以无法交融到一起，只能呈现出互相独立的状态。
而你通过勾引，将这些场景里独特的生物聚集到一起，也就相当于四种不同的力量强行融合，自然而然就导致了法则崩溃。”
“就像是啤酒，水，汽油，化学药剂，四种看起来都是液体，但实际却有很大差别的液体混合成了一杯什么也不是的东西，并且这一杯新的液体不具备过去的任何一种功能。”诺顿将黑猫那段玄妙的话给通俗化了。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法则崩溃以后，死灵书页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诺顿突然睁开了眼睛……
是的，睁开眼睛。
他晃了晃沉沉的脑袋，看到了灯光昏暗的台灯，摇晃的车厢，看来是回到了现实世界里，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接着，他习惯性的看向了死灵书页……
上面的灰雾，已经消失了一大半，露出的没有文字，而是一些胡乱的线条，这些线条只要看过去就会让人心生恐惧。
“你骗了我！！！”
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很愤怒，充满杀气……
诺顿想到了死灵书页，因为之前在遗迹的时候，死灵书页表现出了明显的智能，自己清除它身上的灰雾，所以引来了报复？
“我要让你死！！”那个声音继续道。
死灵书页恼羞成怒了。
诺顿谨慎看着死灵书页上那些凌乱的线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