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率军出击
“你二人带领沾河寨人马分别驻守东、西两大栅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喳！”
“哈思虎、诺密纳，你二人率嘉穆瑚、萨尔浒群众合力驻守北大栅门，不准私自出寨迎敌，只以箭矢射之！”
“得令！”
“完布禄、额亦都带领各寨老小诸申，于南栅门行走，直奔山下，见举杏黄旌旗者是为接引。”
“遵命！”
“——固伦达努尔哈赤！”艾鼐抽出一支令箭来，努尔哈赤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千儿，起身觉得不妥，又潦潦地回了一揖。“固伦达亲自率领八十人直逼觉罗寨！”
只有一个人去掀达尔滚的老巢，此令一出，众人不免吃惊，而且是固伦达亲自率兵，若有不虞……
当下，众将都劝艾鼐不要给固伦达摊派如此险恶的任务，可努尔哈赤顺手接过令箭来，豪爽地应了。
艾鼐各传令箭于诸将领，晓示军法，告喻不得擅做主张，一切均已妥当，众将领命去矣，直剩安费扬古独自怅然立于帐中。
“他们都有任命，为何独空于我？我要请缨，随大哥一同去觉罗寨救穆贞！”
二人只相对而笑，且由艾鼐从筒内抽出令箭来，亲自踱步去交给他，“你的任务尤为重要，不可当面而议，依着固伦达的意思是教你去阻断图伦城的攻击，不可让尼堪外兰与达尔滚会合，这样我们的受力会相应减少。”
“可大哥一人去那里会很危险！”
“一切均已安排妥当，敌人至矣，你快领一组人到河对岸去待命罢！”艾鼐拂袖回身，语气坚决。
安费扬古实难从命，狠狠地握着那支令箭。
努尔哈赤见他不肯服从，温言道：“弟弟我答应你，一定会将她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安费扬古无动于衷，依然伫立原地。
努尔哈赤又道：“若此仗全胜，我必将‘固伦达’一位完璧归赵，这个你无须担心，我说到做到！”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安费扬古心中委实放心不下穆贞，但见他胸有成竹，定然不会食言，故道：“我不要甚么固伦达，我只要穆贞安安全全地回来。”
“她是我的女儿，我也希望她会平安无恙。”
安费扬古听了艾鼐的言语，心中方为稳定，“如此，我便安心了。此行，我不会让图伦城的人马跨过河岸一步！”
“甚好。”
二人看着安费扬古的离去，各自发出哀叹。努尔哈赤道：“这根情丝，他还没有斩断……”
“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帮他？”
“先生何以帮他？”
“这不在我，只在你此行。”
“什么意思？”
艾鼐叹道：“固伦达只须谨记因天时，与之皆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儿女情长，不是我们该拥有的。”
努尔哈赤默默地品味此番话，呢喃细语地咀嚼，渐渐地，神情露出一股莫名的凶历来。
“先生教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艾鼐点头应道：“按照你的心思，大胆地去做，没有人会说出一句不是来。”
“只是先生……”
“你不要有任何牵挂，这里有先生我。”
艾鼐笃定的眼神确实给了努尔哈赤不少的信心，努尔哈赤心领神会，从牙缝中冷冷地蹦出：“决战在此一举，达尔滚——受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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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郎哈岭一役，达尔滚输得彻彻底底，他仔细寻摸，是谁走漏了这个消息，令努尔哈赤精准狙击了金仇赤的队伍？
寨子中的诸申皆有嫌疑，他不但将守寨的卫兵和将领们组成联保。有人在寨内替敌人出谋划策，其父母、妻子、儿女、兄弟都要杀头。左邻右舍知情不报者，与犯人同罪。
寨内各栅诸申也都结为联保，法规一如上。
能够捉拿罪犯并向上报告的人，封给他人参貂皮；如果能举报捉拿到被的联保联防阻止的罪犯，就封他为俾将。
但也没能够揪出这个告密者来。
达尔滚一怒之下集结五百卫兵，战马一百匹，亲自挂甲领率，朝着瑚济寨方向浩浩荡荡地而来。
神箭手洛科随伍出阵，他紧绷心弦，当他知道金仇赤在仇郎哈岭被截杀之时，便证明了努尔哈赤的成功，随着心中则不安了起来，也不知是喜是悲，每日吊着心弦，总怕被人发觉是自己在告密。
“洛科！”达尔滚蓦地大声喊道。
洛科浑身一怔，心跳疾速，不敢回望。
“喂！你在想什么？我在叫你呢！”
洛科梦中惊醒，急调转马头，奔了回去，“回贝勒爷，距瑚济寨还有五里路程！”
“我不是问你这个！”达尔滚张望了一番四下，忧心忡忡地道：“据说沾河寨、萨尔浒城得那帮兔崽子涌向了努尔哈赤，我怕此战会不太顺利……你说，这两个寨子为何会一齐倒向他？他们不知道努尔哈赤与我为敌，是活腻歪了不成？”
洛科心下舒缓了七八分，回道：“据说是尼堪大老爷向抚顺官员告状，责治萨尔浒城城主诺密纳之兄，诺密纳兄弟忿恨到了极点，故而投靠了努尔哈赤。至于沾河寨的常书，这些年以我们女真人的身份在贡市过活不下去，花了重金去讨图伦的门路，谁知尼堪老爷收了钱，只办了些皮面工作，他沾河寨依然在贡市吃不开，只好想着去发些灾难财。听说早前他和努尔哈赤一起去松花江采珠，有个把子交情，这才与他合寨营生。”
达尔滚听了这些，心里很是不爽，“尼堪外兰这厮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添麻烦！唉！——你问过没有，他图伦的兵马走到了哪里，什么时候与我们会合？”
洛科嗫嚅了一下，吞吐道：“刚刚有图伦的使者带话来，说是在河岸遇见了安费扬古，双方正激战当中，请贝勒爷您先等候。”
“嗯？安费扬古这厮可凶悍的很哪！你没有问过他需不需我去帮衬？”
“这话我问过，那个使者说图伦自有法子收拾他，只教贝勒爷您无须挂心。”
达尔滚蹙眉念道：“这个努尔哈赤何时变得这般精明？图伦的人马就这么轻易被他给摸清了来路？”
洛科道：“努尔哈赤这人诡诈得很，又得了两处人马的鼎力支持，其中不免有为其出谋划策者，所以贝勒爷此战不要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步步稳扎才是。”
“这个自然！毕竟他的把柄还握在我的手中呢！他不掂量掂量？”达尔滚绷紧牙关，厉声道：“这个安费扬古，待我拿下瑚济寨再来收拾他！——传令下去，傍晚之前赶到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