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才是终点！
青禾机场，上午十点。
司马阮开着诸葛小天的车一早到了这里，这会正在对各个地方进行拍照取材。
不过她每过一会儿就看一眼时间，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时间差不多到诸葛小天出来，她就收起相机，准备搜寻他的身影。
其实对于诸葛小天来说，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他每天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和那个人工智能的对决。
而最让他痛苦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取胜的办法，那个人工智能就如同弗莱迪和杰森一样，无论他到哪里、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而每每到他噩梦最深处时，却总是有一团温柔凉爽的光包裹着他，让他逐渐放松下来。
这也是诸葛小天目前还不用**神安定类药物辅助睡眠的原因。
不过想到一会司马阮会来接他，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诸葛小天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以免被看出来。
拍了拍脸，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司马阮这会儿正趴在接机处的围栏上等人，原本有些没精神的双眼，在看到诸葛小天出来的一瞬间变得雀跃了起来。
跳起来挥了挥手，就像是小兔子一样蹦了过去。
诸葛小天一看下意识就把给她买的东西递了过去，而司马阮接过来以后，就开始美滋滋地找好吃的。
而边上的曹云也没吃惊，倒不如说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把行李什么的都搬上车以后，依旧是司马阮来开车，她觉得让这俩刚下飞机、还有些疲惫的人开车有些不安全。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说话，气氛稍微有一些沉闷。
先把曹云送回家以后，司马阮找了一个能停车的地方熄了火，问道。
“怎么回事儿，没拿到第一吗？”
“不，我是这次比赛的第一名。”
“那……”
“但是我输了，一败涂地……”说着说着，诸葛小天的声音低了下去。
对于诸葛小天来说，绝望的不仅仅是他的棋艺输了，而是完全看不到赢的希望。
之后司马阮没再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对诸葛小天说什么都没用，而是要让他看到可能性，胜利的可能性！
驱车回了鲸鱼小区，司马阮没把给她的那些东西带走，而是急急忙忙又开车出去了。
诸葛小天则是洗漱一番睡觉去了，他希望自己的床能让他做个好梦。
接下来一连几天，诸葛小天都没什么精神，不光围棋不练了，司马阮和他聊天也经常性的走神。
而看他这么个状态，司马阮也没有问出她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这天，在强逼着诸葛小天吃了一碗饭以后，司马阮要了他的车钥匙出去了一趟。
一小时后，曹云家。
“人工智能？那么多人都打不过它一个！”听完这几天比赛的大概情况，司马阮很是惊讶。
她对于人工智能的了解仅限于科幻小说和电影，总觉得人工智能是一种距离生活很遥远的东西。
但此刻她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
就如同她曾经看到过的一个词——技术爆炸，是了，从科技在地球上的发展速度来看，谁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呢。
那些磨练一生的围棋爱好者，传承千年的国粹之一，在此刻却是被人工智能按在地上摩擦。
司马阮此刻内心很复杂，她此刻完全明白诸葛小天为什么会那么低落消沉。
“曹姐，可以帮我联系到那个人工智能公司吗？”思考了片刻，司马阮下定了决心。
她要让诸葛小天回复之前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司马阮都在等消息。许悠倒是来过两次，不过没坐太久就离开了。
虽说许悠也经常被人工智能虐，但她每次和人工智能的对局都更像是在帮她进步，而不是比赛。
因此长久以往，人工智能在她看来更像工具而非对手，她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也正是这样，以她的心态劝解诸葛小天是没什么用的。
而且许悠这两次来都对司马阮友善地笑了笑，不过再司马阮看来，这简直就是再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张照片。
根本就是在挑衅嘛！
不过司马阮就装作没看到，毕竟事有轻重缓急，那件事等诸葛小天恢复对围棋的信心以后再解决也不迟。
而就在许悠第二次来以后，没过两天曹云就联系了司马阮，说是人工智能公司同意了比赛，并且还会进行直播。
司马阮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虽说她不想露脸，但直播又没说不能戴口罩。
这次的比赛地点在魔都，也就是公司里面。
上次之所以在日本是因为有很多国家的人都会来，所以就在日本的一家酒店里举行了，这次就只有一个人而已，自然不用再大费周章。
当天司马阮就出发了，虽然她没有和诸葛小天说她去干什么，但还是让他记得明天上午十点看直播。
那是比赛时间。
不过虽说这次是为了诸葛小天去比赛的，但是司马阮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尽力而为就好了，输了的话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因为上次人工智能打败一众围棋冠军引起了相当大的关注，所以这次的比赛热度也相当高。
赛后多家媒体报道这场比赛，都不约而同用了“天才棋手横空出世”，“人工智能一败涂地”，“震惊！她为人类挽回尊严！”这样的夸张标题写下新闻稿。
民众——那些对围棋一知半解的人，也是对此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法。
当然有人质疑有人抨击，但不必在乎，不过是一些躲在屏幕后面，叫名字都不敢报上来的懦夫而已。
媒体记者们都想当第一个采访司马阮的人，但是都被拒绝了，她并不在乎什么名头，反倒觉得这是一种负担。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句话，给诸葛小天的话。
司马阮在赢下三局之后在直播前，因为戴着口罩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的她，用带着一些挑衅的语气说了出来。
“小天儿，人工智能从来就不是你的终点，我才是。”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头也不回的去了机场，坐了最近的一班机回来了。
只留下身后的闪光灯和喧哗声。
她要见他！现在！
同一时间，鲸鱼小区。
诸葛小天听到那句话以后，露出了几天没见的笑容，流下了几年没见的眼泪。
他知道司马阮很讨厌围棋，更讨厌围棋比赛，虽然他并不知道原因，但他能感受到司马阮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强烈憎恨感。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去了，她还是参加了这场备受瞩目的比赛。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他想起来了很早以前，他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司马阮的父母刚离婚不久，她经常会吃一顿少一顿，身体很瘦弱，看向谁的目光都是带着怯懦和恐惧。
最开始的时候诸葛小天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他只是看到了而已。
可过了一段时间，他看到司马阮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伤痕，而且时常有新伤，甚至连学校都偶尔有缺席。
诸葛小天开始看不下去了，他问过周围人的想法，可只得到嘲讽和不解，而他的父母当时每天都在忙着处理生意，想着怎么扩大经营。
于是他决定自己来，只靠自己的力量帮助司马阮。
他决定要永远和这个瘦弱的小女孩站在一起！
虽然很艰难，但他每每看到现在的司马阮，就非常感谢当初的自己。
现在，他要立刻和她站在一起，就像多年前一样。
诸葛小天直接订了一张最近去帝都的机票，随便拿了点东西就往外跑。
他要见她！现在！
三个小时后，中原的青禾机场。
“小天儿，我回来了！快想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吃好吃的！”刚下飞机的司马阮迫不及待地给诸葛小天打了电话。
与此同时，刚才的比赛直播场地。
原本接到司马阮电话的诸葛小天正想说些什么，但听到对面说的内容以后有些沉默。
“……我刚到帝都。”
司马阮：“……”
诸葛小天：“……”
“限你四个小时内给我滚回来！不然你在我下一部漫画里就当个渣男吧！”
“不用，最多三个小时！”